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

七号惊慌地瞪大双眼,他听到一声清脆的手枪上膛的声响!

“冷静,琳达女士,我的证件就在我的上衣口袋里。”

男人的嗓音沙哑中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磁性,躲在楼梯上的七号仅能偷窥到一顶黑色的圆顶礼帽。

手持手枪的“妈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谨慎地靠近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一样东西,她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即便是扫视那张证件的时候,枪口始终对准着那个男人。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散,“妈妈”将证件还给那个男人。

“抱歉长官,我第一次见到您。”她的语气很恭敬。

“谨慎点是好事,跟我走吧,出去聊。”

打开屋门,呼呼的风声再度灌入室内,两人双双离开木屋。

风声并未休止,他们没关好门,留下了条门缝。

瘦削的身影伫立在二楼的楼梯上,七号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偷听下去。

良久,他扶着楼梯,慢悠悠地下到一楼,他趴在那条小小的门缝边,仔细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凛冽的寒风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这是解药,吃完以后你会感觉很恶心,吐出来就好。”

“为什么非要往食物里加入那种药剂?这玩意吃多了脑子都会变傻,上头的领导是喜欢折磨孩子的变态吗?”女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往饭菜里加点药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往蛋糕里加药!”

“有一头小象,它生来便被拴在一个木桩上,每次它想要扯断绳子逃跑时都会挨上一顿毒打,久而久之它便不敢逃跑,等它长成一头大象的时候也依旧离不开那根木桩。”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们的教育搭配上药剂,能让孩子们长大成人以后也对组织保持绝对的忠诚。”

偷听的七号只觉得一阵恶心,喉咙微动,他连忙惊慌地捂住嘴。

什么药剂?“妈妈”真的会这么做吗?

他只感觉一阵眩晕,极速运转的大脑需要更多的氧气,他的呼吸声粗重无比。

现实是残酷的……

男孩在他十岁生日这一天,无意间偷听到一个残忍的真相。

“组织又有什么命令吗?”

“我亲自来通知你,塞勒姆计划进入新阶段,你的任务即将结束,我会履行约定,给予你三万英镑的报酬,此外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清闲的后勤部门任职,我们会开出令你满意的年薪。”

“把报酬给我就行,这是我应得的……”

“我会向上头汇报的。”

七号听到靴子踏在雪上的咯吱声,两人即将返回木屋。

他匆匆爬上楼梯,扭动门把手,回到孩子们的房间中。

躺在床上,他的身躯仍还颤抖不止,他用棉被裹着身躯,将被子的一角塞胡乱入口中,强行压抑住发出的声音,这时他无比的感激十一号发出的鼾声,他发出的声音被巨大的鼾声掩盖过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安的心脏在胸膛中狂跳不止。

木门无声的开启一条小缝,一枚冰冷的湛蓝眼球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门缝中!

陌生男人随意地扫视一下屋内,随后便关门离去。

第二天的训练中,七号在训练后狂吐不止。

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所有的孩子、包括“妈妈”都认为这不过是过度训练造成的一次胃部痉挛而已,他们没有注意到七号一次又一次故意地刺激他的嗓子眼,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才罢休。

也没人注意到,自那个夜晚开始,七号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中永远闪烁着一丝警惕与怀疑。

……

灰色的场景毫无征兆的塌陷、重构为新的场景。

头上罩着的麻袋猛然被人拽下,七号闭着眼睛,但刺眼的光线还是刺入他那未适应环境的双眼。

视野逐渐清晰,他慢慢的适应周围的环境。

他正身处一间天花板与地板均为灰褐色的房间内,空间里仅有两把椅子与一面金属桌,桌上点着一盏电灯。

房间内装有一面纯黑的小窗,那是一面双面玻璃,有人在窗外窥视房间内的他。

桌上放着一个档案袋,七号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的将其打开,他挺直腰板、正襟危坐,等待着指令。

滋啦——

房间上方左右两侧的喇叭发出沙沙的电子音,随即传来一声冷漠的指令:

“七号,请打开桌上的档案袋。”

听到指令后七号立即照做,拆开档案袋后,他得到了两份文件与两张照片。

“从你离开这个房间开始,世上再无‘七号’这个人,你的新名字是西蒙·瑟斯顿,关于你家人的资料全都在文件上,你要将全部资料烂熟于心,晚上睡觉说梦话的时候也得按西蒙的习惯说。”

“我明白”他回答道。

“接着看那两张照片,第一张是你姑姑的照片,她是个被我们收编的哑炮,同时也是你的抚养者。”

照片上是位头戴浣熊帽子、满脸皱纹的瘦削老妇人。

“我明白。”

“我们会将你送到苏格兰南部的河狸谷地,那里就是你的家乡,在那里你会收到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信件,你的姑姑会帮你准备上学所需的物品,你将在三天后出发,乘火车前往霍格沃茨。”

“我明白。”

“另一张照片是你在霍格沃茨期间接头人的照片,他也是个哑炮,同时也是霍格莫德村的食物供应商,他将是你在执行任务途中的搭档,如果发生什么突发状况的话你可以到他的店里找他。”

照片上的正是他在密林里击毙的中年男人。

“我明白。”

“交流的暗号以及向我们传递信息时用的密文都写在另一张文件上,你可以直接用猫头鹰来传递情报,寄信的地址写河狸谷地就行,我们也会以你姑姑的名义向你寄信,传递任务的信息。”

七号、准确来说是西蒙,将文件上密文的书写格式一字不漏的记在脑子里。

“我明白。”

“请你记住,是塞勒姆给予你生命,给予你一切,请你牢记塞勒姆给予你的使命,将世界从巫师的威胁下解救出来,为了我们宏大的事业,你要殚精竭虑的工作,直至生命终结。”

双眼无神的西蒙维持着淡漠的神情。

“我明白。”

……

“噶啊、噶啊——”

计时结束,摆钟吐出一只灵动的木制乌鸦,不断地发出扰人的动静。

刺耳的鸣叫把西蒙从这几段令人窒息的回忆中解放出来。

头发不断地向下滴水,离开冥想盆的他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从木架上抽出毛巾擦干他的脸。

大脑在现实与虚幻的故事中游离,他渐渐清醒过来。

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还记得他答应奥利弗去魁地奇球场看护格兰芬多队的训练,不能失约。

冥想盆内光滑如镜的水面倒映出他苍白的脸颊与恍惚的神情。

他终于揭开了“西蒙”身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