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官兵抓人

沈宝珠和晏云倾回家时,还带了赵公子的一些书籍,说是要给赵宗阳看,无非是《诗经》、《春秋》之类的经书。回家路上,晏云倾随意翻开一本,大体看了一眼,赵公子还贴心的给赵宗阳做了批注。

“云倾哥哥,”沈宝珠抓起其中一本书,左右摆弄着,连书都那倒了,她扑闪着大眼睛,问,“这些你都看得懂嘛?”

晏云倾身份成谜,为了沈家安危,她得搞清楚他究竟从何而来。

晏云倾点头道:“大体认得。”

识字,那就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

沈宝珠捧着倒着的《诗经》凑过去,还打算继续追问,却见晏云倾紧锁着眉,似乎不太舒服,只好暂时放弃。

回到沈家,百无聊赖的赵宗阳立刻蹦跶过来,见他们拿着赵家的书,十分震惊,“你们竟然去找我爹了?!”

原来他们刚才的对话,是这个意思?

……,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

备受打击的赵宗阳蹲在墙角默默落泪。

想他堂堂小霸王,竟然被两个毛孩子欺负,实在是太丢人了!

沈宝珠没能匡出晏云倾的实话,略有失落。

她坐在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捏自己的脸玩儿,时不时的还要吹口气,像个气鼓鼓的小青蛙。

赵宗阳叉腰看着她,心中嫌弃。

他怎会被这种小蠢蛋欺负?!

半晌,沈宝珠看了看周围,奇怪道:“咦,二婶还没回来?”

“谁?你说那个话最多的女子?”赵宗阳幽幽道,“一整日没见到她了,耳根清净不少。”

赵金枝对赵宗阳和晏云倾完全是两个态度,她知道赵公子给了银子,恨不得黏在赵宗阳身上嘘寒问暖,可把赵宗阳烦透了。

沈宝珠还没来得及多问,住在附近的李婶儿踉踉跄跄跑进来,“素琴啊!不好了!你们家的金枝被官府的人抓走啦!”

虽说赵金枝这人不怎么样,但毕竟是沈家人,而且她还是宝生的娘。

沈宝珠忙扶住李婶儿,安抚道:“李婶儿,出什么事啦,您别急,慢慢说。”

李婶儿气喘吁吁道:“我也只看了个大概,说是你二婶卖什么东西,买的那户人家吃出毛病了,怀疑她投毒!”

刘老婆子和沈大郎闻讯赶来,刘老婆子听了一半儿,人就要晕过去了。

家里的日子刚好过了点儿,这赵金枝怎么又作孽啊!

沈大郎急道:“这可咋办,她真投毒了?她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吧!”

“可她头脑不清楚,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刘老婆子哭天喊地地骂道,“真是不懂知足!不知好歹!”

沈宝珠的眼睛转了转,她走上前,轻轻拉了拉刘老婆子的衣摆。

刘老婆子一低头,就看见孙女嘴角下撇,都快哭出来了,她忙将沈宝珠抱起来,“宝珠乖啊,先回去睡觉吧。”

沈宝珠却带着哭腔说道:“阿婆,二婶不会下毒害人的,二婶一定不会害人的。”

“傻孩子,”刘老婆子道,“你就别操心了。”

这老二媳妇动不动就折腾宝珠,出了事,宝珠却还帮她说话!

也不知道老二媳妇好不好意思!

沈宝珠轻声道:“宝珠不休息,宝珠害怕二婶出事,我要和爹一起去官府!”

沈大郎的一个老乡现下在官府当差,沈大郎便拿了些大米,找他打探情况。

说是赵金枝揣着面条在街上逛了一天,人家一听说她卖的是干面条,都没有兴趣。直到天色暗了,她都快要走了,面条被一户人家买走。很快,这家人吃了面条上吐下泻,赵金枝还没来得及走到家,就被捉到官府了。

沈大郎慌了神,“这,这怎么说得清楚呦!”

“爹,你别着急,此事说不定有古怪,”沈宝珠拉住沈大郎,安抚道,“我早就看出来二婶想卖干面条,之所以没和您说,就是猜她卖不出去。”

沈大郎不解道:“为何敢肯定?”

晏云倾道:“如今灾情刚刚缓解,百姓家中的粮食还不多,大家若能吃上新鲜面条,为何要买干面条来吃?我们的成本不低,二婶肯定还要再提价。干面条是方便储存、熟得快,等以后农忙时,才会受欢迎。她能出去,本身就是古怪!”

沈大郎大惊,“那买干面条的到底是何人?!”

“那家姓黄,听说是黄老板的亲戚。”当差的大哥说道,“你们家招惹上黄老板,恐怕没好日子了。”

果然是黄老板!

沈宝珠微怒,这黄老板动作可真快,这就开始了!看来她要催催赵公子,快些下手才行!

沈大郎已经彻底没了主意,他下意识看向沈宝珠。

闺女虽然才六岁,可沈大郎对她似乎已经有了依赖,好像闺女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

果不其然,沈宝珠探出头,奶声奶气地问道:“哥哥,您知道为黄家诊断的人是谁吗?”

“是孙大夫,听说黄家的人一有反应,就请孙大夫去了,孙大夫还来官府作证了。”

沈宝珠微微一笑。

沈大郎困惑地看着。

都这时候了,闺女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赵金枝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沈宝珠那丫头卖了那么多次东西,她就卖了个干面条,竟然还让人家吃出毛病了!肯定是沈宝珠那丫头的方子有问题!干面条根本就不能保存,一放就出问题!

翌日,赵金枝就被押到堂上,由县令大人审理此案。

不等县令大人发威,赵金枝便先把沈宝珠供了出来,“大人明鉴,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家里的干面条拿出来卖了,这干面条是沈宝珠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堂外已经聚满了人,沈宝珠就在其中,听到这话,她一脸黑线。

这赵金枝还真不如不救了!

县令一听此话,便差人去抓沈宝珠,沈宝珠深吸一口气,抓住沈大郎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爹,二婶是要抓我吗?二婶为啥要抓我呀。”

其余人一怔,都看了过来。

原本县令还很生气,以为沈宝珠是故意做出了有毒的东西,现在见对方只是个娃娃,顿时对赵金枝失了好感。

“赵金枝!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做沈宝珠的孩子做面条时动了手脚?!”

堂外传来一阵鄙夷之声。

这个赵金枝也太不是东西了!下毒害人就算了,竟然还把罪过推到一个孩子身上,这孩子长得可可爱爱的,一看就是有福气之人,赵金枝实在过分!

赵金枝哪里料到大家会是这个反应,此刻不敢再多言。

沈宝珠躲在沈大郎身后,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赵金枝忙说道:“真的是她,不信您问她!”

县令无奈,只得先让人把沈宝珠领了进来。

“我问你,”面对孩子,县令威严仍在,“赵氏说的可是真的?”

沈宝珠怯怯地看向县令。

旁人看到这一幕,都于心不忍了。

对方只是个孩子嘛,县令大人怎么如此凶呢?再把孩子吓到。

不过让他们惊喜的是,沈宝珠虽然面露恐惧,但说的话倒还是清晰的,“干面条的方子的确是我的,不过动手做的人是二婶。此物可以长时间储存,做饭时省时省力,所以我才让二婶帮忙做出来。县令大人……我做错了吗?”

沈宝珠不忘为干面条宣传一波。

县令大怒,“果然还是她搞得鬼!”

赵金枝吓得连忙磕头,“不是我,真不是我!”

她转而抱住沈宝珠的小腿,“宝珠啊,你快和县令大人说明白,我和黄家父子并不相识!我为何要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