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鸟游未花正在成长

“什么？美纪的ins账号我明明有……”小鸟游惊疑看向凰院泽的手机屏幕。

凰院泽给她展示的，是一个名叫“葵酱”的日常分享账号。

照片里这个“葵酱”和多名精心包装的牛郎互动着，她们在一起喝酒，唱歌，甚至搂搂抱抱。

“你为什么说这是美纪？”

照片上的女孩基本没有露出过正脸，小鸟游依旧在疑惑着。

“所以请你看这张。”凰院泽翻出了这个账号里藏得极深的，唯一的正脸合影。

小鸟游的脸色终于变了。

即便这个葵酱化了十分夸张的妆，但小鸟游还是能认出来，这就是田中美纪。

“你的20万円在她手里，最多只够两次牛郎店的花销，甚至，一次。”凰院泽补上了最后一刀。

被人欺骗所引发的愤怒和崩溃让小鸟游全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明明都是女孩子...为什么要骗我...”

凰院泽听了这话暗自摇头。

“我要给她打电话……”

小鸟游冲出店门，在门口拨打田中美纪的电话。

十分钟后。

“把我的钱还我，把我的钱还我！！”

所有联系方式均被田中美纪拉黑后，小鸟游终于在店门口彻底爆炸了。

凰院泽赶紧起身把她拉回店里。

“你放开我——”

“我现在就去找她！我要让她的肠子痛到打结，我要用一万伏的电击让她再也不敢骗我！！”

小鸟游拼命地挣扎着，疯了一般地把这辈子能说出的最狠的话全部甩在那个已经找不到的女骗子身上。

但凰院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直到她失去站立的力气，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瘫软地倒在地上。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起初是细微的呜咽，渐渐地，这些声音汇聚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哭泣。她试图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但那压抑的哭声还是从指缝间泄露出来。

这一次，凰院泽看到了她最真实的哭泣模样。

眼里流出豆大的眼泪，洁白如瓷器，被凰院泽握住的手臂肌肤变得冷青冷青，她的身体也在不断震颤着。

如果说先前的眼泪是对恐惧和后怕的宣泄，那么这一次，就是真正的痛苦凝结为实体。

先前满腔的正义感化作此刻最锋利的刺，深深地刺在了她那天真单纯的世界观上。

凰院泽看着有些心疼，但又无能为力。

所谓成长，就是世界观不断崩塌重建的过程。

见她的水手服领子都已经被浸湿，凰院泽去前台付了一包面巾纸的钱，把纸递给她擦眼泪。

小鸟游不接。

凰院泽思索了一下，决定再做一次好人。

泪水一次一次的涌出，而凰院泽则一次一次地帮她擦拭掉。

这或许又是吊桥效应吧，以小鸟游原本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男人碰到她的脸。

“我去帮你倒杯水，千万不要做冲动的事哈，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一个晚上两个人都出事，剩下的那个人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凰院泽去仓库倒完水回来发现小鸟游把自己挪到了墙角。

原本全新洁白的过膝袜膝盖处变得脏兮兮，一看就是爬过去的。

她无助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拿着水杯的凰院泽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一只流浪猫。

应付完前门进来的顾客后，凰院泽再次回到小鸟游这边。

那杯水已经被一饮而尽，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眼泪流掉那么多水分，一定会渴。

听到凰院泽靠过来，小鸟游稍微抬了下头，然后又把脸藏了起来。

“我还没吃晚饭，你呢？”

小鸟游不说话，但她的肚子却帮她回答了，发出了一声饥饿的“咕”声。

凰院泽咧了下嘴，小鸟游则已经失去了先前和凰院泽顶嘴的气势，双手捂住耳朵，羞愤地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我吃咖喱鸡便当，你要是不说话我就默认也是了。”

咖喱鸡是店里性价比最高的便当，凰院泽吃的次数最多。

小鸟游没吭声，那就是没意见。

五分钟后，两份热腾腾的咖喱鸡便当被端了过来，凰院泽也学着小鸟游的样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开动了。”凰院泽双手合十，执行霓虹人最经典的吃饭礼仪。

“还不准备吃吗？”

“不喜欢...别人在我对面...”小鸟游大哭后第一次开口。

“那我转过去。”凰院泽倒是果断的很。

于是两人便组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前后成列的吃饭组合。

小鸟游这才开始细细簌簌地拆便当的包装。

“能边吃东西边问你些问题吗？刚才那种互问形式也行。”

“……”

凰院泽已经摸清了小鸟游此刻的应答模式，不说话一律是默认。

“那我第一个问题，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升高中，下个月初才入学...”小鸟游小声地回答，夹杂着的食物咀嚼声也和猫很像。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钱的事...”

“可以。”

小鸟游和凰院泽说话的态度明显比刚才软多了，看来这好人当的也是有价值的。

接下来又到凰院泽问了。

“你家应该不在东京吧？”

“北海道...”

嗯，口音听着确实像。

小鸟游的下一个问题稍微酝酿得久了一些：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就算帮我，我也不会报答你的，我现在谁也不相信……”小鸟游说着说着声音又逐渐委屈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又会落下眼泪。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的善意是不求回报的，更何况，我揭穿田中美纪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包括那些可以让你共情的‘姐妹’，也包括一个看上去特别道貌岸然的打工前辈，现在你不是领悟得很好吗？”

小鸟游进食的声响突然停了，紧接着凰院泽听到了一阵拆纸巾的声音。

“我只是在擦嘴...呜...你不要误会了...”小鸟游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哽咽声，但很显然，她失败了。

“那现在又到我问了，你考上的是哪一所高中？”

“我才不告诉你...呜呜...我已经学会保护自己了...”

“很好，我宣布你通过了我的临时抽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