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票房之争3
- 系统离开后,一切从华娱开始
- 隐知秋
- 3677字
- 2025-04-28 01:57:10
同一时间,香港某茶餐厅。
雷振邦听着手下汇报,手中的蛋挞被捏成碎渣,奶油渗进桌布,像历史被揉进尘埃。
“大陆的票务窗口推出‘历史解密’套餐,年轻观众抢购率上涨80%?”
他看向对面的梁伟民,对方的奶茶杯壁凝结着水珠,像警匪片里未擦的汗,“我们的周边卖得如何?”
梁伟民脸色铁青:“《麦浪》的银铃铛卖断货,我们的吸血鬼假牙和警徽被退货理由都是‘不如历史文物有温度’。”
他掏出手机,“启文在深圳书城被影迷问‘楚晓柔与三大男主谁更有魅力’,这小子差点和观众吵架。”
雷振邦忽然笑了:“那就让他们看看,历史文物也能被打碎。”
2003年2月7日 15:00深圳书城。
周启文的签名桌前挤满穿宽大牛仔裤的青少年,荧光笔在《无间道2》漫画封面上划出刺目的亮粉色。
他扯开范思哲衬衫领口,锁骨处的警徽纹身泛着未愈的红肿,黑色油墨像条盘踞的蝮蛇。
书城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混着现磨咖啡的焦香,却盖不住他袖口古龙水下的汗味。
“我们的电影为什么够劲?”他举起《龙虎武师2》的仿真拳套,指关节处的磨损刻意做旧成血渍效果,“因为每一拳都打在你们心跳的节拍上!”
周启文的签名桌前挤满了穿潮牌的少年,荧光笔在《无间道2》漫画封面上划出闪亮的弧线。
“大家知道为什么喜欢我们的电影吗?”他的声音混着书城的咖啡香,“因为我们拍的是你们的生活,是你们能看懂的热血!”
台下忽然站起个穿蓝白校服的女生,马尾辫扎着银铃铛发绳,袖口的稻穗贴纸被空调吹得卷边:“可《麦浪》里的楚晓柔中弹时,手里攥着的稻种是真的在江汉平原种过......”
话没说完就被保安拉走,保安拽住她书包的瞬间,书包里掉出本《江汉平原革命史》,封面的银铃铛在阳光下闪烁。
周启文的煽动被打断,笑容僵了僵,嘴角抽搐,镶钻的Zippo打火机“咔“地燃起火苗:“看看这些海报!”
他指向身后三层楼高的喷绘,洪今宝的面孔在亚光膜上泛着油彩的质感,“陈冠吸吊威亚摔了好几次,刘德滑在油桶爆炸戏里......”
“看看陈冠吸、刘德滑、洪今宝,他们用汗水和演技征服观众,而不是靠老掉牙的历史悲情。”
话音未落,书城LED巨屏突然切换画面,雪花噪点中浮现刘艺菲在武汉江滩的拍摄花絮。
松下M9500摄像机的取景框里,她在零下三度的江水中吊着老式钢丝威亚,结冰的戏服随动作碎裂,银铃铛在锁骨处撞出青紫。
同期声夹杂着寒风呼啸:“周先生说热血需要特效......”
她牙齿打颤的声音通过JBL音响放大,“那这江水里的血丝,算不算最真实的特效?”
老式摄像机的镜头里,她在零下三度的江水里吊着威亚,银铃铛被冻得发亮,戏服结着薄冰。
“周先生说刺激是电影的灵魂,”她的声音通过现场音响传来,像冰棱断裂。
“那我想请他看看,真实的灵魂,是如何在刺骨的江水里,用最后一丝力气敲响银铃铛,为的不是镜头,而是让后人记住,什么叫信仰。”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龙虎武师2》的爆破声更震撼。
掌声如滚雷般炸响,比《千机变》首映礼的烟火更撼动穹顶。
周启文的都彭钢笔在签名页划出裂痕,摩托罗拉V70屏幕亮起短信:“深影城《麦浪》排片回升至30%”。
而三家联票的购票页面,被用户自发刷满“去看真实的历史”的评论。
曼谷的湿热空气里,暹罗百丽宫影院。
刘艺菲的月白旗袍领口别着潮州商会赠送的孔雀胸针,手中的银铃铛缀着湄公河船娘编的茉莉花串。
东南亚电影节的展台上,三菱投影仪正播放1947年的侨批影像:马来西亚华人妇女将情报卷成细条,塞进錾花银镯的夹层。
刘艺菲的旗袍领口沁着细汗,手中的银铃铛却比曼谷大皇宫的金箔更耀眼。
她站在东南亚电影节的展台前,身后的巨幕循环播放着李奶奶的采访:“当年在湄公河,我们把情报藏在银饰里,跟着商船漂洋过海……”
展台对面,三家联票的霓虹广告牌闪烁,周启文正在向东南亚片商演示“三雄联映”方案,墨镜后的视线不时扫向这边。
“这个银铃铛,”刘艺菲用英语和泰语交替讲解,指尖抚过玻璃展柜里的老物件,“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所有在二战中抗争的东南亚华人,无数个楚晓柔就是用这样的铃铛,与湄公河对岸的同志传递情报。”
她指向展柜里的老照片,马来西亚华人妇女、越南侨胞戴着相似的银饰,“这些不是噱头,是你们的祖辈曾用生命守护的信仰。”
“这不是道具。”
她用英语夹杂现学的潮汕话解说,指尖轻触防弹玻璃展柜,“1947年,新加坡的'银匠老林'为掩护情报员,把工作室改造成......”
忽然,展柜玻璃上倒映出周启文的身影,他正带着几个片商走来,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刘小姐,用历史做噱头确实感人,但电影终究是娱乐。”
对面展区突然爆发出嘻哈音乐,周启文带着泰国当红偶像Tae推开人群。
他摘下雷朋墨镜,露出眼睑未愈的麦粒肿:“刘小姐,历史课该下课了!看看Tae的新片预告……”
身后索尼背投电视亮起《曼谷拳霸》片花,泰拳手腾空踢碎的木屑在慢镜头中纷飞如雪。
“周先生,”刘艺菲转身,银铃铛在灯光下划出弧线,“您知道吗?湄公河沿岸的华人社区,至今还流传着‘银铃传信’的故事。”
刘艺菲弯腰取出本泛黄的《南洋商报》,1948年3月的娱乐版用繁体字写着:“歌星白光秘密携带医疗胶片”。
她摇响铃铛,清越声穿透低音炮的轰鸣:“当年的她,就像现在的Tae先生一样受欢迎。她戴着这样的铃铛,把盘尼西林藏在唱片盒里......”
展台周围渐渐围满观众,围观人群里突然挤出个拄拐杖的老者,枯瘦的手腕戴着相似的錾花银镯。
老华侨忽然落泪:“我母亲当年也有这样的铃铛,她说那是‘来自祖国的声音’。”
他颤抖着翻开褪色的护照,1947年的入境章旁贴着发黄的照片。
梳波浪卷发的女子站在槟城码头,腕间银铃铛反射着殖民时期的阳光。
2003年2月12日香港中环。
雷振邦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中,他盯着最新的东南亚票房数据,《麦浪》在华人社区的排片量已反超三家联票15%。
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份厚文件:“雷董,派拉蒙把《麦浪》和三家联票做‘真实vs虚构’对比放映,北美媒体开始关注银铃铛的历史……”
雷振邦的登喜路雪茄在警徽烟灰缸里落下灰烬,百叶窗缝隙漏进的光斑切割着他阴鸷的脸。
助理抱来的《好莱坞报道者》头版赫然印着:“Red Bells Ringing——中国新文化输出?”
配图是纽约现代艺术馆展出的银铃铛,X光扫描图显示内壁刻着摩尔斯电码。
“够了!”雷振邦将雪茄按灭在镶着警徽的烟灰缸里,“通知泰国那几条'军线'。”
他按下东芝传真机的加密键,热敏纸吐出带油墨味的指令,“把《麦浪》的放映机'故障'次数增加到每场三次,空调温度调低五度,不是说真实吗?让观众裹着毯子体验战时的严寒。”
转身时瞥见电视里正重播翡翠台《东张西望》,镜头扫过旺角信和中心,学生模样的青年正抢购复刻版银铃铛。
货架旁的《千机变》DVD礼盒积满灰尘,吸血鬼假牙在塑封膜里泛着惨白。
他笑得有些阴森,“再联系《好莱坞报道者》,放风‘中国历史片输出意识形态’,就说银铃铛是新的‘红色符号’。”
同一时间,BJ风尚传媒。
宁言看着赵建鹏送来的东南亚排片突变数据,手指在银铃铛镇纸上敲出急促的点。
宁言摩挲着银铃铛镇纸上的弹痕,窗外的沙尘暴给办公室蒙上怀旧滤镜。
IBM ThinkPad屏幕闪烁着新收邮件:“马来西亚华人商会愿提供1947年侨批原件”。
他抓起电话:“联系ASTRO电视台,直播修复侨批的过程——用当年显影药水,在镜头前解密。”
赵建鹏抱来的传真纸还带着曼谷的湿气:“泰国军方在打压排片......”
“那就想办法把拷贝送进唐人街祠堂。”
宁言展开泛黄的东南亚地图,用红笔圈出槟城乔治市,“当年情报藏在祭祖的香炉里,现在我们在祖宗牌位前放映。雷振邦敢动祠堂,整个南洋的华人都会让他的电影下架。”
“同时启动‘海上丝绸之路’计划,”他接着说,“联系东南亚的华人商会,每场《麦浪》放映后,安排老华侨分享当年的抗争故事,就用李奶奶的银铃铛当信物。”
赵建鹏愣住:“但是对方现在在搞政治审查。”
“政治审查挡不住乡愁,”宁言望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在银铃铛上投下光斑。
“当年东南亚华人用侨批传递思念,现在我们用电影传递记忆。告诉艺菲,在曼谷的放映会上,戴上当地华人捐赠的老银饰,让银铃铛的声音,穿过马六甲海峡。”
戛纳电影节筹备处。
王家卫的墨镜倒映着监控画面:康城电影宫前,少数法国影迷举着“Les Cloches d'Argent“的灯牌。
助理递上福克斯探照灯公司的抗议传真时,他正用放大镜观察《麦浪》胶片边缘的划痕。
那是在江汉平原实地拍摄时,被稻茬刮伤的真实印记。
《麦浪》的幕后纪录片,刘艺菲在江汉平原弯腰拾稻穗的画面,与李奶奶在江边的黑白影像重叠。
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份传真:“香港三家联合向戛纳评委提交抗议信,说《麦浪》的历史细节经过政府审查。”
“有趣。”王家卫忽然轻笑,“把文物局的鉴定书做成35毫米胶片。”
他指着胶片盒上‘上海电影技术厂“的钢印’,“和电影拷贝一起放映,告诉评委这是'双重真实'。”
又指了指纪录片里的细节,“重点标注铃铛内藏的密信残片,还有演员在拍摄时自愿签署的‘真实承诺书’。”
助理离开后,王家卫盯着银幕上的银铃铛,想起在香港见到的场景:年轻影迷举着复刻版铃铛,在星光大道合影。
窗外地中海的风掀起桌角的《电影手册》,1994年的专访段落被红笔勾勒:“真正的电影会在历史褶皱里呼吸。”
王家卫轻笑一声,昨夜雷振邦派人在酒店门口洒落的《无间道2》宣传单,此刻正被清洁工扫进印着戛纳金棕榈的垃圾袋。
“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喃喃自语,“但总有人害怕她的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