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沉默和焦虑中缓缓流逝,ICU的门依然紧闭着,仿佛一道隔绝生死的屏障。
陈晗桪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扇门,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叶涵予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小桪,爷爷他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陈晗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但眼神里依然充满了绝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进去看看爷爷。”
叶涵予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在给他传递力量。
陈晗桪站起身,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向ICU的门口。
医生拦住了他:“家属只能在门外等候,里面的情况很不稳定。”
陈晗桪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他站在ICU的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和躺在病床上的爷爷。
爷爷的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起来那么虚弱,那么无助。
陈晗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轻轻靠在玻璃上,低声说道:“爷爷,你一定要挺住,我回来了。”
叶涵予站在他身后,默默地陪着,泪水也不禁滑落。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陈晗桪一直站在ICU的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
叶涵予一直陪着,没有说话,只有沉默和担忧弥漫在空气中。
终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ICU的门再次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陈晗桪立刻冲了过去,紧张地看着医生,声音有些颤抖:“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情况没有好转,家属可以进去见最后一面。”
陈晗桪的身体微微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地走进了ICU。
陈晗桪走到爷爷的病床前,看着他那苍白的脸,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轻轻握住爷爷的手,低声说道:“爷爷,我回来了,您一定要挺住。”
爷爷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似乎听到了陈晗桪的声音。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陈晗桪,眼神里满是慈爱和不舍,他轻轻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小桪……我去找你爸爸了……”
陈晗桪紧紧握住爷爷的手,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爷爷,您走好。”
爷爷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最终闭上了眼睛。
陈晗桪的身体微微一颤,泪水如泉涌般流了下来,他轻轻靠在爷爷的床边,低声说道:“爷爷,我会想您的。”
叶涵予站在门口,泪水也不禁滑落。
陈晗桪在爷爷的病床前坐了很久,直到医护人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缓缓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痛苦和不舍。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地走出了ICU。
叶涵予立刻迎了上去,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小桪,别太难过,来让我抱抱你。”
陈晗桪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悲痛,但看到叶涵予关切的眼神,他微微点了点头,靠在了她的肩头。
叶涵予紧紧地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小桪,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陈晗桪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紧紧地回抱着叶涵予,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不舍都化作了对她的依赖。
陈晗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眼神中虽然还带着一丝悲痛,但已经多了几分坚定:“谢谢。”
叶涵予微微一笑,说道:“傻瓜,我是女朋友,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陪着你呀。”
陈晗桪听到叶涵予的话,笑了笑:“谢谢。”
叶涵予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小桪,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陈晗桪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们先去陪陪我妈吧,她肯定也很担心。”陈晗桪轻声说道,带着叶涵予朝廖雪的方向走去。
廖雪看到他们走过来,眼神中满是疲惫,但看到陈晗桪,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桪,你进去看爷爷了?”
陈晗桪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爷爷已经……走了。”
廖雪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我知道了,他也算是解脱了,他的肺癌其实已经很严重了,打吗啡都不起作用了。”
叶涵予走到廖雪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干妈,我们现在回老家是吗?”
廖雪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痛:“嗯,我们要尽快回去,让他入土为安。”
叶涵予轻轻拍了拍廖雪的手背,安慰道:“干妈,您别太难过。”
廖雪抬起头,看着叶涵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我没难过只是有些难受。”
陈晗桪也走过来,握住廖雪的另一只手:“妈,别太伤心了。”
廖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好,你们说得对,我们回去。”
三人一起出了医院,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陈晗桪叫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上了车,朝着老家的方向驶去。
车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只有车窗外的夜景在无声地流转。
陈晗桪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后视镜,看到叶涵予和廖雪都低着头,似乎在各自的心中默默祈祷。
出租车司机似乎也感受到了车内的沉重氛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收音机,只是默默地驾驶着车辆。
车轮在柏油路上滚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着他们,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们正朝着一个无法挽回的终点驶去。
终于,出租车抵达了老家的路口。
陈晗桪付了车费,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叶涵予和廖雪也紧随其后,三人一起朝着老宅走去。
夜色中的老宅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微弱的灯光从窗户透出,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陈晗桪推开门,一股熟悉而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眼眶一热。他走进屋内,灯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他脸上的悲伤:“奶奶,我们回来了。”
奶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悲痛所取代,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嘴唇微微抖动,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晗桪快步走到奶奶身边,跪在她面前,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奶奶,爷爷他……爷爷他走了……”
奶奶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伸手抚摸着陈晗桪的头发,声音哽咽:“孩子,奶奶知道,奶奶都知道……老头子说了他可能过不了今晚了。”
廖雪和叶涵予也走了过来,站在陈晗桪身后,默默地陪着。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所有人都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奶奶的泪水滴落在陈晗桪的肩头,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是这悲伤夜晚的注脚。
陈晗桪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痛苦,他轻轻握住奶奶的手,声音低沉而颤抖:“奶奶。”
奶奶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一些:“孩子,人总是要走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以后就是陈家唯一的男人了,你要扛起这个家知道吗?”
“我明白奶奶。”陈晗桪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轻轻扶着奶奶坐下。
然后他转身看向廖雪和叶涵予,说道:“妈,涵予,你们都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廖雪点了点头,她轻轻拍了拍陈晗桪的肩膀,说道:“好,我们去休息。”
叶涵予也跟着廖雪一起走向房间,她回头看了陈晗桪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陈晗桪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落在爷爷曾经坐过的那把椅子上。
他缓缓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椅子的扶手,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他低声说道:“爷爷,爸爸,我会好好地照顾这个家,你们放心。”
夜色渐渐深了,老宅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沉重的氛围。
陈晗桪坐在客厅静静等着,直到凌晨四点时,一通电话终于打进了他的手机。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陈晗桪猛地一惊,迅速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喂,陈晗桪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急促的声音。
“是我。”陈晗桪的心脏猛地一紧,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您爷爷的遗体到了,我们只负责送到,搬运的话是需要额外收费的哈。”
陈晗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
转身看向客厅的角落,那里摆放着爷爷的照片,照片中的爷爷笑容温暖,仿佛还在看着他。
陈晗桪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爷爷,我这就去接您回家。”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回头看了看堂屋,叶涵予和廖雪的房间门都紧闭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打扰她们,只是轻轻关上门,独自走了出去。
农村的夜色深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陈晗桪快步朝着马路走去,没多久他便看到了远处的一辆殡仪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