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饭店只剩下谢晋一个人，吃完饭后看了看时间。
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就打算出门去《十月》的编辑部。
陈哲在从国营饭店出来后，作为老熟人的他直接就往老张的办公室里钻。
老张作为一个普通的编辑，他的办公室和其他编辑是在一个大屋子中。因为今天要谈版权的事，原本要休息的老张也只能选择被迫上班。
他按照正常的上班时间来到编辑部。刚刚推开门，不一会王主编居然也来到了编辑部。
“老王，今天你怎么来呢?”
小说翻篇成电影对于文艺界来说一点都不稀奇，《茶馆》京城电影制片厂早就把版权买了过去，但已经吆喝了这么长时间，导演还没有定下来。
如果《灵与肉》也是这个情况，那老王绝对不会跑过来凑热闹，但他昨天和京城电影制片厂的李民军聊了聊，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对方的意思了。
“你说什么?谢晋下一部电影就要拍《灵与肉》。”
王主编昨天听到李民军透露的消息，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是这样情况的话，那明天谈版权的时候他就必须要去凑个热闹了。”
趁着这个机会，王主编其实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许灵均在《十月》发表了很多部小说，作为主编真人当然也是见过的。
今年《十月》计划里的纸张份额还有一部分，他打算整理下许灵均的作品集发表出来。
那个年代计划里的份额如果用不完，下次安排的时候包给你减少安排。面对这种情况解决的办法其实有很多。
大部分刊物会选择把自己份额私下协调给销量好的刊物，这样不光能落下份人情，自己的份额也用完了。
下次当自己刊物需要纸张份额的时候，对方看在面子上可不会直接拒绝。
《十月》作为初创上面为了表示支持，给的份额是很多的。
王主编原本打算也是把份额让出去，但打听了一下京城其他刊物的情况，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销量高的刊物，《十月》剩下的份额全部给人家都补补不到对方的零头上，销量低的刊物他们还在想办法把份额送给别人。
王主编觉真得头疼，你说好巧不巧，谢晋来谈版权让他有了解决的办法。
现在《十月》的台柱子-许灵均可是正当红，搞个他的个人作品集出来，那不是叫好友叫座吗？
王主编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今天就打算过来和陈哲谈谈。
两个人正收拾编辑部，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老张和老王都是一愣，看了看墙上的表。
“提前了半个小时?这不用猜就是许灵均了。”
老张边说边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不出所料正是陈哲。
作为和两个人都打过交道的老张，他很熟悉陈哲和谢晋的习惯。
陈哲和人约好时间后，总喜欢提前半个小时过来。谢晋则完全不同，作为京城制片厂的香饽饽，他从来都是掐着表进来的。
王主编见陈哲过来，正好编辑部也收拾的相当利索，拉着老张和对方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谢晋从国营饭店出来，因为还有半个小时，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十月》的编辑部。
蹲在编辑部的巷子外面，他的眼神审视的扫过每一个路人。他心里实在好奇，文坛新贵许灵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过的人中以早起锻炼的中老年人为主，在谢晋的心里许灵均也应该是这类人。
“奇怪了，怎么没有一个往编辑部走啊。”
“不会吧，还有五分钟了他还没有到吗？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我可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哎。”
谢晋今天早早来到这，为的就是提前和许灵均碰个头，这样一会谈版权的时候也能轻松些。
镜头一转把视线重新回到许灵均的身上。
早就来到《十月》编辑部的陈哲，跟在王主编的后边走进了主编办公室。
对方的条件明显要比老张好的多，屋子大就不说了，里面的环境又要比外面好的多。
老王坐下后并没有着急进入自己的主题，反而谈起了今天的事情。
“陈哲啊，你今天来是为了《灵与肉》的版权吧。买家是京城电影制片厂的谢晋，你晓得吧。”
陈哲点了点头，笑着和对方说。
“谢晋，我前两天刚认识，刚刚路口国营餐馆还遇到了。只不过是认识他，他不了解我罢了。”
陈哲的话意思是他认识谢晋，谢晋也认识他，但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话落到王主编的耳朵里，也就完全不同了。
王主编以为老张给陈哲透漏过了买家，陈哲这几天找人了解了下。这不就是单方面的认识嘛。
陈哲看着王主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陈哲也没有打算解释，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老王以为陈哲对谢晋不怎么了解，拉着老张就给他聊起了对方。你还真别说，一些消息后世都不清楚。
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介绍，就是要比其余人说的靠谱。陈哲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老王见气氛差不多了，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到约好的时间了。他也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陈哲啊，我们《十月》计划给你出个作品集你觉得怎么样？”
出作品集还是那个年代，陈哲明显有些受宠若惊。这事如果真的能办成，那他可就在文坛上迈出一大步了。
看着陈哲的表情，老王以为对方在犹豫。他想到之前老张说的话。
“这个许灵均啊，什么都好就是对钱感兴趣。你说奇怪不奇怪。”
“身上啊完全没有老作者那种文化人的气质。”
老王觉得自己该出杀招了，就算对方现在还在犹豫，一会和谢晋谈事的时候，也能在脑子里考虑下。
“陈哲啊，你放心。稿费我们还是按照最高标准来。”
陈哲原本就已经有些心动了，听到王主编的话也是瞬间就弹射起步。
“行啊，这事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