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县城卖花

沈大郎找来板车，推着四盘花往县城里走，沈宝珠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左右是赵宗阳和晏云倾。

看到三个人不大却很有主意的小孩儿并排走在一起，画面美好，沈大郎有些欣慰。

幸好他的闺女还留在他身边，而且还变得这般聪明。

不过他并不是不喜欢从前的宝珠，而是若宝珠一直痴傻，他总会担心她的将来，毕竟他不能陪她一辈子。

现在好了，宝珠乖巧聪慧，身边又有伙伴，起码能安然度过这一辈子。

灾情缓解后，县城也在一日日恢复着往日的繁华。

入夜也有街市，不少百姓会选择在忙碌一天后去街上闲逛。

赵宗阳一进县城，就去了赵府，沈宝珠则带着晏云倾和沈大郎去了街上，一路都有没人的空位置，沈宝珠却一直没停。

沈大郎好奇道：“宝珠，我们到底要去哪？”

“找个合适的位置呀，”沈宝珠说，“爹，这里不够好看！”

沈大郎一脸无奈，这闺女到底要寻个多好看的地方？

县城一热闹，寻芳楼的生意也变好了。

寻芳楼是贵公子们寻花问柳之地，也是唯一一家旱灾期间坚持着没关门的娱乐场所。

可见一斑。

沈大郎一见寻芳楼，就想快步走过去，却见沈宝珠停了下来，还把花儿搬下去了！

“宝珠！”沈大郎万分震惊，“难道你打算在这里把花卖掉？！”

晏云倾的表情亦是颇为好看。

沈宝珠却理所当然道：“当然要在这里，这里最合适啦！你们看，这里有好多漂亮的小姐姐！”

晏云倾看向在寻芳楼门口勾勾搭搭的男女，扶了扶额。

沈大郎：“……”

漂亮是真漂亮，可他不敢看。

可不能让素琴知道。

“宝珠，这、这这这对你名声不好，”沈大郎急得不知该如何与沈宝珠解释这复杂的问题，“若让别人听了去，人家肯定要说闲话。”

沈宝珠却抬起头，不解道：“爹，为啥要说我们的闲话呀，是因为我们赚了银子吗？”

沈大郎一怔。

沈宝珠落寞道：“可是我们不听不就好了吗，神仙婆婆说过，我们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旁人的闲话听不得。还是说……”

她话一转锋，歪着头问道：“卖花是件不好的事情吗？”

沈大郎答不上来了。

也是，卖花而已，有什么不好的？

谁要说闲话，就去说好了，反正转了银子的是他们！

……只要有人愿意买这奇奇怪怪的黑花。

晏云倾盯着沈宝珠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沈宝珠对面不远处，也有一个卖花的，不过卖得都是一些漂亮的野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杜楚是花商，在县城南边开了一家花坊，平日里白天正常开店营业，每天晚上他都会把白天没卖出去、快枯萎的花折断，带到寻芳楼门前叫卖。寻芳楼的公子们想要讨楼里小姐欢心，通常都会来买花。

杜楚卖了这么多年花，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来和他抢生意。

与他抢生意的竟然还是个小不点！

她怎知这里好卖花的？！

不过杜楚没担心多久，他定睛一看沈宝珠带来的花，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放下。

小丫头就是没见过世面，竟然跑到寻芳楼卖这种黑漆漆的花，现在又是晚上，都快看不清她的花长什么模样了！

就这还想卖出去花？

杜楚不再理会沈宝珠，大声叫卖起来。

沈宝珠的音量虽然比不上杜楚，但她的音色独具特色，清脆的童音很是好听，“大哥哥，要不要给姐姐买一束花呀？姐姐，买朵花吧！”

沈宝珠看中的对象都是有钱的公子哥。

不过他们虽然被沈宝珠的声音吸引，在看清她卖的是什么花后，却摇摇头，转而走向杜楚了。

杜楚更加得意。

他就说嘛，他做了这么多年花商，还能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

很快，杜楚的花就卖了一大半。

沈大郎见状，忍不住安慰道：“宝珠，卖不出去没关系的，你要是累了，咱们就先回家，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再来。”

虽然沈大郎不觉得沈宝珠能在青楼门口卖掉这黑红黑红的花，但只要闺女愿意，他还是会陪她来的。

“没关系，天色还早呢。”沈宝珠斗志昂扬，完全没有没开张的失落。

晏云倾坐在一旁没吭声，他知道沈宝珠一定还有其他想法。

忽然，沈宝珠的大眼睛闪过两道欢快的光，顺着沈宝珠的目光看去，是两个公子哥同时拉着一个姑娘，正在争执。沈宝珠立刻抱起一盆花跑过去，她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大哥哥，要买花吗？买一朵花送给姐姐吧！”

李公子和王公子不悦地看向沈宝珠。

“哪来的野孩子，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我忙着？”王公子骂道，“姓李的，我早就和闻香说好，今晚要来见她，你想干嘛？”

“呸，你和闻香说好了？我还和闻香有约定呢！你少来掺和！”

沈宝珠丝毫不气馁，她又拉了拉闻香，说道：“姐姐，我这是黑牡丹，是珍惜品种呦，我养了好久才养活的！黑牡丹代表真挚的爱，你要买吗？你要是买的多，我可以把它做成一束花送给你！回家放水里养着，也能养几天！”

闻香好奇地低了低头，“黑牡丹？名字还怪好听的，我从未见过。”

“当然少见啦，平时我们见到的只是普通的牡丹花，黑牡丹很少的，我是意外得到种子，才培育出来的。”沈宝珠积极介绍道，“它象征着爱情，姐姐，你有喜欢的公子吗？”

沈宝珠话音一落，李公子和王公子便看了过来。

李公子狐疑道：“黑牡丹？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公子来劲了，立刻道：“哼，少见多怪！我见过，这……”他扫了一眼沈宝珠手中的花，道，“就是黑牡丹嘛！这可是值钱的好东西！闻香，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给你！”

“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无法无天，”李公子恼羞成怒，“闻香，你想要多少，我都买给你！”

闻香为难地看着二人。

眼见王公子和李公子又吵起来，沈宝珠偷偷拉了拉闻香，闻香好奇地俯下身。

沈宝珠细声细语地问：“闻香姐姐，你喜欢他们吗？”

闻香顿时成了苦瓜脸，接连摇头，“唉，李公子和王公子都是有钱没脑子，我也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要敷衍几句。其实啊，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了，今晚不想见他们二人，可他们非要过来。”

“那我们合作吧！”沈宝珠甜甜笑道，“我这真是好花，不信你去找个有学识的人打听打听，他俩……都不太行。合作的话，我们分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