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护卫见庄少青如此狼狈,不禁面露惊惶之色,一时之间竟都踌躇着不敢上前。
杨沛元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朱雀长街上看似普通的食肆掌柜,竟有这般惊人的身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杨沛元恼羞成怒,冲着剩下的护卫嘶吼道。
护卫们面面相觑,虽心中畏惧,但碍于主人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握紧手中武器,朝着许长生缓缓围拢过来。
许长生扫视一圈众人,脸上毫无惧色,手中的庖丁剔骨刀嗡嗡作响,似是在呼应主人的战意。
“今日,谁若敢再放肆,庄少青便是下场!”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在食为天店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杨安在一旁,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他本还担心许长生应付不来,却没料到这平日里看起来温和的掌柜,动起手来竟这般凌厉果决。
当下,他也往前踏出一步,与许长生并肩而立,“杨沛元,你今日这般行径,我定当如实上报执法司,看你到时如何收场!”
杨沛元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虽仗着御膳司的身份骄横跋扈,但真要闹到执法司那里,毕竟理亏,况且杨安如今还是执法司的人,真较起真来,他也讨不了好。可事已至此,他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往后在这朱雀长街上还哪有颜面立足。
“哼,杨安,你少拿执法司吓唬我,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护得住这食为天几时!”杨沛元色厉内荏地叫嚷着,心中却在飞速思索对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城卫军匆匆赶来,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目光如炬,瞬间将店内剑拔弩张的场景尽收眼底。
“何事在此喧闹?惊扰百姓,可知罪责!”那将领声如洪钟,威严尽显。
杨沛元一见来人,心中暗喜,忙不迭地迎上前去,“将军来得正好,我乃御膳司之人,受师命前来整治这家违规经营的食肆,谁知这掌柜的不但不配合,还公然行凶,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说着,还不忘亮出那枚御膳司的令牌,一脸的委屈模样。
许长生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不妙,这杨沛元搬来城卫军,怕是今日之事要棘手了。
可他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明鉴,我食为天开店以来,一直遵规守纪,从未有过差错,今日此人无故寻衅滋事,欲强关我店,还纵容护卫伤人,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那将领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神色冷峻,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都随我回衙门,此事自有公断,在这街上动武,惊扰百姓,一个都跑不了!”言罢,大手一挥,城卫军便上前欲将众人带走。
杨安见状,忙走上前去,在那将领耳边低语几句,又出示了自己执法司的信物。将领微微点头,神色稍有缓和,“既如此,你们也一并跟来,务必将此事说清楚。”
众人无奈,只得随着城卫军朝着衙门方向走去。
一路上,杨沛元心中暗自盘算,想着如何利用御膳司的关系,将此事颠倒黑白,而许长生则在用心回忆开店以来的点滴,思索着到了衙门,如何才能让真相大白,保住自己辛苦经营的食为天。
杨安亦是眉头紧锁,深知这场风波,怕是才刚刚开始。
衙门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来。
公堂之上,县令高坐,目光冷峻地审视着下方众人。
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威风凛凛,齐声高呼:“威武——”
杨沛元抢先一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大人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这食为天掌柜许长生,目无法纪,草民奉御膳司之命前去规劝,他不但不听,还大打出手,您瞧,我这护卫被他伤成这般模样。”说着,还指了指一旁嘴角带血、脸色苍白的庄少青。
许长生见状,不卑不亢地走上前,抱拳行礼:“大人,草民冤枉。这杨沛元无端闯入我店,仗着身后有几个护卫,便欲强令我关门歇业,还口出恶言,草民若不反抗,今日这食为天怕是要被他砸了。”
县令微微皱眉,目光投向杨安:“你又是何人?有何话说?”
杨安上前一步,恭敬地呈上执法司信物:“大人,下官乃执法司之人,今日全程在场,许掌柜所言属实,杨沛元此举实在是欺人太甚。”
县令接过信物,端详片刻,神色愈发凝重。他心中明白,这案子牵扯到御膳司和执法司,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惹来一身麻烦。
“哼,你执法司莫非要偏袒这小小掌柜?”杨沛元一听杨安的话,顿时跳了起来,满脸的不服气。
“住口!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杨沛元悻悻地闭嘴,眼神却依旧凶狠地瞪着许长生。
县令沉思片刻,开口道:“此事疑点重重,需详加查证。来人啊,先将这几人分别带下去候审,传证人上堂。”
衙役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几个路人被带了上来。这些路人在店外虽看得不甚真切,但大致情形还是知晓一些。在县令的问询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逐渐还原出了事情的大致轮廓。
“看来,这杨沛元确实有寻衅滋事之嫌。”县令心中有了初步判断,可碍于御膳司的面子,他又不好直接定罪。
正在这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气质不凡的老者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侍从。
“父亲!”杨沛元一见来人,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迎了上去。
原来,这老者正是永信侯,听闻儿子在外面惹了麻烦,赶忙赶来疏通关系。
“大人,小儿年幼无知,此事怕是有误会,还望大人从轻发落。”永信侯走上前,对着县令拱手说道。
县令面露难色:“侯爷,此事已有证人证言,杨沛元行径属实,只是……”他欲言又止,显然是在顾虑御膳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