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教授听完叙述，有些感慨：“原来铁棘堡战役的真相竟是如此，《七国战争史》中记载的'天降陨石'，居然是死灵先驱精心设计的骗局。”
埃德加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死死盯着羊皮纸上那片干涸的墨迹，声音嘶哑：“死灵先驱的实验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灵魂频率，真的有效吗？”
“有没有效不知道，手稿上的记录到此为止。”霍恩合上手稿，羊皮纸发出清脆的“啪”声。
他注意到两位教授意犹未尽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教授们想继续了解后续研究...”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恐怕需要更多手稿。”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光是拿出这份手稿就已经冒了非常大风险。”
克里斯摇头，显然没那么简单。
“你知道我做不到。”埃德加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二十年前，我还能动用四转法师的人脉，但现在，我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能保证。”
他颤抖着扯开法袍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黑色咒印，“看到这个灵魂裂痕了吗？当年被围剿时留下的'纪念品'。”
霍恩的目光被那道咒印吸引，那扭曲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下蠕动，他察觉到什么，轻声道：“血肉坏死……是灵魂残缺导致的吗？”
“你很敏锐。”
克里斯叹了口气：“没错，埃德加曾经是四转死灵法师，受伤才沦落到现在。”
埃德加收拢领口，将干瘪发烂的身躯遮挡在宽大衣袍下，声音低沉：“霍恩同学，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会对灵魂频率如此执着，它能救我的命。”
霍恩没说话，将金属筒递还给克里斯教授。
“时间不早了。”克里斯接过金属筒，临走前转身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二年级学生了，所有基础课程都已结束。想要继续获取知识，要么通过赚取积分自学，要么...”
“要么？”
霍恩挑眉。
克里斯回答：“要么拜某位教授为导师，作为直系弟子，可以获得更系统而全面的指导。”
“我还没有决定。”霍恩摇头。圣代学院有三十多位教授轮流任课，他连一半都没接触过。
更重要的是，他向来习惯独来独往。
“小子，考虑一下我如何？”埃德加拄着拐杖站起身，自傲道：“整个学院，能指导死灵法师的人屈指可数。”
克里斯点头附和：“埃德加是七位塔主之一，每位塔主都坐镇一座独立高塔，实力都在四转以上。”
霍恩注意到埃德加眼中闪过的急切，心中了然，这位曾经的强者如今处境恐怕并不乐观。
“感谢二位的好意，”他微微欠身，“但我需要再考虑一段时间。”
“哼，别以为能破解死灵先驱手稿就自满，你不一定有我走得远。”
埃德加见此，愤愤甩下一句后扭身离开。
目送两位教授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霍恩自语：“我不是看不起你们……”
只是不想暴露我的秘密。
后半句没说，霍恩谨慎而仔细检查了石砌小楼的每个角落。
轻抚过墙壁上的每一块砖石，确认没有任何监视法术的痕迹，格罗姆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骷髅手指不时划过门框和窗棂。
就连屋内橙色的家具和壁炉也全部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法术后。
终于，霍恩放松地倒进卧室的大床，某种鸟类绒毛编织的柔毯立刻将他包裹，格罗姆则地站在床边，灵魂之火在空洞的眼眶中平稳燃烧。
“唔……”霍恩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不用再被课程表束缚了。”
他翻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床垫发出舒适的声响。
“看看这房子，空间足够藏下一个小型骷髅军团，还有楼下那个炼金台。”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用专业器具调配腐骨毒爆弹，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
格罗姆的头骨微微倾斜，发出咔哒的声响，他已经能简单理解主人说这些话所表达的情绪。
“对了，在开始探索地牢前，要继续骨盾术学习。”
霍恩取出骨盾术传承卷轴，指尖轻触肩胛骨上的符文刻痕，二转法术模型的复杂程度令他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交织的魔力回路像荆棘丛般扎进意识，每解析一条都会引发细微的灵魂刺痛。
一转的他学二转法术还是相当吃力。
他放下骨片，揉了揉眉心：“直接构筑完整模型会撑爆脑子的……”
忽然，他注意到骨片边缘有一圈淡银色的纹路，魔力缓存区。
这是原主人留下的痕迹，用来暂存未完成的法术构架。
霍恩眼睛一亮。
他指尖轻点，一缕死灵魔力延伸而出，沿着缓存区的边缘缓缓铺设，当银丝与符文接触时，他刻意调整法术模型。
下一刻，骨盾虚影立刻微微闪烁，像是被唤醒一般。
“原来如此。”
霍恩嘴角勾起笑意，努力引导着半成品的法术模型。
下一刻，死灵魔力构建的骨盾术雏形立刻显现，虽然只有磁盘大小，强度不足原版的三分之一，但确实成型了。
这种取巧的方式看似简单，但需要对灵魂操控精细到近乎苛刻的程度。
更关键的是，他拆解法术模型的方式，就像在拆解一只早已熟知的机械怀表，先拆散零件，再逐个重组。
“不够完美，但足够用了。”
他抬手一挥，肋骨上的符文熄灭，骨盾化作死灵魔力被收回。
是的，骨盾术就是有这个好处，只要没被破坏，构建好后维持只需要小号少量魔力。
“等晋升二转，就能尝试完整版了。”
霍恩学完骨盾术，便拿出掌机开始游戏。
【欢迎回来，霍恩】
【是否探索第三层？】
【是】
重新睁开眼，已经来到上一次探索时离开的位置。
月刃骸狼等亡灵军团也出现在身边。
腐沼地牢第三层的雾气比往日更加粘稠，霍恩站起身，这是一处隆起的高地，俯身看去，下方泥沼中正在上演的惨烈厮杀。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霍恩有些高兴，抬手唤出灰鸦。
灰鸦飞到高处共享视野，他清晰地看到数十只魔蛙正与更多数量的腐沼巨蜗交战。
魔蛙们喷射着毒液，巨蜗则以酸液还击，两种腐蚀性液体在空中交错，落在沼泽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升起刺鼻的白烟。
肉眼可见的魔蛙占据下风，它们的皮肤很容易被酸液腐蚀，相反，毒液则大部分被巨蜗岩层一般厚实的壳阻挡，作用有限。
当魔蛙失去抵抗力，巨蜗就会用黏腻的身体爬过它身体，就地吞吃。
“骨弓手就位，盯紧那些受伤的魔蛙和巨蜗，我们先不要参战，捡便宜就好。“霍恩冷静地下令，“重复一遍，只射杀已经受伤的。“
四具骸骨射手无声地散开，它们眼眶中的魂火微微闪烁，抬起弓弩瞄准。
这几天，霍恩也对亡灵军团进行了补充，还通过坩埚合炼出两具新的骸骨射手。
很快，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命中那些在战斗中负伤的魔蛙。
【获得：魔蛙毒囊×3】
【获得：腐殖结晶×2】
霍恩嘴角微扬。
这些材料正是制作腐骨毒爆弹的必需品，魔晶还能卖给莫妮卡。
他一边指挥着亡灵军团们收割，一边注视着那些刚刚死去的魔蛙和巨蜗。从它们的尸体上，正有淡淡的灵魂光点飘散而出。
“就是现在。“
霍恩伸出右手，黑暗锁链如同活物般蜿蜒而出，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用于攻击，而是小心翼翼地操控锁链在空气中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很快，就抓住一只魔蛙灵魂。
魔物普遍智力低下，灵魂质量甚至不如普通人类。
“灵魂频率...灵魂频率...”霍恩早就悉知了自己的灵魂频率，此刻将它困住，开始闭目凝神感知。
当第一缕灵魂光点触及锁链网络时，霍恩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从指尖直窜太阳穴。
那些游离的灵魂能量在本能地抗拒被束缚，就像试图用手握住流动的水银。
“别想逃。”霍恩蹙眉，锁链上的纹路开始按照特定频率震动。
这是他依照死灵先驱理论设计出的灵魂共振模式，理论上可以与游离灵魂建立短暂共鸣。
然而现实远比理论残酷。
被被捕获的灵魂光点在锁链中疯狂冲撞，引发的反噬让霍恩鼻腔渗出鲜血，他强行维持着锁链结构，但灵魂能量间的排斥反应越来越剧烈。
关键时刻，格罗姆一口吞掉那挣扎的灵魂。
“咳咳……失败了。”
霍恩擦了擦鼻子，如果说第一次尝试无功而返还在意料中，那格罗姆见他情况不对就及时制止就令人兴奋了。
“好家伙，不愧是吃了那么多灵魂，没白吃啊你。”
霍恩拍了拍格罗姆肩膀，十分赞赏。
格罗姆眼眶里的魂火摇晃了一下，似乎很高兴。
“看来直接拘束原始灵魂比想象中困难十倍。”霍恩开始反思，眼神却更加炽热，尽管失败了，但刚才的瞬间他确实感知到了灵魂频率的存在。
是要继续努力下去，就能完成同频。
此时。
下方的战场也接近尾声，几只重伤的魔蛙选择了自爆，强酸和毒雾形成致命的混合体，巨蜗群在腐蚀性云雾中发出刺耳的嘶鸣。
“是时候了。”
霍恩站起身，大手一挥，亡灵军团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格罗姆用屠夫形态正面突破，骸狼切断退路，骨弓手集中射击受伤目标。”
当亡灵军团冲向溃散的魔物时，霍恩的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消散的灵魂光点，他一定会找到驯服这些狂野灵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