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逆练神功
- 大周武仙:开局给太平公主当内卫
- 江雀
- 4250字
- 2025-06-10 14:19:42
陆沉渊盘坐在须弥座上,身前横着一柄门板似的玄铁重剑。
此剑名为【焚山】,乃前朝鲜卑族将门家传佩兵,无锋无刃,通体乌沉沉的,剑身上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随时要碎掉一般。
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那些裂纹中隐隐流淌着暗金色的光泽。
那是百年杀伐浸透剑骨,金煞凝练到极致的征兆。
“好一把凶兵。”
陆沉渊伸手抚过剑脊,指腹还未触及,掌心“太渊”、“鱼际”二穴便自发吞吐金芒。
剑身“嗡”地一震,那些裂纹中的暗金光泽竟如活物般流动起来,化作一缕缕凝练的金煞之气,顺着他的指尖钻入经脉。
入体瞬间。
陆沉渊忍不住闷哼一声。
百年沙场淬炼出的金煞太过锋锐,且厚重如山,沉甸甸地压在经脉之中,每行进一寸都似有千万金针穿刺,又仿佛背负刀山,沉重与刺痛交织。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金戈之气,果然伤人伤己……”
陆沉渊心中转念,但毫不犹豫,双手掐诀,加速运转《金阙经》,以肺宫为炉,心火煅烧,将这股狂暴能量生生炼化,金煞之气如江河奔涌,直冲督脉而去。
督脉主阳,统摄周身阳气,而金煞之气至刚至烈,正合冲关之用。
督脉共有三关。
第一关·破长强。
金煞行至尾闾长强穴,陆沉渊猛然提气,将全身金气凝作尖锥,狠狠刺向闭塞的穴窍。
那股金气锋锐无双,只一声轻响,长强穴洞开,金煞如洪水决堤,顺脊柱节节攀升,但同时,痛感再次爆发,整条脊柱如被一柄钝刀缓缓剖开,痛得他眼前发黑。
“嘶……”
陆沉渊深深吸气,屏住心神,催动金气上涌,脊柱节节亮起。
每破一穴,都似有铁锤敲打骨髓,痛得他浑身颤抖,但脊背却愈发挺直。
待到命门穴贯通时,整条脊柱已笔直如剑,隐隐发出金属铮鸣!
第二关·过夹脊。
接着,金煞上行至夹脊关,异变突生,那百年金煞竟与《金阙经》修出的金气共鸣,在经脉内化作液态金浆,金浆所过之处,剧痛更甚,仿佛有人将熔化的金液直接灌入骨髓!
“我靠……”
陆沉渊咬紧牙关,强忍剧痛,调运金浆冲关破隘,为骨骼镀上一层暗金。
最痛的时候,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血肉被重塑的声音。
那种清脆的锻打之声,就仿佛有无数铁匠在一锤锤、一点点地重铸他的筋骨。
皮肤下的肌肉纤维一根根绷紧,在金光中如钢丝般绞合。
“果然是嗑金功法,越嗑越强啊……”
陆沉渊疼的汗如雨下,却也不禁感慨功法之强悍。
第一次吞噬寒铁枪头,还需要口含枪刃,借呼吸吐纳引动金气,第二次只靠手太阴肺经三大腧穴便可吸摄,等到了现在,金气进一步强化,锻骨之能越来越可怕了!
他甚至有一种“浇铸”之感,能真切的感受到金浆所过之处,整个肉身的脱胎换骨,以及筋骨之下涌动的恐怖力量。
唯一的缺陷是,太他妈疼了!
第三关·叩玉枕。
金气行至玉枕关,已是凝如实质,陆沉渊总算明白什么叫“步履维艰”,刺痛感达到巅峰。
他整个身体开始颤抖痉挛,呼吸都带着金属颤音。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玉枕穴也真不愧是督脉最难冲破的关窍。
七次冲击,七次败退。
每次冲击都让人痛不欲生。
到了第八次,陆沉渊放空心神,调运剩余全部金气,灌入窍穴——我他妈看你还能挺多久!
“轰”的一声,体内仿佛传出开天辟地般的巨响,玉枕洞开,金气直贯龈交穴,上颚十六齿同时震颤,在金光中重铸。
“噗——”
陆沉渊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珠落地竟将青石地板击出蜂窝般的孔洞。
“胡闹!”
云鹤禅师和金猊一直守在他身旁,紧张地关注他破境,看到这一幕,云鹤禅师脸色黑如锅底。
金猊也有点急了,烦躁地抓地板,在他身旁来回奔跑,却又不敢打扰他。
所幸陆沉渊意志惊人,虽然莽撞,孤注一掷,但并未有丝毫金气逸散出经脉,伤及肉身,而是全部冲入窍穴、贯穿穴道,直接打通了督脉!
任督二脉通,则百脉通。
那一瞬间,他全身一震,只觉浑身轻飘飘,如同卸下千斤枷锁,毛孔舒张间,天地元气自发吞吐,至此百脉俱开,与天地相连。
先天之体,大功告成!
陆沉渊毫不迟疑,一鼓作气,开始以“精、气”二宝叩击上丹田,开辟神识。
精者,肉身之粹;
气者,金火之华。
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二者交融,如炉火锻铁,在眉心泥丸宫内缓缓凝聚出一缕“神识”。
初生的神识如风中烛火,微弱却坚韧。
神识初成的刹那,陆沉渊只觉灵台一片清明。
方圆三丈之内,落叶触地、飞虫振翅、烛火摇曳,尽在掌握。
更奇妙的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的身体内部——
骨骼泛着暗金光泽,如同千锤百炼的精钢,骨髓如融化的金液般流转不息;
经脉拓宽数倍,内壁镀着金属光泽,坚韧程度堪比天蚕丝;
血液中金芒点点,每一次心跳都带着铿锵之音,仿佛体内藏着一座运转的熔炉。
五脏六腑笼罩在淡金色光晕中:肺叶开合间隐现剑鸣,心脏跳动如擂战鼓,肝脏表面浮现细密纹路,仿佛天然的符箓,最惊人的是丹田气海——原本雾状的真气已凝成液态,如一汪金色湖泊,湖面不时泛起细碎的电光。
“……”
陆沉渊自己都“看”呆了。
这还是人吗?
再睁开眼时,那柄焚山重剑已经化作凡铁,剑身斑驳龟裂,仿佛百年岁月在这一刻骤然降临。
陆沉渊轻吹一口气,重剑顿时散作齑粉,唯有最后一缕精纯金煞,如游龙归海般没入他的指尖。
殿外秋风拂过,一片枯叶穿过窗棂。
陆沉渊目光微动,落叶尚在两丈外便无声断为两截,断口光滑如镜。
这一刻,陆沉渊终于体会到——何为先天之境!
他的嘴角慢慢扩大。
砰!
云鹤禅师屈指狠狠敲在他脑袋上,没用真气,结果陆沉渊没什么反应,禅师的手反倒敲疼了,就好像锤在铁疙瘩上,脸色一僵。
陆沉渊回头,马上道:“师父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按部就班!”
“……”
云鹤禅师满嘴的训斥还没等出口就给堵住了,看他满脸讨好,很是无奈,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悟性和意志力都非凡俗,但金戈之气本就容易损伤自身,强行冲破穴道,稍有不慎,金气走偏,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事怎能儿戏!”
“是……”
陆沉渊并不辩驳,苦着脸道:“实在是太疼了,我就想长痛不如短痛……我知道错了,师父放心,以后一定注意,慢慢来。”
“唉。”
云鹤禅师叹气,道理这小子都懂,就是仗着人聪明兵行险着。
这种事可以成功一万回,但只要失败一次,就彻底完了……
不过也是,《吞金宝箓》可以说是世间最强的金系功法,它的威力惊世骇俗,可这种金气也必然锋锐无比,平常运气当然没事,一旦冲关破境,势必会更加痛苦、造成比常人更重的伤势!
凡事有得必有失啊。
常人想要破境,哪会像他这么简单?
这才过去多久?
满打满算,不过几个时辰。
常规修炼,仅打破督脉一项,就要用日拱一卒的方法,靠水磨工夫,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慢慢突破,几个月破一个穴道都算快的,哪有他这样一次破一整条的!
这种金气如此霸道,一往无前,能伤人也肯定伤己。
“还是得多备点药……”
云鹤禅师对他的悟性很放心,但对他的胆子很不放心。这小子胆大包天!
云鹤禅师瞪他一眼:“伤到哪了?”
陆沉渊按了按后脑,刚想说没啥大事,就是强行冲穴致使穴窍有损,忽然心有所感,瞥一眼殿外,隐约感应到某个熟悉的气息,立刻转头看向金猊,使个眼色,金猊跟他越来越熟,心有灵犀,轻轻嗅了嗅,眼珠灵巧转动。
陆沉渊明白过来,感觉没错,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抱头哀嚎一声,整个人踉跄两步,扶着柱子缓缓滑坐在地,眉心紧蹙,声音虚弱,有气无力:“嘶……好疼……方才不觉得,这会儿后脑像是要裂开似的……”
“……”
云鹤禅师原本紧张地探身过来,可一瞧他这副做作姿态,再感应到殿外那道骤然紊乱的气息,顿时了然。
——这臭小子!刚凝的神识就往这上面用,装模作样倒是熟练!
云鹤禅师气的胡子一抖,正要拆穿他,殿门却“砰”地被推开。
“你受伤了?”
李令月手提食盒,快步踏入,裙摆翻飞如蝶,向来清冷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急促。
她展开轻功,闪到陆沉渊身旁,俯身凑近,指尖下意识探向陆沉渊后脑伤处,却在即将触碰时顿住,指尖微微蜷起,似在犹豫。
陆沉渊虚弱地抬起脸,额前碎发凌乱,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连声音都低哑了几分:“殿下恕卑职不能见礼……方才破境不顺,怕是震伤了玉枕穴……”
李令月眉头紧蹙,终究还是伸手拨开他的发丝,指尖轻轻贴上他的后颈,温凉如玉的触感让陆沉渊一僵,暗道太易真气当真厉害,就听李令月冷声道:“别动。”
她的内力如涓涓细流,顺着指尖渡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冰凉舒爽。
陆沉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心说这伤值了。
真没想到自己也有逆练神功的一天。
以前都是客户喝果粒橙喝的烂醉,这回轮到自己了……
也是没办法。
就照李令月这调情都恼羞成怒的心性,他不主动点,估计明年也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得想想那些客户都是怎么干的……
李令月专心疗伤,陆沉渊仔细回想。
云鹤禅师在一旁捻着佛珠,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啧!
陆沉渊正暗自盘算着,忽然鼻尖萦绕一缕幽香。
他这才惊觉二人距离已近在咫尺,自己后背抵着朱漆圆柱,李令月为精准控制真气,不得不俯身凑近,她鸦羽般的青丝垂落几缕,随着内力运转轻轻摇曳,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颈侧。
这距离……太危险了……
陆沉渊下意识抬眸,恰见李令月凝神运功时的侧颜,长睫投下细密阴影,朱唇因专注而微微抿起,纵然陆沉渊阅尽千帆,此刻也不禁喉结滚动,胸腔里那颗心不争气地乱了节拍。
李令月忽然蹙眉:“你心跳为何这么快?可是内息又乱了?”
陆沉渊闭眼胡诌:“殿下内力太寒,卑职……冻的。”
“噗——”
云鹤禅师一个没忍住,手中佛珠差点甩飞出去。
连蹲在一旁的金猊都绷不住咧开嘴,露出尖尖虎牙,尾巴在地上拍得啪啪作响。
李令月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其中深意,霎时从耳尖红到脖颈,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却因动作太急,袖口“刺啦”勾住了陆沉渊的玉带钩。
“陆沉渊——”
陆沉渊知道她容易恼羞成怒,手法迅捷,飞快解开,避免进一步刺激到她。
李令月抽回袖子连退三步,红着脸瞪他:“你大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强撑的威严,却因气息不稳而微微发颤。
陆沉渊心说,有进步,上次题个诗就给撵出来了,这回我不方便走动,还以为她会落荒而逃,看来也已经开始脱敏。
真不容易啊。
陆沉渊眨眨眼,指着地上那摊暗红血迹,摆出无辜表情:“殿下明鉴,方才真是疼得撕心裂肺……就怪这该死的《吞金宝箓》,伤时痛彻心扉,好起来却快得煞风景!”
“煞风景”三个字在殿内轻轻回荡,李令月心头一跳,红晕未消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心乱如麻,不过她这次没有再躲,反而有些隐隐的喜悦。
他总算回来了……
前几天一板一眼、恭敬疏离的陆沉渊,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傀儡,如今这个会耍无赖、油腔滑调的男人,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即便要为此红着脸应对这些令人心跳加速的场面,也好过失去这份鲜活。
李令月轻轻攥紧袖中手指,感受着胸腔里那份隐秘的雀跃。
既然希望他这样,那便……试着习惯罢。
李令月抬眸瞪他,眼里却漾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光:“油嘴滑舌……伤势既无碍,就快些述职!萧寒川已经出现了,杀了畅音阁的当家人,机关城怕是会有异动,必须要尽快取出《天工卷》,断掉祸乱之源,你、你快点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