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修罗

借着月光看去，不出沈鸣所料，地上的两人赫然便是凰惊天和凰陵川，还有那从破损变为老旧的镇魔塔，肉眼看着似乎更新更亮了些。

凰陵川似乎是被打过，平日里一丝不苟高傲的模样这会肿着一对熊猫眼，有些搞笑，被摔下来的时候就醒了。他就这么颓然的坐在地上，丝毫没了平日里的整洁干净一丝不苟的模样，看了眼身旁与自己纠葛十来年的亲弟弟，又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天有你这朋友，是他的福气，是我看低了你，看错了你。”他浑身傲气消散，很是颓废，“这次，谢谢你。”

沈鸣对这凰陵川没什么好感，本就没什么心情开口，任由气氛沉默，倒是没想到这块又冷又硬的深井冰先开口了，竟然还认真的对自己说谢谢。

既然李九斗能将凰惊天和凰陵川都带回来，那么就可以确定两人并不像外面疯传的一般为了修剑道无情无性，滥杀无辜了。否则，沈鸣相信来自玄黄宗内门的李九斗不会留下他们，只会直接杀了他们。

之前老李这位前辈看着很没个正形，沈鸣与他相处起来毫无压力，还带着邹十五和慕容离与他认识。

直到慕容海知道自己等人和李九斗一起吃瓜喝茶后，大惊失色：“李九斗？！李修罗？！你们竟然和他认识了？！怪不得除魔行动回来的人都在传，有一神秘人劫走了凰家兄弟。以这位的身法，确实看得清的人这乾元大陆，一只手数的过来。”

沈鸣这才知晓，李九斗是内门长老，半步元婴境的宗门高层。执法殿便是由他执掌，魔修，叛徒，奸细，只要被他盯上，几百年来无人能在他手上逃脱过。修罗这个称呼，便是门内门外大家统一的认可的称谓。

凰陵川没等沈鸣说话，继续说道：“当时我被神剑中的杀意搅乱神识，我极力抵抗，每日只要闭眼便会堕入无边血狱在梦中杀人。我能察觉到自己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根据祖训，若不想被杀意控制堕入魔道，只有用至亲的心头血浇灌才能消除魔性，神剑才能释放完整强大的力量。”

“我想自杀。没成想，李前辈带着你的镇魔塔到了。我凰家神剑中狂暴的杀意当场就恢复了平静。那让我们凰家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破除的宿命，竟然就这么可笑的被安抚了个彻底。我一直用尽全力克制对小天的杀意，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凰陵川的双手颤抖，他面露悲戚，看着就这么滚落在地，跟个香炉似的黄青色法器镇魔塔：“如果……如果早几十年，就好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叔叔，他们就不会……我也不用背负如此重的诅咒。”

沈鸣正听他发牢骚，一个没注意，刚好还在煽情的凰陵川，突然就开始拿着剑抹脖子，沈鸣差点骂娘。什么人啊，我新房子你要在我这搞血光之灾！简直晦气！

好在凰惊天及时醒来，两柄剑势均力敌，碰撞之下发出刺耳的剑鸣之声。

“我愚蠢的弟弟啊，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有不被冠以魔道之名的机会。”

沈鸣:……你又开始了是吗？

凰惊天的修为不够，只能死死抵住，无力去接自己老哥的撒比台词。

“天下人都在传我弑杀，杀了无辜的洪城百姓，传我非正道修士，已生心魔。我说我没有，沈鸣，你信吗。”

凰陵川突然点名，沈鸣一个激灵，决定彻底结束这对兄弟的纠葛，立正站好，眼中饱含真诚，就差举天发誓，大声道:“我相信！”‘

可能是剑中神识没有再控制自己了，亦或是对亲弟弟的杀意消散了，也可能是沈鸣这位少年身上让人信任的气质，凰陵川突然看开了。他丢下了被自己视若珍宝的神剑，就这么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躺在池塘边上，放空身心。

凰惊天则收剑，立在一旁，两人漠然无声。

沈鸣：……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去睡觉了，反正命能保住，一切都好说，尊重朋友的选择和命运罢。

等醒来之时，凰惊天和凰陵川都消失了，庭院的石桌上留下了一块凰家令牌。沈鸣记得那是决斗台上，凰惊天曾经给过自己一次的。

李九斗伸着老腰走出房门，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并不惊讶也没有想要去追的样子，喝着鲜香瑞雪粥，看起了话本。

【李九斗，人族。资质：上品风灵根。神魂：上上。寿命：480年。】

李九斗见沈鸣还在那好奇的翻看着凰家令牌，有些嫌弃道:“这令牌可能会给你带来祸患，藏好些。”

“洪城的百姓一夜之间消失了数百人，现场只留下一滩滩的鲜血。我到的时候，用秘术查过在场所有人，包括凰家两位兄弟，可以确定不是他们干的。但是谁干的，目前没有定论。”

“那他们该如何自证呢，他们还能在宗门继续修炼吗？

”“若是没有你那镇魔塔，凰家迟早也会被剑中神识给搅乱心中之道，堕入魔道的。能不被归入魔道，已是万幸。宗门已经下了秘令，他们只是离开，并不是除名。小沈，你已经做到你能做的最好的了。”

“老李，那他们现在会去哪。”

“他们啊，倒是有些良心，知道越快离开你，你才会越安全。让人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指不定各种仇家是要上门报复的。反而跟你从此绝了关系，才能保你平安。去哪你就别管了，宗门秘令已经给出了具体方向。”

李九斗说完，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你给我准备那么多好酒，老头我必须给你回个礼。待我门内事闭，就给你搞颗筑基丹好歹你的小命也能多些保障。你这小子怎么尽认识一些招惹是非的朋友，不知道什么命噢。”

“诶。不用不用。我酿个酒又不费什么事，干活的时候顺手的。筑基丹也太贵重了。”

“少干些农活。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