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些小插曲,耽误了一些时间,夜叉将车开得飞起,终于赶在预定的时间到达。
路明非走下车,拍拍他的肩膀,
“有待提高,平常源稚生跟你们出去肯定不是你开车吧!”
夜叉憨厚一笑,
“平时都是樱开车,有些生疏了。”
路明非从车里拿出一支芬格尔为自己准备的红玫瑰。
本来路明非空手而来,结果芬格尔看着路明非空手出门大为震撼,当即传授了自己泡妞大法。
“女生需要惊喜,你可以准备的不昂贵,但一定要用心。”
说着,将医院观景的玫瑰折下来,一副深沉的说道,
“谁会不喜欢一个会送花的男生呢,去吧。”
接着路明非就稀里糊涂地拿着这一束玫瑰来。
乌鸦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您确定要带着这束花进去?”
路明非想起芬格尔的话,以为乌鸦是害怕源稚生会对自己下手,想起源稚生上次那张脸,下意识的想往后藏起来。
不过想了想,这是源稚生邀请自己来的,总不能真的对自己动手吧!
又想起芬格尔的话,说道,
“没事,我就带你进去。”
乌鸦跟夜叉不说话,带着自己走进这座神社。
路明非看着这座神社,藏在东京郊区的大山中。
看起来已经有有岁月感,倒是能看出一些翻修的痕迹。
走进朱红色的大门,不远处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残破的鸟居,与四周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这座鸟居为什么不翻修?”
乌鸦说道,
“这座鸟居才是过去家族神社的核心,在60多一场大火中不幸被烧毁,家族为了告诫后人,将遗迹完整的保存下来。”
路明非看着这座鸟居,想到了上杉越给自己讲述的往事。
这不会是上杉越烧的那一座吧?
不过确实已经没有什么价值,只剩下残破的红色墙壁,完全找不到价值。
神殿的门口,一位神官模样的人已经站在那里,
“路君,等候多时,小姐在房间里面等着您。”
神官恭敬地带着路明非穿过雕梁画栋的建筑,走进后面的花园,这里有几排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房子。
神官恭敬的说道,“小姐跟家主就在前面,您请。”
里面别有洞天,是一大片花园,玫瑰,月季,百合,郁金香都有。
路明非问道。
“为什么不同花期的花会在同一时间开放?”
神官笑着说道,“这里是为小姐专门准备的花园,都是精心培育的品种,在外面的温室中精心种植。
每当这种花的花期到达以后就会派人更换一次,保证小姐每次想插花的时候都能有最好的素材。”
真是大户,路明非心中腹诽。
以前在仕兰中学男生表白时最多也就是送99朵玫瑰,女生就会满心欢喜。
可是绘梨衣拥有着一个四季恒存的大花园,手中的玫瑰突然有些送不出手,有些无处安放。
见过了这样多名贵花卉的绘梨衣又怎么会对自己手上这一束玫瑰感兴趣。
难怪刚才乌鸦在门口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神官离开,路明非一个人在偌大的花园中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心中那股不安愈发浓郁,突然后悔不该听芬格尔的鬼话。
绘梨衣坐在花园中的亭台上中,面前放着一个青花的瓶子旁边放了很多花,正在细心裁剪。
依旧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绯红的头发用红绳扎起来,一直搭在腰间。
路明非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夏弥,诺诺,李绯月,虽然她们很漂亮,但是路明非却没有感到任何心境变化。
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人,遇见一见钟情的概率是两万分之一。
路明非以为再也没有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直到看到眼前的绘梨衣。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心还是会剧烈的跳起来。
绘梨衣听见动作,看见了一旁迟迟不过来的路明非,放下手中的花,提起巫女服小跑过来。
从巫女服的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早就写好了【你上次的伤好了吗?我很担心你。】。
路明非将花藏在身后,笑笑说,
“已经没问题了。”
绘梨衣看出路明非的动作,指了指路明非藏在后面的玫瑰花。
【这个是给我的吗?】
路明非一下有些尴尬,将花递给绘梨衣。
“来的路上看到玫瑰开得很好,就想带给你看看,没想到……”
路明非还没有说完,绘梨衣接着写道【谢谢你,我很开心。花很漂亮,我要将它做成插花放起来。】
绘梨衣接过路明非手中的花,没有任何嫌弃,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路明非突然有些愧疚,原来只是一点小小的礼物就能让她这么开心。
真是个傻傻的女孩啊!
绘梨衣带着路明非来到亭台,绘梨衣继续自己的插花工作,路明非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将各种花精心裁剪。
在一众名贵的花卉中,自己的那支玫瑰显得格外突出。
樱走了过来,说道,
“路君,家主在前面等着您。”
路明非看了一眼还在专心插花的绘梨衣,说道,
“我先过去一趟。”
绘梨衣点点头。
路明非起身,穿过一排很高的树,路明非看见一道虚掩着的门,源稚生站在外面,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
一夜之间,源稚生变得憔悴。
精心梳妆过夜藏不住眼神中的忧郁。
路明非的到来让源稚生暂时的回过神来,
“路君,失态了。”
“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路明非问道。
“家族中最大的鬼找到了?”
“哦?那你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是橘政宗,他把整个蛇岐八家都骗了。”
“政宗先生?!为什么,他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
“我还有绘梨衣,还有我的弟弟,都是乘坐那艘列宁号来到日本。”
“你的弟弟?”
源稚生带着回忆的神色道,
“源稚女,稚女,听起来很秀气的一个名字。
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像个女孩一样容易害羞。
我一起在大山的小镇长大,生活在养父家里。
养父是一个酒鬼,喝醉之后总是喜欢打人。
从小我就发誓要带着他逃离那里。
橘政宗在我中学时来到了小镇,我说他是代替父母来看望我与稚女。
其实就是他把我们寄养在那里,毕业后,他带着我加入执行局。
因为血统的缘故,那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任务在我手中轻易就可以解决。
靠着任务丰厚的薪水,我马上就可以将稚女接到东京,跟我一起生活。
当我以为事情会按照我设想中发展时,小镇发生了几起少女失踪案。
执行局判断可能与鬼有关,加上那里是我的家乡,于是我就被派往那里。
那是我最后一个任务,任务结束后,加上薪水我刚好可以带着稚女来东京生活。
一路上,我已经准备好了做完这个任务后给源稚女买一套戏服,她总是用学校那套老旧的戏服演出。
很简单的一个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很一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拙劣,我很简单就锁定了他的位置。
他把女孩做成蜡像,像展品一样放在房子里,独自歌舞。
我杀了他,蜘蛛切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抱着我,说着“哥哥,你回来了。”
我永远忘不掉那天晚上,我把稚女丢进一口枯井中,逃一样的离开那里。”
说完,源稚生身上的气势一下就败下来,即使在回忆中,他还是无法原谅当初的自己。
他痛恨橘政宗,恨他明明知道一切,却没有救下稚女。
也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再早回去一些。
路明非看着源稚生,雄鹰一样的男人在也有着这样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源稚生是那么的想离开这里,去法国的那个天体海滩也只是一个借口,
他无法原谅自己,只能逃离。
路明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男人,跟源稚生的过去相比,自己在叔叔家受到的那些委屈与孤独似乎不算什么,自己又拿什么去跟源稚生共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源稚生接着说道,
“橘政宗的原名叫做邦达列夫,是克格勃的情报员,我是他从一个叫做黑天鹅港的地方带来的受精卵。
当然,我们也是他利用的一个环节,他的目的是找到圣骸。
我也不是日本人,其实说起来,我的父亲是一个叫做上杉越的人。
我是很早一批用基因技术改造的试管婴儿。”
“绘梨衣也是?”路明非问道。
“是的,绘梨衣也是试管婴儿。
他带着我们从俄国北方的黑天鹅港准备来日本继续研究。
在经过高天原上方时,列宁号上那枚胚胎受到不知名的影响开始对船员进行攻击。
橘政宗,或者说邦达列夫,他是绘梨衣的父亲,带着当时还是胚胎的绘梨衣从列宁号逃出来。
绘梨衣在那个过程中不幸被龙血污染,但她活了下来,所以她的血统很高。
相应的,因为无法控制,绘梨衣需要用死侍的胎儿不断提取血清维持不受龙血的侵蚀。
他在东京有几个秘密基地饲养死侍,用孕妇培养死侍,得到源源不断的血清,靠着当初从黑天鹅港带来的技术培养出蛇形死侍。
绘梨衣靠着这些死侍的胎儿的血清才能活到现在。
好在现在有了新的希望,绘梨衣也不用再依靠那样血腥的方式活下来。”
绘梨衣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樱帮她将花园里的花采摘过来,交给绘梨衣。
绘梨衣仔细地把这些话搭配,组成自己中意的样子。
终于将插花弄好,最中间是有些焉巴的一束红玫瑰。
红玫瑰旁搭配着月季、百合、郁金香等。
大师级别的作品,将红玫瑰的缺点完美的掩盖住。
她朝着路明非这边会心一笑,一时间路明非看得有些呆了。
绯红的长发搭在腰间,远比花更吸引路明非的眼光。
这样的一个女孩实在不应该在那样血腥的方式活下去。
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绘梨衣第一眼看见自己就会有天然的亲切感,列宁号好的小黑被人控制,绘梨衣被小黑的血侵蚀,作为小黑的主人,所以双方天生就有着联系。
路明非突然想到历史课上的一句话,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用死侍婴儿的胎血中和,这样的做法太过于疯狂与残暴。
无论橘政宗是一个站在什么立场上的人,这个行为都可以判他一万次死刑。
但是绘梨衣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如果有一天让她知道自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活下来,这个善良的女孩肯定难以接受。
路明非想到这里又有些难过。
“所以说当初那场袭击是橘政宗做的?”
“不是,那些死侍没有离开的过的痕迹,应该确实是王将做的。
王将据他所说是一个叫做赫尔佐格的人,是当初黑天鹅港幸存下来的人。
两人有着一样的死侍培养技术,研究出来的成品外表上很相似。”
“赫尔佐格,这个名字我已经找了很久。”路明非突然说道。
黑天鹅港,赫尔佐格,让路明非又想到了上次在灵视中看到的场景。
赫尔佐格,自己为什么会有着关于他的记忆?
俄国,北极,冰原。
路明非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当时自己跟小黑看到的场景就是黑天鹅港。
如果说路鸣泽说的老朋友就是赫尔佐格,一切的东西都能对上。
王将就是赫尔佐格,他袭击了自己,所以路鸣泽会说老朋友给自己的礼物。
可王将不是已经死了吗?
路明非突然心有颤抖,有了两个不好的猜想。
要么王将,或者说赫尔佐格没有死,要么是橘政宗说谎。
可眼下无论是哪一个情况,现在都必须要找到橘政宗。
源稚生没想到路明非也听过这个名字,问道,
“你在哪里听过关于他的线索?”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没时间解释了。政宗先生现在在哪里,我有问题要找他,十分重要。”
路明非语气严肃,一脸正经,自己的身世好像也马上有一个结果了。
源稚生看着眼前严肃的路明非,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马上说道,
“他为自己犯下的罪过感到惭愧,于是向我请辞,决定退出蛇岐八家,接受家族的惩罚,自愿住进了大山中的青山修养所。”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路明非焦急的问。
“青山修养所是家主看管血统失控族人的地方,也是最大的一个修养所。一些犯下大错的族人也会被囚禁在那里,有着几百名混血种居住在那里。”
源稚生估计了一下车速以及路程
“大概三个小时可以到。”
路明非心头浮现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马上,无论是哪一个猜想,现在的那里,都十分危险,时间要来不及了。”
那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
源稚生给樱招呼一下,用手打了一个手势,樱瞬间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默默的退出这片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