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渡河而死

寒风如刀，割裂着绝境长城外的荒原。

好似感受不到寒冷的天气，罗尔夫露着一个大光头，站在营地中央，目光扫过自己的部下。

将托雷格送走后，营地里还有一百三十多人。

很多人身上披着粗糙的毛皮，手持长矛，脸上涂着灰黑的炭痕，看起来与真正的野人无异。

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穿着铁甲，藏在兽皮下面。

先民拳峰的铁匠铺产量有限，目前为止只造出这么多，全部送到了这里。

剩下的人只得装备皮甲。

罗尔夫谨记自己的职责，——伪装成野人，吸引守夜人的注意力。

守夜人的骑兵部队已出现在营地外，却迟迟没有发起进攻。

他们派出一个骑兵在阵前溜达一圈，观察一番后又跑回去了。

罗尔夫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实现目的。

“真是他么的胆小鬼？”他低声咒骂一句。

对方指挥官的谨慎，超出他的预料。

守夜人部队全员骑兵。

这意味着战场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中，他们随时可以离开。

“得把他们留下来，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罗尔夫暗下决心，自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事事不能如他所愿，他需要离开精心打造的乌龟壳，和对方野战。

防御设施建造的太过完善也不是好事。

步兵对战骑兵，就要受窝囊气。

他转身跳到一个拒马上，高喊道，

“把门口的两个拒马搬开，我们出去和乌鸦正面较量！”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传出，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

“记住我们的任务，”

“我们不是来送死的。我们是诱饵，只需拖到援军抵达，我们就赢定了。”

“只要不是当场死在这里，苏帷大人就能把你救回来！”

当士兵们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狂热。

“为了奥丁！为了温斯特！”

罗尔夫低吼一声，遥指前方。

“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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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冷峻地观察正在列阵的野人。

断掌科林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边，波澜不惊声说道，

“他们主动出击了，大人。”

丹尼斯爵士冷笑一声，

“你觉得他们有多少人？”

“比咱们多一些，但只有步兵。”

断掌科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看这个阵型，应该是经过训练。”

“绝对是曼斯·雷德训练出来的精锐。”

丹尼斯爵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最多就是这些了，他拿不出来更多的人了。

想想看，没有领地的供养，曼斯·雷德拿什么来养兵？”

“感谢这个长夏，让野人有了多余的粮食。”

“但是一切到此为止，他没机会练出更多的士兵了！”

塞外野人的落后是全方位的，仅仅粮食这一点，就能卡死野人发展的可能。

每当冬季来临，绝境长城背后的北境都会有很多人因冻饿而死。

那么，比长城还要靠北的塞外荒野呢？

这里降温更早，粮食更少。

“想拿我们当磨刀石？他可不配！”

他心中恼怒，下令道，

“全军听令，分成两队，左右包抄！”

“科林，你带领另一队。”

既然“野人”出来野战，那就没有顾虑了。

守夜人军团的骑兵迅速分成两股，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野人涌去。

看到骑兵来袭，野人方阵停在原地，等待对方的攻击。

在丹尼斯爵士的指挥下，守夜人骑兵没有直接发起冲锋。

他们控制速度，停留在一定距离外。

“弓箭手，射击！”丹尼斯爵士下令道，

守夜人中没有弓箭手这一职位，会射箭的都是弓箭手。

而这些人已提前集中在他这边。

弓箭手停下马匹，在马背上拉满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举盾！”

罗尔夫大吼一声，士兵们迅速举起盾牌，抵挡箭雨的袭击。

尽管如此，仍有几名士兵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雪地。

“反击！”

罗尔夫再次下令，他的弓箭手们迅速拉弓射箭，箭矢呼啸着飞向守夜人的骑兵。

几名守夜人中箭落马，但他们的攻势并未减弱。

罗尔夫的弓箭手不如对面多，很快就受到压制。

接连有人受伤倒地，盾牌的防御渐渐出现空缺。

“稳住！一定要稳住！”

罗尔夫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

在持续不断的箭雨压制下，方阵出现一丝动摇。

“冲上去！撕开他们的防线！”

断掌科林抓住这次机会，挥剑高呼，骑兵们如猛虎般扑向野人方阵。

哪怕没有马甲，紧靠战马的身躯，也足以冲破“野人”的防御。

轰的一声，骑兵冲入阵中。

野人的阵型直接被撕开一个口子。

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喊杀声震天动地。

罗尔夫挥舞着战斧，冲在最前方。

他的斧头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

跟在他身后的一队重甲士兵，他们全部都是十夫长，有着最好的甲胄和武器。

“撑住！！”

罗尔夫一边战斗，一边高声鼓舞士气。

在他的带领下，阵型终究是稳住了。

与此同时，苏帷率领着重骑兵正在迅速接近战场。

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大人，守夜人已经与罗尔夫交上手了。”

一名斥候匆匆赶来，高声报告。

苏帷轻轻呼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他最怕就是自己还没赶到，罗尔夫已被击溃。

守夜人军团已经被罗尔夫吸引，而自己将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全军听令，”苏帷高举骑枪。

“所有人，随我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重骑兵如同钢铁洪流般出现在战场边缘，

马蹄声如雷霆般震撼大地。

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长枪如林，杀气冲天。

营地前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守夜人骑兵不断冲击着罗尔夫的防线，

尽管士兵们拼死抵抗，但他们的阵型已经开始松动。

常年服役的游骑兵，比罗尔夫麾下的野人步兵战斗经验更丰富。

他们之所以能坚持在现在，完全靠着狂热的信仰。

“撑住！再撑一会儿！”

罗尔夫咬紧牙关，手中的战斧已经沾满了鲜血。

他的身上也多处受伤，但他依然屹立不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大地在颤抖。

丹尼斯爵士猛然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支钢铁般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冲来。

“重骑兵！”

“怎么会有重骑兵！？？”

丹尼斯爵士惊恐地大喊道，

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重装骑兵，突然出现在战场边缘，

而他们的恶意，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断掌科林已经冲进敌阵，正与野人纠缠。

算上他自己，身边只有三个人。

而守夜人骑兵的背后，完全暴露在重骑兵的枪尖下！

丹尼斯爵士缓缓抽出长剑，剑刃闪烁着冷光。

“诸位，我等的守望将在今日为止。”

三人都是戍守长城数十年的老兵，对这一天早有准备。

“随我向前！”

寒风萧瑟，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片片白色的漩涡。

三道身影迎头冲向凛冽的寒芒，黑色的斗篷随风飘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