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拜我自己?
- 从采珠苦役到覆海天尊
- 月落星横
- 2167字
- 2025-03-07 11:14:22
“船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怕是龙神显灵了......”
......
回到船上后,死寂的气息让所有人寒毛直竖。
这世道本就人人带三分迷信,再加上龙蚀海沟那些邪乎传说,由不得他们不往鬼神上想。
十余人齐刷刷跪在甲板上,朝着远处风暴云团叩拜,硬是把寻常天象当成了活生生的神灵。
“多谢龙神救命之恩!这些星髓珠全孝敬您老!”
“龙神诛杀恶贼,我们这辈子定给您塑金身!”
说着就把拼死采来的星髓珠哗啦啦倒进海里。
这情形景澜是真没想到,毕竟才穿越没多久,一些现代思维还没转换过来。
不过这等阴差阳错倒是完美遮掩了真相,现在就算他亲口承认是自己动的手,这群人也只会当他得了失心疯。
毕竟凡夫俗子怎能与神明相提并论?那虚幻的龙神早已烙在他们骨子里。
可说到底,救人的终究是他,信徒跪拜的龙神说穿了不就是自己?
这种被当成神明供奉的错位感,让景澜忍不住有点暗爽。
转念想到,这世间的武者个个身负超凡本领,多少传说怕都是这么以讹传讹来的。
“嗯...你小子怎么不跪?”
突然有人瞪过来。
“龙神救命大恩,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那虔诚劲儿比庙里的老和尚还唬人。
“就是!龙神手段通天,心不诚要遭报应的!”
“啊这......”
景澜当场愣住,他打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要自己拜自己,还得给自己上供?
这他么都是什么破事啊!
可看着周围人阴恻恻的眼神,只能咬牙摸出几颗星髓珠扔进海里。
听着珍珠落水的咕咚声,景澜心尖都在滴血,这扔的哪是珠子,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
更可气的是,这群人刚才还吓得尿裤子,转眼倒成了最狂热的信徒!
不过谁又能料到,后威震四海的龙神教,就这么在这艘黑船上稀里糊涂立了教统。
虽说龙神是假的,但龙尸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海沟底部就有一具,而且似乎还没死绝的样子。
景澜想起那龙珠中的魂影和周围的肉瘤,暗暗道:“话说这龙生于海,严格来说应该也是海产吧,不知能得到什么奖励?”
他暗下决心,等哪天本事够了,定要回来收了这具龙尸。
祭祀了龙神后,眼见风暴将至,众人分头搜查船舱。
景澜早将船体探查过一遍,径直往存放血契的舱室奔去。
“我找着咱们的血契了!”不多时,他捧着个乌木匣子高喊。
众人闻声聚拢,匣中血色契书映入眼帘时,不知谁先喊了声:“不如烧了它吧!”
“好!”
“就该如此。”
......
这提议立即得到附和,景澜闻言也不多说,取来烛火将血契尽数焚毁。
待纸灰尽数撒入海中,众人朝着波涛躬身行礼。
同船百余名采珠奴,如今只剩十余人存活,这些幸存者虽保住性命,却被阴寒邪气侵蚀,个个印堂发黑,恐要折损寿数。
如果星髓珠确实有延寿奇效的话,眼下他们也不缺此物,或许调养得当或可补回元气。
有人翻出了盛满星髓珠的檀木箱,珠光映得满室生辉,众人脸上贪欲一闪而逝。
“若能寻到遇难者的亲眷,这些珠子该分些作为抚恤。“宋兴文抚着花白胡须叹道。
此人也是来自赤礁岛的难民,隐隐有些领导者的气质,不知落难前是何许人也。
但他话音未落,舱内已响起数声苦笑,他们这些采珠奴多是逃难而来,家属怕是早葬送在鬼哭潮中了。
这世道,人命连草芥都不如!
待在船主舱室翻出海图时,众人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当初被囚在底舱,谁也不知龙蚀海沟方位,若像无头苍蝇般乱闯,撞上海妖巢穴或禁忌海域,怕是尸骨难存。
如今按图返航天桓岛,又有满箱星髓珠,纵使十余人均分,也够几代人衣食无忧了。
“风暴即刻便至,想活命就速速开船!”宋兴文瞅了眼横压而来的黑云,扯着嗓子吼道。
众人闻声不敢耽搁,七手八脚降下船帆,虽说都是渔家子弟,但也没操纵过这等大船,不过好歹倒也能勉强摆弄。
船身晃动着驶离这片海域,回头望见后方聚拢的阴云,不觉攥紧了缆绳。
待那团黑云退成天际的一抹灰影,众人才松了口气。
暮色时分,几个老练的已差不多摸清操船门道。
留了两人掌舵,余者继续搜寻粮舱,按海图所示,返程少说也得半月多的光景。
不过这粮舱倒是寻着了,可粮食却已经所剩不多,想来是早就算好了消耗。
这点食物,满打满算只够十余人吃两天。
正商议着如何节省粮食,甲板上突然传来惊呼:“都快来瞧瞧!”
景澜随众人登上舱顶,只见原本远在天边的风暴竟不知何时竟已逼至近前。
黑云翻涌如墨龙搅海,裹着雨幕似千军压境,方才还平静的海面,此刻浪涌已高过船舷!
大海之上,这天象还真是说变就变,刚刚阴云还在远处,怎知突然就来到眼前,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收帆!快收主帆!”宋兴文的吼声被狂风撕碎。
众人跌撞着扑向桅杆,豆大雨点砸得人脸生疼,前一刻还是细雨如丝,转眼间便成了瓢泼之势。
“卧槽...救命啊!!!”
暴风卷着丈高浪头拍上甲板,有个汉子脚底打滑,险些栽进大海,亏得景澜扯住他腰带,生生将人拽回船板。
“多...多谢!”那汉子抹着满脸海水喊道。
“小心点,我去把帆收了。”
他摆摆手,纵身攀上摇晃的桅杆。
未及解开帆索,船身突然剧震,碗口粗的桅木在风中发出瘆人哀鸣,整艘船像片落叶在浪谷间飞来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船可经不起风暴的折腾。
景澜落在倾斜的甲板上站定,攥住散落的帆索,腰马一沉,桅杆顶传来闷雷般的坠响。
“嘭!”
响声过后,整幅帆布如断线风筝般坠落,早先众人迟迟未能降帆,便是忌惮风势太疾。
若是贸然松索,轻则帆布缠绞难解,重则桅杆拦腰折断。
“这后生好大的力气!”有人抹着满脸海水惊道。
“快进舱避风,生死就看老天收不收了。”
见主帆放下,宋兴文揪着湿透的衣襟往舱口拖人,船身正被浪头抛得左倾右倒,甲板积水已漫过脚踝。
众人蜷缩在舱内,耳边尽是木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