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少年，乘龙快婿

委拉斯凯兹（图1.1），全名迭戈·罗德里格斯·德·席尔瓦·伊·委拉斯凯兹（Diego Rodríguez de Silva y Velázquez），生于西班牙的塞维利亚，父亲是公证人胡安·罗德里格斯·德·席尔瓦（Juan Rodríguez de Silva），母亲是杰罗妮玛·委拉斯凯兹（Jerónima Velázquez），委拉斯凯兹在家中排行老大。1599年6月6日星期天，他在塞维利亚的圣彼得教堂接受了洗礼。他的祖父母迭戈·德·席尔瓦（Diego da Silva）和玛丽亚·罗德里格斯（María Rodríguez）其实是葡萄牙人，几十年前才搬到了塞维利亚。后来，当委拉斯凯兹在1658年被授予骑士头衔时，为了获得资格，他声称自己是小贵族的后裔。事实上他的祖父母是商人，大概率是皈依天主教的犹太人。

委拉斯凯兹从小就天赋异禀，早早地就表现出了艺术才能，12岁成为塞维利亚艺术家弗朗西斯科·帕切科（Francisco Pacheco，图1.2）的学徒。根据18世纪早期的传记作家安东尼奥·帕洛米诺（Antonio Palomino）记载，委拉斯凯兹在学徒生涯早期，曾跟随塞维利亚画家弗朗西斯科·德·埃雷拉（Francisco de Herrera）学习过一段时间，但这段历史没有记录下来。图1.3为弗朗西斯科·德·埃雷拉的作品。根据1611年9月17日签订的一份合同，委拉斯凯兹和帕切科维持了6年的学徒关系。有学者认为，埃雷拉可能是在1610年12月到1611年9月之间代替了帕切科进行教学，因为帕切科出差旅行的缘故。

尽管帕切科被一般史学家认为是一个平庸的画家，但他的教学却很出色，他的作品也表现出一种朴素的现实主义风格（虽然本质上仍然是矫饰主义）。作为一名老师，他学识渊博，鼓励学生创新。在帕切科的作坊里，委拉斯凯兹进行了古典主义绘画技巧—比例和透视的基本训练。12岁的委拉斯凯兹逐渐在老师的作坊展露才华，得到老师的青睐。18岁通过了圣路加公会（画家行会）的资格认证，成为职业画家（图1.4）。

1618年4月23日，19岁的委拉斯凯兹娶了帕切科的女儿胡安娜·帕切科为妻，人生开始发迹。图1.5作品模特为胡安娜·帕切科（Juana Pacheco，1602年6月1日—1660年8月10日）。他们生了两个女儿。长女佛兰西斯卡·德·席尔瓦·委拉斯凯兹·伊·帕切科（Francisca de Silva Velázquez y Pacheco，1619—1658年），1633年8月21日在马德里圣地亚哥教堂，与画家胡安·巴蒂斯塔·马丁内斯·德·马佐（Juan Bautista Martínez del Mazo）结婚。次女伊格纳西亚·德·席尔瓦·委拉斯凯兹·伊·帕切科（Ignacia de Silva Velázquez y Pacheco），生于1621年，后来不幸夭折。即便如此，委拉斯凯兹从岳父处继承了两套房产，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委拉斯凯兹早期作品被称为“波德格涅斯风格”（bodegones，指的是突出刻画静物厨房场景，图1.6）。他是最早画这一场景的西班牙画家之一。1618年所作的《煎鸡蛋的老妇人》（图1.7）突出展现了他在这方面不寻常的技巧。这幅作品的现实主义和戏剧性光线，可能受到卡拉瓦乔（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作品（图1.8）的影响。实际上，委拉斯凯兹并没有看到过卡拉瓦乔原作（图1.9），但很有可能看到了二手的复制品—西班牙卡拉瓦乔主义者朱塞佩·德·里贝拉（Jusepe de Ribera）的作品（图1.10）。1618年完成的另外两幅作品，《耶稣在玛莎和玛丽家》（图1.11）和《以马忤斯的晚餐》（图1.12），以宗教场景为背景，显示出一种模棱两可的描绘方式，看不出墙上挂着的是一幅画，还是女仆想象出来的，抑或是真实事件。《无罪受孕》（图1.13）基本上遵循帕切科的创作手法，但他的人物刻画采用了现实主义的描绘，改造了帕切科矫饰主义手法。这两部作品都开始表达他更加朴素和严谨的现实主义风格。

风俗画《塞维利亚的卖水者》（图1.14）将这一时期的“波德格涅斯风格”发挥到了顶峰，其对体积和质感的精湛描绘，以及塑造出的神秘、庄严的气氛广受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