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潇潇都这么说了,财报遮掩这事,我们就不必再深究下去了。
只不过你们年轻人做事,一定要脚踏实地,守规矩。
恒升能一步步做到今天这个规模,都是我们和你父亲守着规矩打拼出来的。”
齐修年说着,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宋潇潇闻言,对着齐修年微微躬身,感谢道:“多谢齐叔教诲,我们一定会谨记在心。”
齐修年摆了摆手,向旁边的人吩咐道:“接着下面的议程吧。”
恒升集团其他项目被摆在会上一一讨论,不过宋潇潇和宋时薪两人,却无自己人涉及当中,对这些项目一知半解,因而不敢有任何发言。
两兄妹就如恒升集团的吉祥物一般,坐在宽厚真皮老板椅上,听着周围董事会成员和项目负责人热烈地交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的气氛时而紧张,时而轻松。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场由批判宋时薪开始的会议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干董事会成员陆续离开会议室,齐修年这才一改开会时严肃的样子,满脸笑容,显得十分慈祥。
“潇潇,礼辰在春藤大学那边课程快结束了,明年时间差不多就可以毕业了,到时候我让他到你手下好好干。”
宋潇潇笑容甜美动人:“礼辰哥自小就是我们当中能力最出众,齐叔你这样说是折煞我了。”
齐修年爽朗地大笑起来,随后扭头看向宋时薪,用带着几分歉意的口吻说道:“时薪,今天这事,你可不能怪我,你父亲临走前交你们两人托付于我。
我自当要在公事上严苛对你,只要你规规矩矩,恒升始终都是你和潇潇,谁也无法拿走。”
早已起身的宋时薪,强忍着心中想要一拳砸在这个虚伪中年人脸上的冲动,咬了咬牙,悻悻然开口道:“知道了,齐叔,不会再有下次。”
“好,那你们兄妹俩聊,我就先走了。”齐修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陷入鸦雀无声,不过多久的时间,宋时薪靠在桌子边缘,不急不慢开口。
“我的好妹妹,你这手阴招玩得可真漂亮,差一点就把你的好哥哥给玩死了。”
宋潇潇仍旧维持着那甜美的笑容,可这笑容里却充满了假意,半分真情都无。
“你不会真以为,靠那些从海外招来的精英,就能瞒住董事会吧?你难道真信那些你招进来的人?”
宋时薪冷哼一声,显然他心里也清楚,那些人并不可信,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重金买骨的事他也不是没做过,总不可能靠送扬州瘦马这样的方式,来培养下属的忠诚度吧。
“那你好歹也提前通知一声。”
宋潇潇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提前说?我哪次提前说的方案,你能正眼瞧过呢?”
宋时薪跨步来到宋潇潇面前,冷声警告:“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下次再做出背后捅刀子的事,就别怪我不留些情分了。”
他离宋潇潇只有一步之遥,仿佛要将她的气势压下去。
宋潇潇毫不畏惧地直视自己哥哥那双又恼又怒的眼眸:“这次我把龙扑送到你手上,从今天起,就不要让嫂嫂陪你到处参加那些有的没的宴会了。
她喜欢待在家里研究音乐,就让她待在家里。”
宋时薪眉头紧锁,不悦道:“我的好妹妹,这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宋潇潇眼神中透着一丝威胁道:“别忘了,嫂子在成为你妻子前,可是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冲这个情分,我都得开口说这事。
你要是不答应,后果你可以想想看。”
“你在威胁我?”
宋潇潇不想再与宋时薪纠缠下去,转身就向外走去,只留下他一人在偌大的会议室内,渐渐陷入沉思。
权衡半响过后,他才拿起手机。
拨通他唯一能用于制衡自己妹妹的人。
“今晚酒会你就不用去了。”
......
鹏城,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犹如一头永不疲倦的巨兽,吞吐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
福湖区内,车水马龙,人群熙攘,梧州星苑小区3号楼就隐匿在这热闹之中。
505单元的公寓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息。
客厅中,六张二手办公桌拼凑成的工位显得格外局促。
几台破旧的电脑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像是垂暮之人的叹息。
只有三台还在运转着,屏幕上闪烁着代码和设计图,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不甘与坚持。
墙角堆着几箱泡面,纸箱已经被岁月和频繁的翻找折磨得皱巴巴的。
最上面那箱已经开封,只剩最后两包,泡面的油花在塑料袋上晕染开来,像是一幅绝望的画卷。
会议室里,白板上的原画设计图密密麻麻,色彩鲜艳却透着一丝陈旧。
代码架构流程像是一团乱麻,纠缠着主人的思绪。这
些原画设计图,是无数个日夜的心血结晶,如今却在这昏暗的会议室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对面茶水间里,冰箱门上贴着一张醒目的水电费催缴单,红色的大字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旁边还用红笔圈出了缴费期限,那一圈红色仿佛是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他们窘迫的处境。
右侧的咖啡机插头被拔了,旁边便利贴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省电”两个字,笔迹力透纸背,仿佛是主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写下的,那是对残酷现实的无声抗议。
最里间的办公室里,百叶窗坏了三片,阳光斜斜地漏进来,照在桌面上被咖啡渍晕染的银行催款函上。
程璐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催款函的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顺手把催款函塞入桌子下方抽屉里,动作里带着一丝无奈和逃避。
此时,他正等着对面之人回话,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沉浸在对自己前半生的回忆中。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是辞去教师这份铁饭碗工作。
那时的他,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毅然放弃了稳定的工作,踏上了充满未知的创业之路。
可最错误的一件事,是孤身来鹏城开这间游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