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照片?water!

如山般的压迫感重重砸在陆蔺的肩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施了咒,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恐惧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逐渐占据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身体的本能开始对这种压迫做出反应——他的喉咙干涩,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透了贴身的衣物。

最让他感到耻辱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流顺着身体涌出,迅速渗透开来。他不用低头也能感受到那股湿意正在蔓延,黏腻的触感贴着肌肤,像是在嘲笑他的软弱。他浑身僵硬,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耳边仿佛回荡着无数放大的“滴答”声,犹如一场无人喝彩的闹剧。

他自诩是个狠人,日子过得粗糙,什么羞耻、面子,从来都不是他的词典里会出现的东西。但今天,他的自尊被狠狠踩在脚下碾碎,那种赤裸裸的羞辱让他几乎咬碎了牙。

他的喉咙干涩,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低哑的喉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冷意爬满全身,让他每一个细胞都绷紧到极限。

“再一次第一次见面,一天内的第二次第一次见面。”如同美神般的男子缓步走到他的身前,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戏谑。他的目光俯视着陆蔺,语气中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虽然两人身高差距并不大。

“这一次,正式的见面,当然是要一些身份介绍了。”男子微微一笑,表情平静得让人心惊,“我是泽菲·爱伦坡。当然,你若是愿意,还是可以叫我‘母亲大人’。”

泽菲从容地走到陆蔺面前,那种泰然自若的姿态让人恨不得一拳揍上去,可惜陆蔺已经没有力气了。

陆蔺眼睁睁看着对方掏出一张照片,将它举到自己眼前,那是张女人的影像,边缘似乎透着一丝异样的光泽。

陆蔺的脑海中却早已被混乱填满,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泽菲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只是麻木地盯着对方,浑身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他不确定是自己太倒霉,还是最近犯了什么本命年的禁忌,才会招来这样的厄运。

明明,这位少爷——泽菲·爱伦坡,应该已经被那个以猎杀魔法师为目标的组织【CAN】暗杀了。虽然道上有传言说他是假死,但陆蔺从未将这些谣言放在心上。因为,正是爱伦坡家那位少爷“死去”的消息,才让五色坊陷入混乱。

委托市场的崩盘,让五色坊的人心惶惶,外界也开始质疑他们的站队问题。最终,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摧毁了组织的名声,也让资金链彻底断裂,因此陆蔺所在的部门才会被迫四处追债。而现在,这位少爷不仅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还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来吧,根据你内心的想法,把她具象化。”泽菲低笑着开口,语气就像是在命令一条狗一样。

即使陆蔺心中顿时冒出无数吐槽:“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要去‘具象化’?你怎么不直接让我死?”可吐槽终归是吐槽,他的嘴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盯着泽菲。

泽菲似乎懒得理会他内心的反抗,径自开始低声念起了咒语,照片的边缘微微颤动,光晕逐渐变得浓烈。

陆蔺心里不由得一颤,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集中精神。”泽菲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不是还想见这个人要债吗?那就认真点。”

“我!不是!我!”陆蔺内心忍不住开口想要反驳,然而恐惧和疲惫让他并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泽菲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赤红色的宝石,轻轻一捏,宝石瞬间碎裂成粉末,像血雾般洒在空气中。

就在那一瞬间,陆蔺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一种带着微弱灵魂波动的东西从碎片中浮现,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围绕在照片周围。

泽菲伸出手指,在照片表面勾勒出一系列古老的符号,像是在作画一般。

陆蔺看得头皮发麻,他不懂这些符号的含义,但他能感觉到那些东西正在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活”起来。

随着符号的完成,照片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影像缓缓地流动、扭曲,最终从中“倾倒”出一个实体。

陆蔺死死盯着那具逐渐显现的身影——那是个女人,正是他一开始想找的债主。可她此刻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陆蔺眼睛一跳,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们居然对活人用折叠和储存类魔法?!”

虽然不愿意相信这类明令禁止对活物使用的魔法真的有人会使用在人的身上,他认为顶多是一些鸡鸭牛羊而已的可能性。但眼见为实,他看到了,真的有人这样用。“

“你这样会遭到整个魔法世界的追杀的。”一瞬间他觉得脑子有些短路,甚至有点茫然地自我吐槽:“我们五色坊到底是欠了多少钱,居然能惹到这种地步?这是让我在追债,还是拍恐片?”

但泽菲只是慢条斯理地回答:“哦,这么震惊干什么?魔法不就是拿来用的吗?”他话锋一转,“而且,我的孩子,你的记性不好,我在名义上已经‘死了’。”

就在此时,一直跪伏在墙边的白袍侍从首领墨垚开口道:“少主,您要在这里进行仪式吗?”

泽菲点了点头:“没错,你们先去加强结界,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墨垚迟疑了一下,低声提醒道:“可是少主,您的助手……”

泽菲笑了笑,目光悠悠地扫向陆蔺:“助手?那不就在这儿吗?”

陆蔺听到这句话,心里忍不住狂骂:“你大爷的,谁是你的助手?我可不记得签过这种卖命的合同!”可现实让他清楚,他实际上没得选择。

侍从们没有再多问,迅速化作一道道白影消失在仪式场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