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接受医治的是大脖子的病人陈升,他已经在福来客栈等了三个月了,总算是等到他了,说起来他这病已经有好几十年了,从年轻的时候脖子就开始慢慢变大,但是当时不痛不痒的也没在意,去看了几次大夫没用之后就没有再管了,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也开始受不住了,常常感到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便又开始了求医之路。
谢依然看见陈升的时候眼睛一亮,让他坐下把脉之后沉默很久,表情也是有些苦恼,好像陈升的病很棘手一般。
“谢姑娘,我还有救吗,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陈升被谢依然的样子吓坏了,他家里不缺钱,早年做生意劳累这两年把生意交给儿子之后就开始颐养天年了,正是享受的时候,他可不想死。
面对陈升的承诺谢依然不为所动,片刻之后让陈升把脖子露出来,她在上面按了按随后说道:“你这瘤子太晚了,要想好起来可能要动刀子切掉才行。”
陈升被吓到了,浑身开始发抖,神医谷最闻名的便是切皮开骨,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也是切皮开骨,神医谷的开山祖宗就是给人开膛破肚之后割下一节肠子缝合之后病没死名震天下的,但是开膛破肚这种事,也不是能够次次都成功了,十次有七次都是失败的,要不是真没办法了,没有人愿意动刀子。
“谢姑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啊,这动刀子,实在是有些吓人啊。”陈升好声好气和谢依然打着商量说道。
谢依然听罢露出不耐,斜着眼睛说道:“你已经病入膏肓了,除了动刀切除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你不想动刀,那便回去等死吧。”
这话是真把陈升给唬住了,愣了好久之后依旧不死心想要再问问有没有别的法子,但是谢依然却不耐烦再理他,自行的做自己的事情,让人在原地尴尬的像个小丑。
动刀不一定会死,但是动刀一定会死,陈升是生意人,这一辈子他都在赌,要是不赌他就挣不下这么大一笔家业,一咬牙说道:“我动刀!”
谢依然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对陈升说道:“那就行,去掌柜哪里缴费吧,诊费,工具费,手术费,场地费都要交齐。”
“那什么时候开刀呢?”
谢依然又开始不耐烦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便来帮你开刀。”
眼看着陈升还要说话谢依然竟是理都不理她便要带人走了。
林落全程皱着眉头看着客栈里发生的一切,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目中无人的大夫,但是这一位也太傲慢了,神医谷就是如此治病的吗,林落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看着谢依然就要走出客栈了,林落出言留步:“慢着。”
谢依然回头,看到是林落叫住她,眼睛微眯,面露不悦,态度桀骜:“怎么了?”
林落走近谢依然,提出自己的疑问:“谢大夫好,我也是名大夫,因为不解想请教一下,请问你是如何判断这位病人不动刀就得死呢,他又是患的什么病,为何会患病,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也让病人以后可以避免再患同样的病症。”
谢依然斜眼看着林落,许久之后冷哼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来砸场子的,怎么,活的不耐烦的,跑到神医谷来找事?”
林落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来找茬,我只是觉得医者仁心,有些事情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谢依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落,无礼的目光在人身上来回扫视令人心中不适,林落忍着不喜任由谢依然打量,等着她给出答案,谁知谢依然却是失笑一声,诘问道:“你算什么东西就跑过来问我?”
“我……”
“你这么厉害你来说说,他是什么病啊。”谢依然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很明显,她并不将林落放在眼里。
林落叹了口气,遇到这样的同行也是让人心累,随后说出自己的见解:“这位病人的症状和大脖子病如出一辙,这时候不是应该问他一句,是否不爱吃海物呢?”
林落话音刚落陈升就激动地说道:“对对对,我就是不爱吃海物,家里但凡出现海物我看都不看一眼。”
谢依然斜眼过去陈升噤声,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把他的病说个一二三四了。
谢依然却是不以为意,嗤笑道:“哪里来的野大夫就敢来这里大言不惭,难道不知道这是神医谷的地盘吗,你算什么东西,是你的医术好,还是我们神医谷的医术好,你自己不掂量掂量吗?”
“这不是谁的医术好的问题,对待病人,难道不应该珍之慎之吗,怎么能如此断然下结论再给出一个危险如此大的诊治方法呢?”
谢依然冷眼看着林落,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傻子啊,也不管林落了,把目光对向陈升,抬下巴说道:“你呢,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自己选吧。”
陈升犹豫了,林落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治疗方法也没风险他肯定更乐意选择林落,但是谁敢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啊,比起林落他更愿意信神医谷。
打定主意之后陈升对谢依然露出谄媚的笑容:“当然是更相信你了。”
谢依然这下满意了,挑衅地看了一眼林落之后提着嘴角说道:“听到了吗,我神医谷就没有错的时候,你再回去学学吧你。”
林落还想再追上去,但是一想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病症,或许是她弄错了也不一定,神医谷名声在外,他们的经验肯定比自己更多。
第二天早早的就有人聚在一起想要看看开刀,林落也是众多人中的一个,开刀切除是她没有接触过的治疗法子,她想看看。
神医谷的人做手术向来公开,他们会在治疗场所周围挂一层薄帘,虽然看得不真切,但是里面在做什么都是能够看出来的。
谢依然还在和师弟们做准备工作,陈升已经换好了衣服,浑身都穿着白麻让他浑身不自在,这是死人穿的衣服啊,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他也提过要换一身其他颜色的衣服,但是谢依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还在检查刀具的时候有人进来了,把谢依然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