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的霞光尚未在掌心消散,林墨的指尖已抚上《人皇经》新显现的烫金篆文。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在书案,将“青冥书院藏天机,九霄诗谶启玄门“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窗外传来守夜弟子巡更的梆子声,惊起檐角铜铃一串清响。
“这是要我们扮作赶考书生?“林雪拎起青布襕衫往身上比划,冰蚕丝织就的衣料在烛火下流转着暗纹。她腕间新得的沧海镯突然泛起涟漪,镜面般映出远方重峦叠嶂——正是青冥山轮廓。
寅时三刻的官道上,晨雾裹着槐花香。兄妹二人混在赴考队伍中,竹篾书箱里藏着缩成巴掌大小的天机图。忽有马蹄声自后方迫近,一队锦衣公子策马扬鞭,为首者玄色披风下隐约可见血煞宗暗纹。
“让路!“马鞭破空抽向拄拐的老儒生。
林墨指尖轻弹,定海珠在袖中微震。那鞭梢忽然转向,狠狠抽在道旁古槐,惊落满树白花如雪。锦衣少年回眸冷笑,腰间玉佩闪过妖异紫芒。
青冥书院门前的洗墨池腾起薄烟,千级石阶蜿蜒入云。林墨在《入院试帖》前驻足,看着“万古云霄一羽毛“的题目若有所思。身后突然传来阴阳怪气:“这等破题都不会,也敢来考青冥?“
却是血煞宗少主血无涯。他折扇轻摇,看似漫不经心,扇骨上淬毒的银针已悄然对准林雪后颈。林墨将朱砂笔蘸饱浓墨,笔走龙蛇间竟暗含人皇剑意,最后一捺收笔时,檐角铜铃齐齐震响。
“好一个'剑裁云汉书青史'!“监院抚掌大笑,浑然不觉宣纸背面被剑气蚀出细密纹路——正是九霄诗谶的星图。
藏书阁顶层的《山河志异》突然无风自动,停驻在“天姥连天向天横“一页。林雪指尖抚过泛黄纸页,沧海镯突然射出湛蓝光束,将斑驳字迹重组为北斗阵图。暗门轧轧开启的刹那,整座书阁突然倾斜四十五度,书架如多米诺骨牌层层倒塌。
“小心!“林墨揽住妹妹的腰纵身跃起,轩辕剑出鞘劈开坠落的梁柱。瓦砾纷飞中,血无涯的毒针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人皇印金光的瞬间化作铁水。
秘室内,九盏青铜鹤灯次第亮起。中央玉璧浮现诗谶:“须弥芥子藏星斗,九曜连珠照胆寒“。林雪将沧海镯嵌入壁上天枢位,七道星辉自穹顶垂落,在地面投出蜿蜒河汉。
“是洛书轨迹!“林墨踏着星位疾走,每步落下便有古篆在青砖浮现。当踏完第七步,整面玉璧轰然中开,露出嵌满星辰的浑天仪。血无涯的狂笑突然在身后炸响:“多谢二位替本座开路!“
十指翻飞结印,浑天仪竟开始逆向旋转。地脉震颤间,书院七十二口古井同时喷出黑雾,化作狰狞鬼面扑来。林雪将冰剑插入地缝,霜华顺着星轨蔓延,将鬼面冻在半空。
“就是现在!“林墨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浑天仪北极星位。霎时九霄雷动,第七件遗物——河图洛书自虚空浮现,卦象流转间将血无涯的噬魂阵反推回去。魔修们惨叫着化为灰烬时,洛书最后一爻忽然指向西方,显现出“昆仑墟“三个血字。
山门外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被魔气浸染的护山大阵开始崩塌。林墨望着手中震颤的轩辕剑,突然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