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试卷越做越多,高中时光越来越短,李雨璇听到了一些话,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上了大学,好看的女生多的是”,这种说法在高中校园里广为流传。这话通常是老师劝告学生的话,能主动想到这一点的学生是不多的。就好比“上了大学就轻松了”,这话也是一样的道理。
按照秋曙景的看法,这两句话都不符合事实,它们是谎言,并且连善意的谎言都算不上。不巧的是,以前的她,真的相信了这些话。
李雨璇决心要在高中毕业前做一件大事,以免对方上大学之后将自己完全遗忘。
情书是怎么出现在那人桌上的,人们不得而知。至于那张情书是怎么回到她座位上的,人们也不得而知。此后,李雨璇态度颓废,浑浑噩噩,反观对方,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这是李雨璇的错觉,对方受到影响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力太差,竟然会被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喜欢。
景引源隐约有种意识:如果我是那个男生,我也会把情书送回去。但是,送还情书的理由是……是看不起?是觉得她学习成绩不好、长得不好看?不是这些原因。590分和510分有区别,好看和不好看也有区别……但这些区别,都不是衡量高低贵贱的标准。李雨璇相信虚假的话、做出荒唐的事、喜欢不好的人,这是我送还情书的理由。
当对手再次“过关”时,秋曙景十分焦虑:长久以来,我被分数困扰,我也想用分数让别人困扰,这两个场景都包含分数,但我的对手却完全无视了我的安排和布置!
她个子不低,身体不小,但看脸很年轻,像初中生,这一年龄段的人不是很容易受学业和成绩影响吗?也许她不是初中生,而是高中生,这种年龄的人应该已经有倾慕的人了吧?无论她倾慕的人对她的态度如何,我把她放到李雨璇的处境下,她都不应该过得太轻松!
在她身上,全是不应该!怎么会这样?没有道理啊!难道她毫不在意分数?难道她不曾有过倾慕?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究竟想要什么?如果她什么都不想要,她为什么要参赛?为什么非要取胜呢?她就不能看在我的年龄比她大的份上,稍微“尊老爱幼”一点儿吗?
运行封印,时间。景引源想弄清楚这两次幻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已发生的这些事,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观察,需要时间。分析,也需要时间。封印时间之后,她就拥有了一个只属于她的很长的片刻。
运行标注,位置。运行力标注了位置,若我身处幻境且我不曾走动、若我所见之物只在眼睛或心里,那么,“标注”和我的距离不会变。
运行记录,时刻。运行力标注了时刻,我不会再被变幻的时间欺骗,再把长久当成短暂、把短暂当场长久。
运行解析,域。运行力解析了域,域源于焦虑之力。焦虑之力的主要生效途径有四个:渐近线、固定域、渐近线实体剪刀、固定域实体木偶。
运行衡量,我。我的身体里藏着木偶的碎片!木偶碎片是我陷入幻觉的罪魁祸首!因为我只清除了身体周围的渐近线效果,但木偶在我体内,所以它还能生效!
运行清除,木偶碎片!
运行力冲刷着木偶碎片,直至碎片彻底消失。与此同时,猛烈的剧痛再次传来,景引源低头,看到血和被血染红的裤脚。她蹲下,用右手食指沾了点血,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还闻了闻,确认了血液是真实的,然后清除了疼痛,解封时间,构造速度,飞向对手。
秋曙景心生惊恐,随后让意识隐去,让木偶接管身体,打开剪刀往前冲。
景引源站在原地,帽子绕着她旋转,她看着朝她奔来的对手,也看着奔来的胜利。
思念之力流涌,对手的动作不受影响,因为这种状态的她没有思念的能力。
运行清除生效,消除焦虑之力的效果,但木偶的效果不变。对手还在奔来。
如果我只是让她停下来,取走她头上的那顶帽子,我还是无法获胜。之前我以为我赢了,但我看到的是木偶用她的身体摆出来的假象。假象源于实物,再加上运行清除的界没有铺得太远,所以我才被蒙骗。
这一次我不会被骗了,但我眼中所见所见也并非都是真实,时间以正常速度流逝,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以正常速度减少,但她的帽子和磁卡的距离却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她把帽子和磁卡都装在了木偶里,而木偶又在她的身体里。准确来说,是在左手手腕处那块凸出来的骨头里。这种能力有违常理。木偶是固定域的实体,即便木偶可以缩小,但磁卡和帽子也能缩小吗?不能。
但木偶中包含一个空间,空间不大,仅够一个人容身,且是蹲着的人。这种大小的空间,显然能装得下磁卡和帽子。
景引源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把木偶取出来,焦虑之力的主人能做到,但她不行,她用运行力达到同样的效果,要付出的代价却大不相同,也许会流血,也许会毁掉一段骨头。她也不敢清除木偶或禁止木偶生效,原因也很简单,伤害不可控。
景引源选择不干扰木偶,只封掉对方的动作,任由其渐近线运转,然后等待。十秒后,她还没有听到裁判的声音。
秋曙景的目光在对方身上窜来窜去,她无法动身,焦虑之力倒是可以动身,但动不了对方,这让她心中的惊恐不断膨胀,她有一种清晰准确的直觉:如果焦虑之力能生效,效果一定远超以往。
景引源构造速度,两人一起来到赛场边缘,之后,她停下了,对手还在往前飞行,飞出赛场。她看不到赛场外的场景,但也不在意,毕竟胜负已分。
景引源盯着赛场内壁看了一会儿,内壁上刻画着姿态各异、大小各异、年龄各异、衣着各异的男女形体,但他们一个共同点,美,美得不太真实、让人沉醉。
转瞬之间,离开赛场的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