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段家那座宏伟而气派的大宅院里。宅院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此刻,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只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正气势汹汹地揪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耳朵。这少女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肌肤白皙如雪,一身浅紫色的衣裙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她正是段南风姐姐,也是落日城有名的天才,年仅十九,便已经达到元丹境,被落日城一众大人物们认为有望突破天罡境。被她揪住耳朵的男子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还挂着一丝不羁的笑容,正是段家的大少爷——段南风。
只听那少女怒嗔道:“可真有你的啊,段大少爷。居然敢大半夜偷偷溜出去喝酒,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说罢,手上又稍稍加了些力道。
段南风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道:“哎哟哟,好痛好痛,我的欣悦好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弟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啦!”他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段欣悦,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之色。
段欣悦见他如此模样,心中的怒气倒是消去了几分,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地道:“哼,谅你也不敢再有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这般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这才松开了手。
段欣悦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紧接着开口说道:“我说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就算你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去修炼,那多读些诗书也是好的呀!这世上的知识那么多,通过读书可以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呢。可是你倒好,整天就知道跟这群粗俗野蛮的佣兵们混在一起。你瞧瞧你自己如今变成什么样啦?”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段南风的神色在一瞬间突然变得有些黯淡无光,往昔的那些惨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微微低下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缓缓道:“娘亲若不是当初只一心沉浸在那诗书之中,又怎会轻易地就死在那头该死的畜牲手上。”
说罢,段欣悦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痛苦,那是深入骨髓、无法言说的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这一刻又狠狠地在他心口剜了一下。那道萦绕在她耳边十数年之久的声音,此刻再次无比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那是娘亲临终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呼喊:
“活下去,欣悦,带着弟弟活下去!”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的力量,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坎上。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再多的悔恨与痛苦也无法改变那已经发生的残酷事实。段欣悦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沉默着,一步一步,缓缓离开了。
段南风站在庭院里,默默的目送着姐姐的离去,许久,他轻叹一声,摸了摸挂在胸口的半截兽牙,低声道:“娘,总有一天,南风会为您亲自斩了那头畜生。”
段南风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缝隙间长着几株倔强的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默默地目送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蜿蜒的小径尽头。
许久,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要将心中的郁结一并吐出。段南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挂在胸口的半截兽牙。那兽牙已经磨损得失去了锋利的边缘,却依然散发着一种强大而神秘的气息。
“娘,总有一天,南风会为您亲自斩了那头畜生。”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母亲的离去一直是段南风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而这颗断牙的主人正是导致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
段南风身为段家的大少爷,十岁时族中便开始尝试用天材地宝为他淬炼身体,可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段南风竟然连一丝灵气都无法吸收,所有灵气在进入他的体内后不知为何,很快就会被排出他的体外,随即逸散在天地间。为此段南风的父亲段一帆请了不少高手前来查看段南风身体的情况,可却无人能够解决。渐渐地,段南风发现自己这个情况只是给身边的人徒增忧愁,于是便对所有的人声称自己已经认命了,可母亲的血海深仇,又怎能让他甘心只当一位醉生梦死的凡人。
武道的第一重境界便是练体境,在此境界需要引灵气入体,将灵气溶于血肉筋骨之中,使其得到锤炼。当身体吸纳灵气达到饱和时,并可以与丹田处汇聚气旋,从而跨入武道的第二个境界—真气境。
随着姐姐的离去,庭院再次恢复了宁静。段南风深吸一口气,开始练拳。练拳是如今段南风唯一能够磨练自己身体的方式了,虽然进步相比于正常的炼体境武者微乎其微,但多年下来他的身体素质倒也比一般的凡人要好上许多。
他的拳法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烂大街的龙虎拳。这套拳法在市井之间流传甚广,几乎人人都会几招。然而,段南风的一招一式却打得相当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
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拳头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容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明眼人一看便知,段南风的拳法招式虽然简单粗鄙,但他对每一个动作的理解和运用却远超常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南风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但他却丝毫不在乎。
待他收拳而立之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散在他俊秀的面孔上,宛若谪仙下凡。段南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他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城头,默默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