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东桓裴家

世家果然可怕,一旦在某地生根便如同当地土皇帝一般。

一个郡里有两三个同族县令就足够太守头疼的,若是三分之一的县令都是一族子弟,只怕太守也要看此族人的脸色行事。

这才进河东郡就遇上两个姓卫的县令,裴元绍不免好奇多问了几句。

“小野子你可知卫家的那位族长现为何官啊?”

“他没有做官,但名气很大,曾多次回绝了太守王邑的征聘,河东人都说他清高瞧不上郡里给的官职,但是卫觊是真的有才。”

“卫觊!?”

原来是他啊。

在汉末卫家名人里面裴元绍只记得三人。

卫觊刚好是其中一位。

不过能记住他的名号并非其文采而是因为卫觊有个能干的儿子叫卫瓘。

此人直接或间接害死了邓艾、钟会和姜维,简直是名将终结者。

算着时间卫瓘现在应该还未出生。

还有一个姓卫的名人就是卫仲道了。

他是才女蔡琰的夫君,短命夫君。

看到裴元绍若有所思,裴野还以为他想了解更多有关为家的事情。

于是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

“卫觊字伯觎,其弟卫宁字仲道,也是个名人……”

“你说啥!!”

“我说,卫仲道也很有名,因为他是名士蔡邕的女婿。”

裴元绍直接惊呆了,邵县那个久病不能起的县令竟然是卫仲道。

如此说来才女蔡琰应该也在邵县。

书中记载蔡琰嫁给卫仲道没有一年就成了寡妇,之后回到娘家后被匈奴人劫走,十二年后被曹操重金赎回这才重归中原大地。

才女命薄,当真叫人意难平啊。

…………

进了城没用多久便到了裴家。

远远的就能看到有一个大点的院落,虽然称不上府邸,却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住的起。

在大院子周围还围着几个小院子。

想来住着的都是裴家人。

走近一些又能看到院子外站着几个人。

经过裴野介绍,中间那名老者便是他的伯父裴启。

“拜见伯父大人,竟劳您老人家亲自来迎,裴泽惶恐!”

既然是来认祖的,裴元绍肯定是要行最重的礼节。

反正也不亏,他本就是裴家后代,现在拜的都是老祖宗。

“哎呀呀,老朽可当不起都尉大人如此大礼啊!”

“在外我是都尉,但在裴家我就是一个后辈,您既为东桓裴家之长,肯定是受的起的!”

裴启一听裴泽如此懂礼数,当场老泪纵横。

“老天有眼啊,咱们东桓裴家终于出了一位大人物了!!”

可以看得出老人家对裴泽是万分喜爱,啥也没问就已经当他是东桓裴家的后代了。

“好孩子快起来!”

裴启把裴泽扶了起来,之后就一直紧握着他的手。

感受到老人家手在颤抖,裴泽也是莫名的激动竟真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位是我的义弟周仓,还有一位叫廖化现在军中。”

“周仓拜见老人家!”

裴启见周仓长相彪悍,有些畏惧。

周仓也怕吓着老人家,嘿嘿一笑便领着左校几人往院子搬东西。

裴家只是城里小富户,来迎接的几人见周仓几人足足搬进去三大车的酒肉粮食已是惊喜万分。

而当看到周仓几人又从身上各取下一个包裹,里面竟是金银珠宝,全都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只是见面礼,以后家中缺什么尽管让小野子告诉我,我会立即派人送到家中。”

“够多了,这些已经够多了!”

裴启再次老泪纵横。

他这辈子都未见过如此多的财富。

心说我东桓裴家这回是真要发达了啊!

此刻若有人说裴泽不是东桓裴家的血脉,他肯定会跟人拼命!

进入院内里老人直接把裴泽领到了祠堂。

祠堂既是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堂宇,也是家族议事、供奉祖先、传承礼德、团结族人的重要场所。

裴家院子不算太大,但祠堂却占据了一半的地方。

此刻祠堂内早已坐着十余人,他们都是东桓裴家各户的长房。

看到裴启拉着裴泽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迎接。

从他们眼里可以看出对裴启的敬畏,也能瞧出对裴泽的好奇和期盼。

众人议论纷纭,都在猜测裴泽究竟是跟哪一房的近枝。

裴启入座后叫裴泽直接坐在身边。

裴野父子只能站在后排旁听,因为这里只有长房才有资格坐着。

“今日为何召集你们来祠堂议事,我想就不用多说了吧。”

裴启还是相当有威严的,他一开口瞬间没人再敢议论。

事关一位都尉大人认祖归宗,这样的消息早已传遍裴氏各家。

“裴山请家谱!”

这时一名中年人站了起来。

手中捧卷朝着裴泽拱了拱手。

“今日都尉大人前来认祖,我等心中无限欢喜,可是……族内存续却是不能乱了,所以……斗胆请问都尉之父现在何处?”

此人掌管家谱,略懂学问,虽然年纪不大却跟裴启同辈。

但毕竟是旁支小族,哪见过都尉这样的大官,再加上裴泽常年征战身上自带着一股威严和肃杀之气,普通人见到都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家父早已去世多年。”

裴山闻言赶紧致歉。

“冒犯之处还请都尉海涵……那可否告知先令尊的姓名,也好方便我等对照查看家谱。”

“先父讳名裴祎。”

裴泽说完裴山便仔细翻阅家谱。

许久后裴山眉头紧锁,似乎没有找到,他不愿放弃便又重新开始查阅。

众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底下的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甚至有人悄悄提起裴泽曾为山贼的事情。

又过了好大一会裴山还是没有在家谱上找到裴祎之名。

祠堂内突然变的无比寂静起来。

查了两遍都是查无此人,只能说明一件事裴泽之父不是东桓裴家人,裴泽也不可能是东桓裴家人。

裴山的脑门开始流汗,手也在发抖。

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

说没有裴祎这个人,肯定会得罪都尉裴泽。

人家可以屈尊来认祖的,这不是当众打脸吗。

可他作为家谱的掌管者也不能说谎啊。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从后排走出一年轻人。

“山叔不能只查家谱。”

裴山被说的一愣。

“不查家谱,还能以何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