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刚才打雷声,不是虚张声势。
唰唰唰唰……
你那里下雨了吗?
我想撑着美丽的花伞走在雨中,听雨声打在伞面嗒嗒嗒嗒。
可是此时是夜晚,我的伞是黑色的,普通的材料,其貌不扬。马路两侧是高大的树木,容易引雷,也会被狂风腰斩,而我怎么敢在电闪雷鸣的时候出去。
所以我写日记。
妈妈说我小时候很拽,舅舅只是想摸摸我的脸,我就甩掉了他的手,她说我很活泼,长大后却没话了。不过,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我会回话,可是我几乎不主动说话。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胆小的,干的都是胆小的事情。你想问我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你勇敢吗?”
我会回答:“我胆子很肥。”
这可以算笑话吗?
想起小学同学很搞笑。很多年了,都没想到过他们。我在想,你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呢?究竟是我想起你所以一直记忆你还是我记得你才想起你。
已经5月了,“5月”,还有“May”听起来都是美丽的。
去年5月,我去找你。对不起!本来不可以再提到你的,但原谅我再一次,最后一次提到你。你的灵魂会感受到我真诚的歉意。
要说多少对不起,才可以真正消除我对你的打扰。我也想过,极致的歉意或者谢意是深埋心底,不用语言表达。但是,电视剧“班淑”说中原人怎么那么多“但是”,的确啊,好多但是。但是,还是想说抱歉。
雨声又大了,好像没再打雷。
我那时期待和你的未来,喔,“不要把我拉进你编织的童话里”那个男主人公对眼睛通红的女孩说了这句话。我没有。
你不记得。有一次下节课同学们要去各自的场地上体育课,我刚走出前门,迎面你正好从拐角处返回,应该是忘记拿东西了,我刹那惊喜,那很巧不是吗?随即我立刻让路,而你也让路了。所以我挡你路了。而你,很不耐烦。我没抬头,但听见了你不耐烦的叹气。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难道你以为我在制造偶遇,就因为你引人注目?可是几乎毫秒之后,我立刻摒弃了这种揣测。我不想以这种揣测看低你,伤害你的人格,即使我并不了解你。你很急,快要上课了。可我那时忘了着急。在你叹气的时候,我应该是怔住了,已经记不清我是飞快绕到另一边还是你在我怔住的时候绕到了另一侧,进了教室。
记得的是我飞快跑出教学楼,跑向操场。到绿草地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写日记,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总是拉扯毛线团。
雨停了,还以为会下很久。
你不记得的,我也忘记了。如果我过目不忘,那么我可以由此推导结论。可是我不是。我分不清是不是记忆力的原因。但告别有尽头。
曾经写日记,记下那次与你的狭路相逢,还有一些瞬间。而某次整理房子的时候,我打开日记本,那些文字扑面而来–还发生过那些事情,可你仿佛流窜一样,脱离了那些瞬间。
“还没有告诉你对不起,…”歌词。不喜欢。
我早已言说。难道还要用语言吗?
你没在意。
我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没必要。
这是你的心意吗?有声音质问我。
不是,没有心意。
手有点疼。
要告诉你,很有必要:我没有轻视你,即使那时愤怒。
好像要哭呢。没有必要,木落霏。
木落霏,你还能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