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回程

七月的大理机场，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洒在候机厅，空气中还残留着苍山洱海的湿润气息。

宁言、陈默、刘艺菲和刘晓丽一行四人拖着行李，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刘晓丽身着黑色真丝衬衫，外搭米色亚麻西装外套，脖颈间一条简单的珍珠项链低调又不失优雅。

她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翻看手中的行程安排表，神情专注而严肃。

作为刘艺菲的母亲兼私人助理，她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到BJ后的各种工作事宜，从广告代言的洽谈，到下一部戏的选角，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刘艺菲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棉质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白色的雏菊，清新自然。

她的帆布包上依旧挂着那只从双廊古镇淘来的木雕小象，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此刻，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大理的不舍，不舍是和宁言一起经历的回忆，又带着对回到BJ的期待。

她不时地看向身旁的宁言，目光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言依旧是那身藏青色工装衬衫，胸前别着的胸针已经有些磨损。

他手里紧紧抱着那台海鸥牌胶片机，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贝。

他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在大理拍摄的胶片和分镜稿，每一张胶片都承载着这段时间的回忆，每一页分镜稿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陈默则像个欢快的小蜜蜂，一会儿跑到前面去查看航班信息，一会儿又跑回来和大家分享他的新发现。

他穿着一件印有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搭配一条破洞牛仔裤，腰间挂着那部心爱的摩托罗拉V998手机和BP机，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嘿，我跟你们说，这次回BJ，我一定要去吃涮羊肉，再配上一瓶北冰洋，那叫一个爽！”

陈默眉飞色舞地说道，试图打破离别的淡淡愁绪。

终于等到登机广播响起，四人随着人流走向登机口。

飞机缓缓滑向跑道，加速、起飞，刘艺菲透过舷窗，看着大理的景色逐渐变小，最终变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苍山洱海的壮美、喜洲古镇的宁静、扎染工坊的温馨，这一切都将成为记忆中的一部分。

飞机平稳飞行后，陈默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头歪在椅背上，时不时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刘晓丽则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邮件，键盘敲击声轻柔而有节奏。

刘艺菲转头看向宁言，他正低头翻看着手中的分镜稿，时不时用红笔做些批注。

“宁言，在看什么呢？”刘艺菲轻声问道。

宁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没什么，就是整理一下在大理的拍摄思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刘艺菲凑近了些，目光落在分镜稿上，上面画满了她的各种神态和动作，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标注。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宁言，其实……”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停住，脸颊微微泛红。

宁言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

不知过了多久，刘晓丽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视。

刘艺菲连忙坐直身子，脸色更加红了。

宁言也有些慌乱地合上分镜稿，放在一旁。

时间在飞机的轰鸣声中缓缓流逝，当广播通知即将抵达BJ时，四人开始收拾随身物品。

下了飞机，BJ的热浪扑面而来，与大理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而繁忙。

刘晓丽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安排接机事宜。

“宁言，你现在是我的老板了，我的工作不是应该都你来安排吗？”刘艺菲凑近到宁言身旁，手自然的揽住他的手臂，“怎么感觉妈妈比你还忙。”

陈默则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他的涮羊肉。

刘艺菲和宁言并肩走着，两人悄悄的说着话，不时的看看刘晓丽，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别样的默契。

出了机场，接机的车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四人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向市区。

车窗外，熟悉的BJ街景一一闪过，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却又因为大理之行，让刘艺菲和宁言的内心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车子停在刘艺菲家楼下，刘晓丽邀请宁言和陈默上去坐坐，喝杯茶。

“阿姨，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艺菲的合约刚转过来，后续的团队安排也需要梳理。”

宁言婉言谢绝道。

“那我也跟你去。”刘艺菲嚷嚷着要一起跟过去。

“茜茜，宁言他还有工作，你跟着去让他还怎么干活。”刘晓丽拉住刘艺菲的手，仿佛将那颗即将飞走的心又拽了回来。

“家里离开这么久，落了好多灰尘，你帮妈妈打扫卫生。”

说完不等刘艺菲跟宁言两人告别，不顾小姑娘的抱怨，半拖着她进屋去了。

“那宁导，咱们去吃涮羊肉？”

陈默则心心念念惦记着涮羊肉。

“就知道吃，工作做完了吗？”

“走，回公司！”

刘艺菲站在窗户跟前，看着宁言和陈默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有些失落。

“妈妈，你干嘛不让我跟宁言去啊～”

刘晓丽拿着抹布走过来，小姑娘顺势抱着她的胳膊摇晃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眨巴着。

“你啊你，真是女大不中留，我看你心早就已经飞到宁言那儿去了。”

刘艺菲被说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刘艺菲趴在窗台上，静静地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回了大理的苍山洱海，飘向了那个总是眼神温柔的宁言。

刘晓丽去端了一杯热牛奶走了过来。

她将牛奶放在桌上，在身旁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的背影。

她早已察觉到女儿的心思，作为母亲，她的心中满是担忧与纠结。

“艺菲，来，坐下，妈妈想和你聊聊。”刘晓丽轻声说道。

刘艺菲转过身，看着母亲，心中隐隐猜到了谈话的内容。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母亲身旁，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刘晓丽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你喜欢宁言，对吗？”

刘艺菲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瞬间泛起红晕，她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一丝不安，“妈，你……你怎么知道？”

“傻丫头，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的心思，妈妈怎么会看不出来。”刘晓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从你被他从江水里救出来后，你总是发呆，一提到宁言，眼睛都亮了。”

刘艺菲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宁言的点点滴滴。

“艺菲，妈妈知道宁言是个优秀的人。他有才华，对工作认真负责，这些妈妈都看在眼里。”刘晓丽顿了顿，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你还没成年啊。在这个年纪，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和提升自己，感情的事情，太容易让人分心了。”

“妈，我知道我还小，可是我对宁言的喜欢是认真的。”刘艺菲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那次看完电影回来，你是不是和宁言说了什么？”

刘晓丽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为什么这么说？”

“我能感觉到宁言对我总是保持着一股克制，”刘艺菲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候，“而且他一直有意保持着距离，虽然有时候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和温柔，但他马上又扯开话题。”

“妈妈，你对他说了什么？”

刘晓丽望着刘艺菲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可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谨慎。

“艺菲，妈妈不是反对你喜欢一个人，只是现在这个阶段，你们的感情太过于脆弱。你还没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你能确定宁言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吗？能确定他不会因为时间、距离或者其他的诱惑而改变吗？”

“妈，宁言不是那样的人。”刘艺菲着急地说道，“在江水里的时候，他对我那么好，把我牢牢护在怀里，每次吊威亚他都会亲自检查安全扣，还会记得我喜欢吃玫瑰糖的破酥粑粑，他……他是在乎我的。”

“妈妈相信你现在的感觉。”刘晓丽握住女儿的手，“可是，宁言有对你表达过情感吗？而且人心也会变。妈妈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刘艺菲沉默了，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

“那是不是宁言对我表达好感了，妈妈就不会反对了？”

刘艺菲语气小心翼翼，神情又可怜兮兮的。

“艺菲，妈妈不是要拆散你们。”刘晓丽看着女儿失落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妈妈只是希望你能等一等，等你成年了，等你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感情中的各种问题，等你确定这份感情不会因为时间和外界的干扰而改变。到那时，如果你还喜欢宁言，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

刘艺菲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不想让你担心，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宁言，我怕时间久了，他就不是我的了，好多人盯着他呢。”

“傻孩子，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刘晓丽将女儿搂入怀中，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

小姑娘只一个劲的掉眼泪，刘晓丽默默望着，那眼泪不是掉在地上，仿佛是掉在她的心里。

“唉！”轻轻叹了口气，疼爱的说道：“明天我们去风尚，等妈妈去问问宁言再说，好吗？”

怀中的人儿听到此话停止了哭泣，小手抹了一把泪痕，眼睛期盼的盯着刘晓丽。

“真的吗？”

“真的！”刘晓丽笑骂了一句，轻柔的敲了一下脑瓜子。

刘艺菲靠在母亲的怀里，点了点头。

刘晓丽欣慰地笑了，她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妈妈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