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小心！“阿沅的呼喊在血海中回荡。我抬头望去，紫微天帝的分身已凝聚成形，他手中的天帝印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蔑天刃在我手中震颤，仿佛在渴望着弑神的快感。
“破军，你竟敢勾结司命，擅闯冥界！“天帝的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感觉到体内的神力在沸腾，面具下的右眼银焰暴涨，将周围的黑暗照得通明。
阿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身侧，她的星轨罗盘在空中展开，化作无数星光锁链。“天帝陛下，“她的声音冷若冰霜，“您当年屠杀青州城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天帝的分身冷哼一声，印玺挥动间，无数金色雷霆从天而降。我举起蔑天刃，刀刃上的裂痕迸发出血色光芒，将雷霆尽数吞噬。“阿沅，退后！“我低吼一声，感觉到体内的神力正在急速消耗。
“星君大人，小心他的天罚之眼！“孟婆的声音从深渊上方传来。我这才注意到天帝分身的额头上，一只竖眼正在缓缓睁开。那只眼睛中蕴含着毁灭的气息，让我想起了八百年前被剥夺神骨时的绝望。
蔑天刃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刀刃上的裂痕开始蔓延。我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正在失去知觉，那是使用蔑天刃的代价——每挥动一次，就会失去一部分人性。但此刻我已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天帝分身的攻击已经到来。
“破军，受死！“天帝分身的竖眼射出一道毁灭光束。我举起蔑天刃格挡，却感觉手臂一麻，整个人被击飞出去。阿沅的星光锁链及时缠住我的腰，将我拉回战场。
“昭明，还记得我们当年的誓言吗？“阿沅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我愣了一下，记忆深处有什么在翻涌。但没等我想起什么，天帝分身的攻击再次到来。
这一次，我没有退缩。蔑天刃在我手中化作一道血色长虹，直刺天帝分身的胸口。刀刃穿透金色虚影的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蔑天刃在吞噬我的情感。
天帝分身发出一声怒吼，虚影开始崩解。但在完全消散前，他的竖眼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破军，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凡人的命运早已注定......“
话音未落，整个深渊开始震动。我感觉到脚下的血海在沸腾，无数亡魂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阿沅的星光锁链突然收紧，将我们拉向深渊出口。
“星君大人，快走！“孟婆的声音再次传来，“深渊要崩塌了！“我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崩解的天帝分身，握紧了手中的蔑天刃。刀刃上的裂痕又加深了几分，而我的心，似乎也变得更加冰冷。
深渊崩塌的轰鸣声中，阿沅的星光锁链将我们拉向出口。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昭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抓紧我，我们得在深渊完全崩塌前离开。“
我感觉到体内的神力正在急速流失，蔑天刃的重量几乎要将我的手臂压断。刀刃上的裂痕中渗出暗红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如同活物般缠绕在我的手腕上，每缠绕一圈，我就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一分。
“破军大人，小心头顶！“孟婆的警告从上方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巨大的血色晶石正从穹顶坠落。阿沅的星光锁链猛地一甩，将我们推向一侧。晶石擦着我的肩膀坠落，溅起的血浪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
“这些是......“我瞳孔一缩，那些面孔中竟有几分熟悉。阿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被天帝屠杀的凡人魂魄，他们被困在深渊中，永世不得超生。“她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这就是你当年誓死守护的天界，昭明。“
我握紧蔑天刃，感觉到刀刃在回应我的情绪。那些暗红色的光芒突然暴涨，将周围的亡魂尽数吞噬。每吞噬一个亡魂，蔑天刃的裂痕就愈合一分，而我心中的某个部分就空了一块。
“星君大人，不能再用了！“孟婆的声音带着焦急，“蔑天刃每修复一分，就会吞噬你更多的人性！“但我已经停不下来，刀刃上的光芒如同漩涡，将周围的亡魂尽数吸入。
阿沅的手突然按在我的手腕上，她的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够了，昭明，“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真正的弑神者，失去所有情感。“
我低头看向她，发现她的眼中泛着泪光。那一刻，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八百年前的某个夜晚，我们曾并肩站在天界最高处，对着漫天星辰许下誓言。但那个记忆片段转瞬即逝，被蔑天刃吞噬的情感如同流沙，再也抓不住。
深渊的崩塌越来越剧烈，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阿沅的星光锁链突然断裂，我们开始急速下坠。就在这时，一道青铜色的光芒从深渊底部冲天而起，将我们包裹其中。
“这是......“我惊讶地发现，那光芒竟来自我脸上的面具。面具上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在皮肤下游走，带来阵阵刺痛。阿沅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声音中带着惊喜：“是兵主残魂的力量！他在指引我们离开！“
青铜光芒中，我似乎看到了蚩尤的身影。他站在血海之上，手中的虎魄刀指向某个方向：“破军，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弑神，而在于守护......“
话音未落，我们已被青铜光芒带出了深渊。当双脚重新踏上冥界的土地时，我感觉到体内的神力几乎耗尽。蔑天刃在我手中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胸口。而我的右眼，那燃烧的银焰，也渐渐熄灭。
阿沅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她的眼中满是担忧：“昭明，你还好吗？“我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蔑天刃的副作用开始显现，我的情感正在一点点流失，连对她的关心都变得模糊不清。
孟婆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的汤勺指向冥界深处：“星君大人，司命大人，你们得赶快离开。天帝的分身虽然被毁，但他的真身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动。“
我勉强站直身体，看向阿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昭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是我们当年的誓言，也是我作为司命星君的使命。“
我点点头，却感觉这个动作无比陌生。蔑天刃的代价已经开始显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多久的人性。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这场对抗天界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