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弗拉德小镇

端午走出了办公室,希德,安德和艾比在走廊里等他,艾比一言不发的,可怜巴巴的看着端午。端午无奈的看着艾比说:“人类,你跟我们走。”四个孩子一起走出总部,一辆军车停靠在总部门口接应他们,他们坐上了车。

一路上,端午一直阴沉着脸,希德和安德都不敢说话,艾比自然也没有说话,这时端午突然小声用警告的语气对艾比说:“听说你是希德的校友,我允许你和希德做朋友,但是如果你敢伤害希德和安德,我会用一千种方法折磨死你。”艾比听了这话不禁咽了口唾沫,她的脑子一团糟,刚刚她大概知道有一种叫活死人的东西和他们在发生战争,希德他们是外星人,只有她是人类,而且这个叫端午的帅哥对自己充满敌意和警惕。

“我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孩,真的.......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艾比赶紧为自己辩解,然后对旁边的希德小声说:“端午是你哥哥,对吧?他好像不喜欢我,对我有误解。”艾比看上去很委屈,连外星人都对她那么有敌意,看来这个宇宙没有人喜欢她。希德小声回应道:“别担心,他向来很谨慎,但他非常善良的,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好了。”艾比不傻,端午一看就不好相处,难道是所谓的“面恶心善”吗?他的面相也不是那种恶人啊,而是大男孩的形象。

看艾比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希德拍拍艾比的肩说:“笨比,你还不知道,巴里科夫营长把你托付给我们了,端午哥想拒绝都不行,”随后希德用手肘碰了碰端午,“你会收留她的,对吧,端午哥?”端午没说话,只是瞟了希德一眼,希德就非常肯定的说:“你看,他同意了。”艾比很疑惑:“你怎么知道他同意了?他什么也没说啊”“拜托,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他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笨比。”“我不叫笨比!”艾比有点生气。

“我错了,笨比。”

“你还叫!”艾比的脸都红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觉得这外号挺适合你的。”希德说。这时,端午小声提醒到:“希德,注意礼貌。”希德小声回答:“对不起,我只是想逗她开心,对不起,艾比。”希德主动道歉,艾比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原谅他了。

“对不住了,人类,希德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女生,所以不太会说话。”端午说。

“他从来不和女生玩吗?”

“嗯,他朋友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弟弟安德在一起,不过他和谁都聊的来,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端午说。

艾比和希德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端午脸色大变,狠狠瞪这希德说:“什么?!你的间谍身份暴露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希德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端午哥,我也不知道她会在男厕所里啊!”“啊?”端午吃了一惊。这时艾比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上次在男厕所里捡到的证件,交给希德说:“对了,这个卡片我是在男厕所里捡到的,是你的吗?”

“对对对,是我的证件,原来被你捡到了。”希德赶紧接过证件,向艾比道谢,端午见了更生气了,他眼里充斥着怒火,大吼道:“什么?!连证件都弄丢了,你这个侦查员是怎么当的!”还重重的捶了他一下,“端午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端午叹了口气:“这话还是对你的上司说吧,看他怎么处置你。”

希德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真是够蠢的”他心里想。

军车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几人下了车,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天边还有一抹亮色没有散去,白云被太阳烧成红的,粉的和紫的,还镶嵌上一条金边,那亮色的对面,圆圆的月亮探出半个脑袋,它的旁边还隐隐约约闪烁着两三颗白星,纯净的天空从鲜艳的橙黄晕染到深蓝,像两个世界。

艾比很少抬头看看天空,原来天空可以那么美,她又看看希德,柔和的余晖照亮他半边脸,他那双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珠想玻璃珠那样干净,好像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瑕疵,看起来漂亮极了。

艾比把希德看毛了,“嗯?怎么了?”希德转过头问。艾比瞬间慌了,她只是想偷看他两眼,想不到被发现了,这下该怎么办啊,她顿时吓得说不出话。

“其........其实你的眼睛一点也不吓人,反而很好看。”艾比给自己壮了三十次胆才敢说出来。

“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希德笑了笑,“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地球应该很受欢迎吧?”艾比心想:受欢迎个蛋啊,别人恨我还来不及呢。

“并不是,其实大家都不是很喜欢我,唉,我跟别人不太一样,我是个不争气的孩子。”艾比回答,其实她心里还是渴望被别人喜欢的,她也是个孩子,也需要朋友,不过她实在不太善于表达,高兴了就自己手舞足蹈,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也不和别人分享;受了委屈就憋着,谁问都不说。

“别这样说自己,其实与众不同也没什么不好,在乌鸦群里,天鹅都是有罪的,但是乌鸦有乌鸦的生活,天鹅有天鹅的生活,他们各活各的,不是挺好的嘛,”希德低了低头,声音边低了些,“只不过,孤单了些罢了,”随后他又抬起头冲艾比笑了笑,“不过天鹅总会找到它的族群,以后就再也不会孤单啦。”

希德的话让艾比好受了些。

“希德,你先带人类四处转转吧,我和安德先回去了。”端午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走吧,我带你转转。”希德带艾比走了几步,来到一扇黑色的大铁门前,正上方写着四个大字——弗拉德小镇。

里面的路很宽,由灰色石砖铺成,马路两边都人行道上树立着路灯,人行道的外侧是居民楼,整个居民楼由白色的瓷砖砌成,上面是暗红色的屋顶,每个单元都是连起来的,楼与楼之间没有缝隙。各户人家的窗台上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有丁香,有玫瑰,有雏菊,还有地球上没有的品种。“这里养花的人真多啊。”艾比不禁感叹,希德回答:“是的,这里的女人都喜欢花,最近地球的品种很受欢迎,不知道为什么。”

希德带艾比来到一栋房子前,这栋房子和其他的一样,都是白瓷砖红屋顶,唯一不同的是它不是楼房,而是一座独立的两层房。

“这是你的房子吗?”艾比问。

“准确的说,是我爸妈的房子,自从爸妈失踪后,就只有我,端午哥和安德住在这里。”希德看上去低落起来。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艾比没想到希德还经历过失去父母的痛苦,她想了想自己的父母,虽然没死,但几年见不到一次人影,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啊。不过希德马上振作起来:“没关系,都六年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工作,没什么不愉快的。”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端午,端午先让两人进门,再小声对希德说:“你是认真的吗?我不会照顾女孩,也从来没照顾过女孩,这真是为难死我了。”

希德小声回答道:“你可以的,你就把她当成男孩养,再温柔一点,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记住了,她是人类,很脆弱的,别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比如把她捆在大炮上发射。”

“我知道我知道,我试试吧,希望别被我弄死。”端午说。

家里面很温馨,宽敞明亮的房间和暖色调的装修让人倍感舒适,每个角落都洋溢着宜人的气息,家具大多是浅木色的,地板被擦得发亮,家具也一尘不染,就连书柜的缝隙都干干净净。

“想不到你家那么干净,你们是在怎么做到的?”艾比有些惊讶,他一直认为男生不擅长打扫。希德捂脸:“这是因为我们每天都要打扫,尤其是端午,他很爱干净,那些打扫房子的任务都是他给我们布置的。”这时端午走了过来,对艾比说:“真抱歉,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了。”

“没关系,我睡眠质量很好,睡地板都不成问题。”艾比拍拍胸脯说。

“睡地板倒不至于,楼上的阁楼可以给你住,但是那里好几年没人用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你用。”端午说完边走了。

希德带艾比来到二楼,二楼有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有几扇门。来到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小门,打开就是通往阁楼的台阶,走上台阶就是阁楼,里面十分宽阔,和客厅一样大,基本没放什么东西,除了角落里堆了几个纸箱和一张旧床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里面变得十分昏暗,只有房顶上开的天窗的皎皎月光洒在了那张旧床上,这里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阴森些,艾比不禁打了个寒战,说实话,她不太敢一个人待在这里。正当她感到恐惧时,天花板上的灯啪的一下开了,阁楼瞬间亮堂起来,紧接着传来希德说声音:“太好了,灯还能用。”艾比松了口气:“原来这里还有灯。”

希德笑了笑:“当然了,不然你一个小姑娘晚上会被吓死的,你刚才害怕了吗?反正我是有点怕。”

“你为什么怕?”

“因为这里是我关禁闭的地方。”希德悄悄说,“而且晚上不回让你开灯,大半夜的让你心里直发毛!”

“为什么不让你开灯呢?”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为了给你点教训,防止你以后调皮。”

“你现在还怕吗?”

“其实也不是很怕,我倒是习惯了。”

“你做了什么坏事才会把你关在这里呢?”

“这个嘛,老多了,我就不细说了,要是我这几天又犯错了,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待在这里了”希德苦笑一下,艾比被逗笑了。

希德转向那张旧床说:“这张床本来是要拿去做炮弹燃料的,你很幸运,我们还没买的几拆它,这样你就不至于睡地板了。”

“你饿不饿啊?”希德问,他有点饿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希德问。

“不是的,我有厌食症,吃不下东西。”艾比回答,她的厌食症不仅仅是缺乏食欲那么简单,它还让艾比在面对食物时感到焦虑和恐惧,害怕进食带给她的负罪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艾比身体中的味蕾仿佛已经沉睡,她对一切食物都提不起兴趣,还记得爸爸妈妈从圣彼得堡给她带来好吃的后,说自己是花了好大力气才给她弄来的,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就是对不起他们。好像是从那天起,艾比开始不爱吃东西了。

“厌食症?你为什么会得厌食症呢?”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艾比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一年前就被确诊了。”希德看上去有点着急:“万一你被饿死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希德,我还是会吃一点东西的,不应担心我。”

“好吧。”

艾比和希德下楼,希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艾比看见其中一扇门是开着的,那里是厨房,端午正在里面切一根胡萝卜,艾比有些好奇的走了进去,她从没见过男生做饭,她一声不吭的看着按板上的胡萝卜被一刀一刀的切成圆片。端午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继续切这胡萝卜,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人类?”在艾比看来,端午只是比他们大一两岁,却像个长辈一样冷静,严肃,成熟。

“你会做饭?”艾比有点惊讶,她都还不会做饭呢。

“是啊,不然那两个小伙子早就饿死了。”端午回答。

“那你挺忙的。”

“还好啦,我只负责他们的温饱问题和保护他们的安全,其他杂事一般都是他们哥俩做。”’

“你一直在照顾他们吗?”

“也不完全是,我们就九岁之前一开始是希德的父母照顾我们,希德的父母牺牲后那一年就是我叔叔阿姨照顾我们,九岁之后就独立生活了。”

“十岁?!”艾比很是惊讶,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无法独自生存,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星球,不愧是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