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贾玥偶入江湖会

紫云山,乃金陵边界之一座山峦。

不算出名,人迹罕至,倒也算幽静美好。

这一路行来,只见山路蜿蜒,两旁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宛如翠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似金似银。

路旁野花繁盛,五彩斑斓,散发出阵阵芬芳,引得蜂蝶纷飞。

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是在低语着古老的故事。

溪流潺潺,清澈见底,水中卵石圆润可爱,鱼儿嬉戏其间,灵动活泼。

未料想在这深山之中,竟正聚集着一群江湖人士,热热闹闹地开着武林大会。

真真是有种仿若隔世之感。

贾玥虽一直书写江湖之事,却从未亲见此般真实的江湖世界。

“这山如此偏僻,可有山贼?”贾玥满心好奇,不禁问道。

“贾兄弟说笑了,这山若有山贼出没,岂不是打了云山派的脸面。”吴峰朗朗笑道。

“看来云山派是个正义之师。”贾玥轻叹道。

“非也,云山派才是这座山最大的山贼。”吴峰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贾玥一脸茫然。

吴峰又笑着提醒道:“过会上山,你可莫要再提山贼一说,云山派的人不爱听这个。”

贾玥点头。

当即心下有一点后悔。

可能、或许、大概……这云山派是个挺大的山贼窝。

一路听着吴峰闲聊,贾玥心中也大概对这世界的各大门派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这世间各大门派,练武诚然重要,然而门派的存续更是关键。

生计之事,乃是每个门派的必修课程。

有些门派正如吴峰所属的长风派一般,以走镖为生,为各大商行保驾护航。

亦有的门派专为富商贵人家提供保镖,保家镇宅。

还有一些干的乃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譬如暗杀之事,譬如劫富济贫之举。

不过江湖人士倒不太在乎银钱究竟如何得来,他们更为看重的,乃是一个“义”字。

没多久,他俩就上了山。

那云山派的寨子坐落于半山腰,规模颇大,俨然如同一处繁茂的村落。

寨门高大巍峨,朱漆剥落却不失威严,“云山寨”三个字很是端庄。

寨子里,屋舍鳞次栉比,飞檐斗拱,颇具古朴之韵。

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其间,两旁的花草繁茂,争奇斗艳。

偶有微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似点点繁星坠地。

与一般村落最大的不同之处,乃是寨子门口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比武台。

这比武台好生醒目,台面由清一色的青石板铺就,平滑如镜,却又透着岁月的沧桑。

四周立着粗壮的木柱,柱身皆刻有奇珍异兽,麒麟昂首,凤凰展翅,貔貅怒目,皆活灵活现,仿若下一刻便要腾空而起。

比武台的边缘围着一圈雕花的栏杆,精致非凡,阳光之下,闪耀着熠熠光辉。

台下更是摆满了酒桌,桌上已然置好了简约的酒菜。

那看客们尽可随心饮酒食肉,和前世的自助相差无几。

只见那一张张酒桌之上,酒壶中佳酿飘香,酒杯碰撞之声清脆悦耳。

盘中的菜肴虽不算丰盛,却也颇具风味,有那卤制的牛肉,色泽红润,香气四溢;有那新鲜的蔬果,青翠欲滴,令人垂涎。

众人或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或独自畅饮,悠然自得。

台上之人正酣畅比武,台下之人则热闹地饮酒啖肉。

这般景象,着实充满了浓郁的人间烟火之气。

吴峰再次谢过贾玥的酒,便要去自己门派的营地忙活了。

临走前与贾玥说,若要回去就去寨子东头他们营地寻他。

贾玥点头回应着,心早就飘到擂台上了。

还是头一回看武林人士比武,这可太新鲜了。

只见那台上二人,一个手持长刀,寒光闪闪,舞动之时风声呼呼;一个紧握流星锤,锤链铮铮,挥动之际气势汹汹。

那使刀之人,身形矫健,步伐灵活,刀随身转,刀光如雪,直劈横扫,凌厉非凡。

这使流星锤的,力大无穷,臂膊一挥,流星锤似蛟龙出海,呼啸生风,或砸或扫,威猛无匹。

二人你来我往,刀锤相交,火星四溅,铿锵作响。

一个猛刺过去,如疾风骤雨;一个侧身闪过,似灵猿跃枝。

这厢刀光霍霍,欲破敌之防线;那厢锤影重重,要砸出个乾坤。

直打得难解难分,天地变色。

台下之人观此激烈之景,皆连声叫好,呼声震天。

贾玥看得饶有兴趣,虽不懂,但也看得出手下留了分寸的,没有招招毙命的狠劲。

贾玥在台下随意找了个空座,就坐着欣赏了起来。

身边那些江湖人士都在自顾自地喝酒快活,也没人注意到这里面混进了一个白面书生。

贾玥桌上随意拿了个酒碗,倒了酒,喝了一口,是黄酒,味道还不错。

尝了一口桌上的花生米,香的。

又尝了一口桌上的牛肉,唔,柴了。

所幸自己携了下酒菜来。

于是贾玥就着自己带来的肘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饮酒,一边观瞧。

当真快活至极!

台上那二人,终是刀客胜出。

台下瞬时掌声雷动。

那使流星锤的大汉也鼓掌下台。

如此甚好,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贾玥只觉那刀客瞧着面熟,奈何自己所处之位稍远,人脸实难看清。

忽地,又有一人登上台去,贾玥欲仔细瞧瞧此人所用何般兵器,却发现他好似未携兵刃。

那可厉害了!

空手接白刃?!贾玥满心期待。

台上那人五大三粗,浑身带着酒气言道:“在下乃炎阳派王海,今日登台与兄台比武,无需兵刃。”

“炎阳派?可是近来风头最盛的那个?”旁桌一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可不是,这王海乃是他们掌门最为器重的徒儿,听闻其为人狠辣。”另一人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声音说道。

“怕不是喝多了,未带兵器便上台踢人场子。”有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可不是,还是东道主云山派的场子,着实嚣张。”旁边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不住地摇头。

只见台上那人,愈发嚣张,笑得满脸横肉,一脸猥琐不堪,一双小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我若今日赤手空拳胜了你,别无所求,将你妹子嫁与我可好?”

台下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一片哗然。

“这也太过分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唯有炎阳派的众人在那吹着口哨起哄,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台上那刀客瞬间怒容满面,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刀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副恨不得一刀将其劈了的神情,然身为东道主,只得强忍:“足下喝多了,将他请下台去。”

“哼,今儿个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了结!”王海双手抱在胸前,满不在乎地仰头大笑。

这时,云山派的刀客怒喝一声,刹那间,七八条矫健的身影迅猛跃上擂台,直逼王海,欲将其强行送下台去。

岂料,这王海犹如一头狂猛的巨兽,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他双臂猛振,肌肉虬结,好似蕴含着无尽的威力。

只听得“砰砰”几声闷响,那冲上去的七八人还未及近身,便被他以雷霆之势狠狠甩了出去。

这些人有的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飞落台下,砸起一片尘土;有的则在台上翻滚数周,撞得桌椅四散。

他们或是捂着受伤的部位痛苦呻吟,或是一脸惊恐,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

由此可见,这人不单有一身惊人的蛮力,且下手时凶狠无情,毫不手软。

这是要闹事!

台下瞬间沸腾了起来。

一群熙熙攘攘的吃瓜群众如潮水般涌动,把贾玥也不由自主地挤向了擂台。

“王海,紫云义会岂容你放肆!”那刀客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声音如洪钟一般,震耳欲聋。

距离一近,借着这一声怒喝,贾玥恍然认出,此人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兄妹中的哥哥,江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