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历史-学业-成长-足迹 办公室里的争鸣

这是一个雪后初晴的日子，校园里面一片宁静，仿佛连雪花都还在回味着昨夜的飘落。一缕和煦的阳光透过纱窗，温柔地照进历史系A组的办公室。历史系主任张文明、班主任洪振声老师、世界古代史老师赵智雅以及中国古代史老师杨秀颀，正围坐在一起，手中轻捧着热腾腾的茗茶，针对大学教育问题，展开了一场热烈而深入的讨论。

“赵老师，我听说上次期中考试，世界古代史这科，你给费小菲同学得了负2分。”洪振声老师是一位新入职的年轻教师，年方二十五岁，恩来大学毕业，才华出众，性格豪爽，他轻抿了一口茶水，眼中带着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也真够恨的！人家不但没得了分，还欠你两分呢！”

“这孩子考试只做对了三个填空题，只得了3分；她经常不服老师管教，我给了扣了5分的德育分，这成绩就有些入不敷出了！”赵智雅老师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但她的眼神里，却流露出几分气愤和无奈。

“不过，你注意了没有，费小菲这段时间的学习成绩，可是长劲不小！”洪振声老师轻轻欠了欠身子，语气温和地说。

“可能是那次我在课堂上宣布她的成绩，她受了刺激，这叫‘知耻而后勇’吧！”赵智雅老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轻轻地一声叹息，“这家伙，我这一宣布她的成绩，可了不得了！猛地站起身来，说我‘羞辱’她，收拾起书包，就准备打铺盖卷回家。多亏鲍博那小子在一旁插科打浑，也算是把这事给应付过去了。现在的孩子啊，心气太高，多说了两句不中听的，就敢公开跟你叫板，谁都不是盏省油的灯！你自尊心这么强，为什么不把学习成绩赶上去，考这么一点分数，自己就不觉得羞耻了；在课堂上公开和老师顶撞，这种行为，难道就不觉得羞耻了？”

“赵老师，让我来说句公道话，”洪振声老师语气平和，但字字珠玑，“你在课堂上公开宣布她的成绩，确实有些伤人自尊。老话说得好，‘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学生的自尊心同样宝贵，她考个3分也好，考个5分也罢，考试成绩，只是她的学习能力问题，并不涉及人格尊严。在大庭广众之下嘲弄她，我认为这种做法并不十分妥当。”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老师又不是圣人，学生能在课堂上顶撞老师，老师就不能严厉地批评学生了？”赵智雅老师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却又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唉，我这也想得开了，学好学坏由她去吧！自打那节课上她顶撞了我，我现在的脾气变得好多了，我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干嘛要操学生的闲心，伤自己的身体呢？在我的课堂上，我对学生严格管教，在课下，谁爱涂脂抹粉，谁好谈情说爱，这些事都是他们的自由，与我无关！”

中国古代史老师杨秀颀是一位中年女教师，三十多岁，穿着时尚。她轻轻吁了口气，微笑着劝解说道：“老赵，依我看，你管理学生，确实管得太多了点，管得太严了些。现在的学生，你搞秦始皇的‘严刑酷法’，‘族诛连坐’不管用，还得多修习些汉初的‘黄老之学’，‘无为而治’，这样更能顺应他们的天性，引导他们自主成长！”

历史系主任张文明，年近六旬，学术成就斐然，教育经验丰富。他轻捶办公桌，语气温和却坚定：“大学的学生，和中学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已是成年人，人生观和价值观已初步形成。若我们时时处处都进行精细化管理约束，反而可能会激发他们的叛逆心理，不利于他们的自由成长。中学的管理已足够严格，大学若再无宽松自由的环境，学生恐怕会难以承受。他们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们自己的价值选择。在学业和品德上，我们可以适时引导，但在私生活方面，不宜过多地干预。”

班主任洪振声抬了抬头，目光深邃，语调沉稳地说：“在我看来，中学的老师，对学生管理过于严格，而在大学，管理又显得太宽松了，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恰当的平衡点，既能给予学生必要的指导，又不至于束缚他们的自由成长。”

“问题也正是出在这里！”赵智雅老师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中学的管理过于精细，过于严厉；而到了大学里，一下子变得宽松自由，有些学生就像那脱僵的野马，纵横捭阖，变得肆无忌惮了。就拿学生谈恋爱这一问题来说吧，在中学里，对所谓‘男女交往过密’的行为严防死守，男女学生走路挨得近了些，被会受到批评教育。看我们学校的底线，‘学生男女生之间，不能有不正当的性行为’，否则会受到学校的严厉处分，这反倒成了底线了。如此开闸放水，学生要是不出点事，我看这都不正常！”

“若放在八十年代，大学里是严禁谈恋爱的。”张文明主任微微颔首，语气认真而又平和，“如今，时代变了，我们这些教育工作者的观念，也应该与时俱进。咱们这学校，作为市级师范专科院校，近两年才开始招收本科，也都是刚刚过线的学生。而且以市内招生为主，把那些升入优质高校希望不大的学生都给收拢过来了，管理难度可见一般。赵老师，你的建议非常中肯，我会认真地考虑，合适的时间，我也会向学校领导及时反馈，学生确实需要自由成长，也得有适度的纪律约束才行。但要以疏导为主，不宜过多压制。”

“这就是‘放羊式’的管理，我就怕把羊给放丢了。学生若是远走高飞，我们殷切期盼，怕就怕有的学生误入歧途啊！”赵智雅老师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我们这学校算是做的比较好的，至少在课堂上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杨秀颀老师微微笑着，语气严肃地说，“你看一下有些高等职业学校，学生上课，爱来不来，无早无晚；上课睡觉、闲聊、扰乱课堂秩序，老师一概不管。到头来，混上一纸文凭算完，这属于‘全然不管，放任自流’型的。也有的学校呢，对学生的日常行为虽然没有严格的约束，可是在学业评价方面卡得很紧，你不上课不守纪，行为不端，这是你的个人选择，到头来拿不到毕业证书，这也是你自作自受！这属于那种‘带管不管，把控命门’型的。”

“全然不顾不行，只顾学习也不行！我道是想让学生品学兼优，可是有的学生不领情啊！”赵智雅老师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唉，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班主任洪振声老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我注意到，一些高职高专和本科院校对学生抓得很紧，有搞专升本、考研、英语四六级、计算机、公务员辅导的，学生的学习热情也很高，日常行为规范更是严格到了极点，有时甚至比中学还要紧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觉得，这些做法也不是十分合适。”

“这是功利化的教育行为！搞这个可以，把这个当成了主业，那就是‘利欲熏心’了！”赵智雅老师略略有些激动地说，“我们师专的教育使命是什么，是为国家和社会培养合格的中小学教育工作者；职业技术教育的使命是什么，是为国家和社会培养专业技术方面的实用人才。学生晋升本科、考研究生、考公务员，那是他们个人的选择，不是你高校教师的本职工作！我们的责任，是要培养学生成为学识渊博、技能娴熟、身心健康、乐于奉献的社会有用之才！”

“我看不惯的，还有那种所谓的‘英语四六级教育’，尤其是文科院系，学历史、学哲学、学文学的，专业课的考试，学生只是应付了事，老师给画画重点，出几个原题，学生抄袭作弊也全然不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是英语四六级考试，不通过，不给颁发学士学位证书，甚至不给发毕业证！这简直是让文科院系变成了英语系，学生两年或四年的大学生活，都一心扑到英语四六级上去了！”赵智雅老师话语中露出一丝轻篾和不屑，“还有那‘伪就业教育’，为了标榜学校的高就业率，以招徕生源，弄虚作假，让学生们跟企业签订虚假的就业合同，签不了就不给发毕业证，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秀颀老师轻轻笑了两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哈哈，老赵，你这愤世疾俗的情绪又上来了。年纪这么大了，何必要操这么多闲心？我们历史这种人文学科，主观性本来就强，而且像我们学校这样的生源质量，学术精英毕竟是少数。如果事事都要求严格，大多数学生可能都无法毕业，学校的声誉怎么办？英语四六级分数客观、易量化，作为评价标准，虽然简单，却也能避免人情世故方面的因素，虽不十分合理，但也不失为一种公平的做法。”

张文明主任长叹一声，语气之中满是无奈：“其实，有些高校在学业评价上偷懒，不重视学术研究。现在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纯粹的学术？‘著书皆为稻梁谋’啊！”

“这事我道是深有感悟。有句话说得好，‘天下论文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什么玩意啊！”赵智雅老师点了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的话题突然一转，欣慰地说：“不过，这段时间，我发自内心地觉得，费小菲同学的学习成绩，进步确实不小！”

“班长霍宝，好像每天都要给她补习功课，他们俩的关系，看不去挺不错的!”洪振声老师带着一抹微笑，轻掩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他会不会对人家那女孩子有什么想法？”赵智雅老师闻言，眉头微挑，带着玩笑的语气轻声道。

“这事儿咱也管不着。”洪振声老师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据我了解，费小菲同学喜欢艺术系主任涂鸿磊的儿子，他叫涂冉。”

赵智雅老师忍俊不禁，笑声爽朗：“涂冉那孩子我见过，他们爷俩儿，可真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爹，一个粗犷的老爷们梳着个长辫子；那做儿子的，头发扎煞着，五颜六色，像个鸡毛掸子；爱好也都一样，喜欢油画创作，喜欢跳舞，爱唱流行歌曲，可真是志趣相投啊！那费小菲，这审美倾向，看上了这号角色，我也真是服了！这80后的‘新新人类’，我这年过半百的老太婆，还真是看不透！”

这时，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请进!”，张文明主任温和地轻声说应道。

鲍博同学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手中拿着一件他精心制作的艺术品。他恭敬地将作品递给赵智雅老师，微笑着说：“老师，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剪纸——《金蛇狂舞》。元旦佳节来临之际，我想以此作为礼物送给各位老师，祝愿你们新年快乐，工作顺心！”随即，他从口袋里拿出随身听，轻按播放键，聂耳的民乐合奏《金蛇狂舞》的旋律随即在办公室内回荡，带来了一片喜庆的气氛。“我为学业痴狂，也为未来的美好生活而痴狂！”鲍博同学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望。

“你这小伙子多才多艺，还挺有创意的！老师笑纳了！小洪，你贴在办公室里！让大家欣赏！”赵智雅老师轻轻接过剪纸作品，眉开眼笑地说。

“赵老师，我也给您准备了一封信，请您过目。”鲍博同学说着，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带着敬意，双手递给了赵智雅老师。

赵智雅老师轻轻拆开信封，戴上老花镜，目光柔和而专注地逐行阅读。她轻声念出信中的内容：“尊敬的赵老师，新年之际，我向您和所有老师送上一份心意，祝您节日快乐！我知道我的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课堂上也很少发言，可能这并不是您所欣赏的。但我一直在默默努力，致力于学好每一门课程。我梦想成为一名学者、作家或教师，因为文学创作和历史学习是我热爱的领域。听说您非常重视品德气质，考试中还包含了5分的品德分。我可能不太注重日常礼貌，路上遇到您也不太主动打招呼，我担心这会影响我的品德评分，期末考试会不及格。但我绝不是一个坏孩子，我是一个内心世界丰富多彩，外在表现略显无力的，可爱的、可恶的、可笑的、可怜的小小男孩。”

赵智雅老师轻轻地摘下老花镜，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这个鲍博，真是个有心的孩子！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学业方面的真才实学，这才是硬道理！”

随着本学期的落幕，鲍博同学在各门专业课考试中均取得了优异的成绩，闯关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