《禹跡图》
《禹跡图》,刘豫阜昌七年(1136)即南宋绍兴六年四月刻石。根据图中绘制的内容推断,该图绘制于元丰三年(1080)至绍圣元年(1094)之间。图幅纵80厘米,横79厘米,采用“计里画方”绘制,每方百里,横向方格70个,纵向方格73个,共5110方,是我国至今发现最早使用“计里画方”绘制的地图。该图绘制范围,北起受降城(今内蒙古狼山西北),西北抵沙州(今甘肃敦煌),东北到辽水(今辽河),南至琼州(今海南省),绘有政区名380个,标注名称的河流80条、山脉70多座。图石现藏于陕西省博物馆。
以《禹跡图》命名的地图不止一幅,在江苏镇江还有一幅南宋绍兴十二年(1142)刻石的《禹迹图》(“跡”“迹”相通)。该图在许多方面与1136年的地图一样,如每方百里以及山脉与河流的表示、府县的名称等。不过也存在一些区别,现存镇江的《禹迹图》表示河流的线条不区分干流及支流,该图上的文字注记“元符三年(1100)正月依长安本刊刻石”,证实原图编绘的年代为1100年之前。由此也证明现存西安的1136年绘制的《禹跡图》并不是最初的版本。该图石现收藏于镇江市博物馆。
此外《大清一统志》卷一百十八载:“保真观,在稷山县治东北隅,元建,中有石刻《禹迹图》,共五千七百五十一方,每方二尺余,折地百里,志禹贡山川,古今州郡山水地名,今坏。”这一稷山县的《禹迹图》总共5751方,比今陕西省博物馆藏《禹迹图》的5110方(镇江市博物馆藏画方数目大致相似)要多出不少。“每方二尺余”,显然是错误的,因为按此折算,这一《禹迹图》碑长宽各大约15丈,过于夸张了,因此可能是“每方二寸余”,这样长宽各1.5丈,也要比镇江和陕西藏《禹跡图》大了许多。从绘制内容即“志禹贡山川,古今州郡山水地名”和“折地百里”来看,该图应当与当前的两幅《禹跡图》大致相同,是《禹跡图》另外的一个版本。可惜该图在清代就已经损坏了,不过由此可以推定当时曾有若干《禹跡图》碑。
《禹跡图》图中注文不多,只在图幅上额注有“《禹跡图》,每方折地百里,《禹贡》山川名,古今州郡名,古今山水地名,阜昌七年四月刻石”。从内容上看,图中列出了很多《禹贡》中的山川名,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禹贡》中的内容,可以认为这是我国较早的读经地图。
至于该图绘制时所使用的底图,可以做如下推测。“图中京西南路和北路,京东东路和西路,河北东路和西路,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淮南东路和西路,两浙路,江南东路和西路,成都府路,利州路,福建路等所标注的均为宋代的府、州,即图幅上额附注的‘今州郡名’。而荆湖南路和北路,梓州路,夔州路,广南东路和西路等,唐、宋地名混合使用,域外地区几乎全部使用唐代州郡和山水地名”[1],虽然,注记中记该图要表现“古今州郡名,古今山水地名”,但在某些地方用当时宋代的地名,而在其他地方单纯使用唐代地名,既不符合地图绘制的原则,也并不能真正地表现“古今州郡名”。反而暗示《禹跡图》的底本可能来自唐代而羼入宋代的政区地名。同时图中使用“计里画方”的绘制方法,显示出作者对于地图绘制有着充分的掌握,但是图中地名标注的方式,又显示出作者对于地图的绘制缺乏一定的常识,而且可能甚至也没有参考过当时刊行的《元丰九域志》,否则不会在南方将唐宋地名混用。而且图中显示出作者对南方的资料并不熟悉,或者对南方的地理情况并不感兴趣,而宋代这一地区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开发。由此可以推测《禹跡图》可能是一位不太懂地图绘制的北宋士大夫,为表现《禹贡》的内容,在一幅唐代“计里画方”的地图的基础上改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