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逢场作戏而已,傻子才会当真

水汽氤氲弥漫,模糊了全身镜的清晰画面。

彼此呼吸交织、缠绕,江森屿弯腰低头,朝着她的唇靠近。

男人性感成熟的喘息喷洒在乔枳的脸上,让她红温,在双唇快要触碰时,乔枳把脸转到一遍,躲开他的碰触,“恶心”。

江森屿的理智这才回笼,一拳砸到墙壁上,他TM还和八年前一样没出息!她只要稍微勾勾手,他就能卸掉所有防备和警惕!

‘逢场作戏而已,傻子才会当真!’

当年乔枳和他分手时说的话,时至今日回想起,仍觉的心口处像是被人剜了一刀,深不见底的痛。

江森屿冷呵一声,掐起乔枳的下巴,让她被迫和他对视。

他学着当年乔枳的决绝语气,对她说,“逢场作戏而已,傻子才会当真。”

话罢,江森屿随意披了件浴袍,逃也似的离开。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拳头攥出爆破青筋,心脏被刺痛,再次溢出压抑的血迹。

浴室的门被关上,乔枳仿若失去全部支撑,颓丧的跪倒在地,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大理石壁,让她的理智回笼。

当年的江森屿和别人同床共枕的亲密视频,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这让她怎么开始……

寒风过境的阳台,凛冽雪花飘扬而下。

零下二十度的气温,江森屿只穿了件浴衣,没吹干的头发也被冻成一根根的冰柱,他熟练的掏出烟盒,娴熟的捂住打火机的小火苗,点燃呛人又上瘾的烟。

烟雾缭绕,他在幻境中焦躁不安,始终看不清。

“呵,畏寒畏冷的太子爷,竟然在菠萝吹雪?”

墨许山调侃戏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隔空扔给江森屿一件羽绒服,大步流星的来到当事人旁边。

江森屿微微耸肩,羽绒服从他身上掉落,寒冷再次席卷。

以前江森屿觉得,冬夜是最难熬的,后来才知道,她走后的漫漫冬夜,才最是艰难。

“不要命了?”

墨许山再一次将羽绒服捡起,披到江森屿的身上,“精心谋划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命作没了,你还怎么图她?”

江森屿没答话,却也没再推落身上的羽绒服。

很厚很暖,和江森屿当年第一次见到乔枳时,一样的暖。

是乔枳把他从冻死人的脏臭垃圾堆里捡起,也是她,把他慢慢养成一个人样儿,可是为什么最后又不要他了……

江森屿眼圈通红的盯着前方,泪水溢满眼眶,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是她一手养大的玫瑰,却被最决绝的舍弃。

墨许山后退几步,隔着一段距离安静的陪伴,怕他像八年前那样自虐。

雪,越下越深,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朝前推进着。

天色渐渐明亮,江森屿在雪色中站了一夜,八年前没想通的事情八年后他仍旧没想通!

“少爷,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江家老管家来赶人,江森屿应了句好,换好衣服去静堂拜见江严崇。

江家规矩严,晨昏定省,三跪三拜不能少。

江森屿人还没到静堂,就听见里面传来关于他昨天干的混账事的议论声。

“你说森屿这孩子从被找回来就听话,可怎么能干这档子混账事呢?”

“爸,您该好好考虑一下,江家的产业不能留给这么一个莽撞不知分寸的人啊!”

“……”

喋喋不休的议论声,在江森屿出现后戛然而止。

“爷爷。”

江森屿朝着静堂内唯一坐着的老爷子,三跪三拜,然后喊人。

“混账!”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一句,而后语气不明的问,“听说你昨个儿,炸了幢不知名的别墅,为什么?”

江森屿不着调的开口,“图个乐子。”

“哦,这还成。”

老爷子江严崇轻轻叩了下桌面,长长烟杆熏人又呛人。

却没人敢说一句不是,更没人敢在老爷子开口的时候,出一点儿声。

静堂内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喘气声,江严崇摆摆手,“家法三十下,杖责。”

命令式的话音落下,二叔江铎不着痕迹的笑了下。

妈妈白景然着急出声,却被丈夫江锋捂住嘴,没发出一点声。

其余江家众人的表情,也面面相觑,喜忧皆有。

老爷子拿烟杆子敲敲桌面,威严尽显的朝着白景然看去,“怎么,有意见?”

江锋连连摇头,“没,没意见,长辈管教小辈,理所应当!”

老爷子年轻时就定下的家训,凡是他的决定,若有异议者,杖责一百下!已经有很多江家人,因为这一刑罚,余生瘫痪在床,却一声都不敢吭。

江家人,在享受江家带来的荣誉时,也相应的承担其背后的后果,若是离了江家,在京城乃至周边城市,皆会成为被驱逐的对象。

所以没人敢,和江家抗衡,尤其是江家人。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毫不手软的刑罚人,一声更比一声高的杖打在江森屿的臀部。

江森屿穿着江家刑罚专用的衣服,只是一层薄衣,防御作用约等于零。

十几分钟后,看热闹的江家人散去,老爷子主动搀扶着江森屿回屋。

“你小子太高调了,这次要不是爷爷我拦着,三十杖责肯定不够!”

看似严慈相济,实则是叫人捉摸不透的笑面虎。

江森屿顺从的点头,“您说的是。”

换做寻常,他总能谋划出万无一失的决策计划,可昨天,当他知道乔枳被赶出乔家,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天差点冻成冰雕,差点被雪掩埋死亡,他的理智全无,只想着为她撑腰。

即便是理智提醒着他可能发生的后果,他也全然不在意。

“和爷爷说说,到底为什么要炸那幢别墅啊?”

江严崇慈眉善目的问,要不是江森屿刚刚才被杖责过三十下,只怕真的要相信他这副伪善面孔。

八年前他被找回江家时,就是被这副慈爱的和善面孔给骗的裤衩都不剩。

再到后来,江森屿也逐渐学会笑里藏刀,谈笑间让人灰飞烟灭的本事。

“爷爷,孙儿今年二十六了,也到了为江家繁衍后代的年纪了。”

言下之意,为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