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沉闷的战鼓响彻云霄,童辛走出营帐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带上银盔,驾上战马,驶向城门外。
边境城门外三十余里处,数万名北沧军已整装待发。随着又一声冲锋号的响起,大批北沧军驾马冲向边境城。
中间为首的便是北沧王唯一的儿子,拓跋凛。三十里,二十里,十里……
大军一点点逼近,而童辛独自驾马守在城门外,手握长枪,毫无畏惧。
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双方已不过百米。拓跋凛看清城下之人便是婧苍王时,勒住缰绳,抽出腰间的佩刀,高举过头顶,厉声道:“停!”这声断喝如同一记炸雷,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的疯狂。
大军停住,小王爷拓跋凛收起了佩刀。面带挑衅的独自驾马走向童辛,“婧苍王,不战而降,这也让本小王爷胜之不武啊”。
童辛看着面前的男人,皮肤黝黑,体魄强健。轮廓分明,眼窝深邃,但眼神中仍透露出少年般的稚气。
“拓跋小王爷,本王听闻这一战是为我婧苍王而战。那便由本王先会会你有没有资格和你的母亲一样,成为这北沧未来的王”,童辛举起长枪对准拓跋凛。
拓跋凛微微一笑后,破颜大怒,“婧苍王,你敢如此小看本王爷”,抽出佩刀,直指童辛,“有本事我们来单挑”。
童辛微微一笑,拓跋凛已掉进了第一个圈套。
“既然单挑,那便赤手空拳如何”,手中的长枪被童辛狠狠的插入到了雪地中“不是说你们北沧的男儿都善于摔跤吗?”
一声轻哼,拓跋凛丢掉了手中的长刀翻身下马。童辛也随即下马,摘掉了银盔与护甲。
后方的北沧军全都在高喊着“拓跋凛”的大名,好像这场决斗已经胜券在握。
拓跋凛率先向着童辛冲去,双脚踩起的雪花纷飞,速度之快犹如幻影。
童辛双腿打开与肩同宽,沉肩坠肘。看着拓跋凛的右拳出现在眼前时,闪身,右手迅速抓住,往后一拉。因为惯性,拓跋凛差点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开局便落下风的拓跋凛如狮子般甩了甩一头微卷的黑发,再次向着童辛冲了过来。一拳两拳,童辛全都闪身避开。
整个的对战中,童辛并没有主动进攻,均是以防守为先。一阵的猛冲,拓跋凛体力有所消耗。
城门楼上,黑袍男子一直在观察着这场决斗。就是现在,拓跋凛在原地喘息了两秒钟。只有两秒钟,几支银针从空中射下。肉眼难以看清,直直的扎进了拓跋凛的脖颈处。心脏的猛然收缩使拓跋凛僵在了原地。童辛趁机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从后方一只手臂勒住了拓跋凛的脖子,另一只手握匕首举在了拓跋凛的脖颈处。
擒住拓跋凛的同时,城门楼上又放出了一枚信号弹。
“若想让你们的小王爷活,那便退兵三十里外”,童辛厉声喝道。
拓跋凛身中银针,四肢僵硬,口不能言。只有双眼中充满了怒火。
站在最前面的北沧军见此情景,纷纷大乱。各个手拿长刀欲要冲上前去,和童辛拼命。
“全部都给我退下!”大军的后方传来了低沉且有力的吼声。
将士纷纷让出了一片空隙,一辆马车缓缓驶到了最前方。马车上的人便是拓跋凛的母亲,北沧王。
“婧苍王,本王虽与你交战十余年。但婧苍王的人品本王一向十分敬佩,如今怎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了”,北沧王拓跋媖站在马车上俯瞰着童辛,虽面色从容但语气中有着威严与决绝。
“正所谓兵不厌诈,擒贼先勤王”,童辛向一旁使了个眼神,在一旁埋伏的婧苍军冲上来挡在了童辛与拓跋凛前方,剑指北沧王。
城墙上的垛口后,迅速涌出了一排排弓箭手。只见他们动作娴熟、利落的从箭囊中抽出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只等一声号令。
拓跋媖见此情形,压抑住愤怒,深吸一口气,“婧苍王愿用自己作饵,必定军中已生变故。这大好机会,本王怎可轻易放过。我儿拓跋凛能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这大瞾的土地,也是死而无憾了”。
被童辛生擒的拓跋凛,虽口不能言,但眼神中已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城门楼上的那楠潇看着此刻的局势,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了易扬帆。这时远处浓烟四起,是北沧军的后方大营。烟雾随着寒风,很快刮到了北沧军的上空。
童辛看着这漫天的烟雾,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拓跋媖见如此情形,便明白中了婧苍王的计谋。不知自己的后方有多少婧苍军包围,也不敢冒然进攻。
“婧苍王,算你狠!我们现在撤兵三十里外,你把我儿拓跋凛先放了”,北沧王目光凶恶的盯着童辛。
童辛勾唇浅笑,“北沧王,你现在好像没有资格给我谈条件。你的北沧军先退兵三十里外,至于小王爷,我便先请到婧苍军大营款待几日”。
随即,几个将士便把拓跋凛捆绑住,押到了城中。
“放心,我婧苍王还是说话算话的。只要你北沧军退兵,两日便可放人”,童辛活动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
“好!那本王便再信你一回”,金角声响起,北沧大军开始向后方撤退。
婧苍军的将士们全体欢呼,胜利的鼓声响彻在辽阔的边境土地上。
远处的易扬帆带领的队伍,看到了准备撤回的北沧大军,无不欢喜,驾着快马向着婧苍军大营奔去。
拓跋凛被将士押送着去往主帅大营,一路上都是将士们在高谈这场胜仗的兴奋。
而童辛早已在营帐中等着这只北沧的小狮子,是如何看待自己这人生中第一仗的失败。
“还不快为北沧小王爷松绑”,拓跋凛被将士们压着跪在了面前。麻绳勒住了他的肩膀、胸膛,更凸显出那健魄的身姿。
“楠潇,你也给他解毒吧”,童辛吩咐道。
那楠潇走上前去,拔下刺在脖颈处的银针后又取了颗药丸让其吞下。片刻过后,拓跋凛僵硬的身体得到了缓解。
“婧苍王,我要杀了你!”刚恢复行动的拓跋凛起身便冲向童辛。后方随即一人更快的来到了童辛的面前,一掌击中了拓跋凛的胸膛。拓跋凛向后踉跄几步,下一秒一只剑抵在了额间。
持剑之人便是从北沧大营赶回来的易扬帆,双眼阴冷,杀气弥漫全身。童辛挡在了拓跋凛面前,抬手按下了易扬帆的剑。
“扬帆,拓跋凛不能杀”,童辛知道在有关婧苍王生死面前,易扬帆是没有底线的。
“小王爷,正所谓兵不厌诈。本王认为今日此举虽谈不上正大光明,但也事出有因”,童辛站在拓跋凛面前,双眼注视着“给我们战马下毒也非君子之举”。
“你少血口喷人,我北沧才不会做如此阴险之事”,童辛注视着拓跋凛的双眼,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把小王爷带下去休息吧,好生伺候着”,童辛敛容笑谑。
“楠潇,我们的战马何时可以恢复战力”。
“手见青虽会让战马失去作战能力,但不会有生命危险,过一日便可恢复如初”,那楠潇回道。
“那便再让小王爷待上一日”,童辛从昨晚一直都处在紧绷的状态,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都下去吧,本王要休息一会,易将军先留步”。此时的童辛虽很是疲累,但也要安抚一下易扬帆。
“雪儿,放拓跋凛回去无疑放虎归山,拓跋凛在我们手上那北沧王就不敢来犯”,易扬帆此话虽没错,但对于童辛现在来说双方便有着解不开的死结。
“拓跋凛应该没有说谎”,童辛走到易扬帆面前,眼神中流露温柔“扬帆,原来那个只想保卫边境安宁婧苍王已经死了,现在的婧苍王要的是女帝身下的皇位。战马被下毒,若不是北沧干的那一定便是西南人”。
童辛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抬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女相应该已经和西南国联手了,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我们和北沧结成了死局,不敢保证女相是否也会去拉拢北沧王把我们困在这里”。
“雪儿,是我鲁莽没有顾全大局”,易扬帆单膝跪在童辛面前,深情的望着。
“这顶束发冠你戴着真好看”,童辛抬手摸了摸易扬帆的头“今天我们的胜利,全靠你了”。
简单的两句,易扬帆已经怒气全无。此时的他好像一只大狗狗,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次日一早的婧苍王大营外,拓跋凛看着婧苍军将士们的操练,不由的好奇道:“你们这是练的什么拳法,本王爷还是第一次见”。
看管拓跋凛的士兵一脸骄傲的说:“这可是我们婧苍王独创的拳法,叫太极,专门就是来对付你们的”。
“太极?”拓跋凛看着这些招数,想起昨日婧苍王和他单挑用的也是同样的招数。
“太极讲究的就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你们再强壮的体格在我们这都不好使”将士模仿着童辛的语气,给拓跋凛说着太极的厉害之处。
童辛在易扬帆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操练场,拓跋凛走了过去,“婧苍王,昨天的比试你胜之不武。不如今天我们再战一场,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四两拨千斤”。
“大胆!一个敌国侄子,还敢提要求”,易扬帆挡在前面,右手已握住剑柄。
“易将军,让本王与他比试一场,”,操练场上的人全都散开,留出了足够比试的空间。
拓跋凛双腿弯曲,上身前倾,摆出了摔跤前的预备姿势。童辛太极拳架摆出,所谓太极拳架“虚灵顶劲,身体中正”。
拓跋凛这次依然像雄狮一样飞冲过来,双腿蹬地所有力量都转移到了右拳。右拳刚到童辛面前时,童辛没有闪躲左手抓住对方右拳,右手托住对方腹部。身体行形成一个杠杆,一顺二化三拿,完成借力打力。因拓跋凛脚下无根,狠狠摔在了地上。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童辛定势白鹤亮翅。
拓跋凛接着一记左右拳,均被童辛右手按捋,左手拍拿给挡下。随即太极拳经典招式,腰拦肘,肘关节击中了拓跋凛的胸部,让拓跋凛向后倒去的同时童辛右手顺势抓住拓跋凛刚出拳的那只手回拉,右脚一记正蹬踹再次狠狠踹中胸部。这便是太极的智慧,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胸口连续受到两次重击,拓跋凛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当想再次起身上前时,童辛向易扬帆看了一眼,易扬帆便心领神会。一把剑当即甩出,插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小王爷,点到为止。”,易扬帆走过来拔出插在地上的剑插回剑鞘。
拓跋凛想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狠狠的攥紧了拳头。他知道眼前女人的实力,凭现在的自己还是远远不够。
“小王爷,明天就可以回家了”,童辛勾起唇角面带笑意“这次本王使了些手段并不是怕你们,军营战马被人投毒。若还是正面硬刚,本王担心的是我婧苍军的将士白白的牺牲。告诉你的母亲,明日若还想来与我们较量随时奉陪,战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