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主峰的议事堂里。
王掌门强忍着愤怒,问:“诸位这是何意?虽说你们对我有所不满,但好歹此子也算是大长老的半个弟子!”
不错,现在又有人在拿燕十三的事情出来作妖。
虽说血狼帮目前有威盛武馆在暗中帮忙钳制着,可这些人却在窝里想着怎么为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话音刚落,一个长老立即就跳了出来:“掌门,难道我等是说错了吗?”
“此子至今仍无半点武艺傍身,当我金铁门是什么地方?要读书,也应当去书院才是!”
紧接着,又说:“掌门如此袒护此子,让我等五峰的弟子如何看?如何想?又至我等五峰弟子于何地?”
这位长老的言辞很是犀利,字字句句仿佛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刃。
听到了这些话,王掌门一时间也顿时陷入了沉思。
因是大长老弟子的缘故,这才在近些年以来对燕十三多加照拂。
门内的各峰弟子早已颇有微词,但碍于身份又不好讲出来罢了。
看到王掌门这个样子,那长老继续乘胜追击:“掌门,如今门中已是多事之秋,各峰弟子人心惶惶。”
“纵使我等竭力安抚,可终究是力有未逮。可您如此偏袒燕十三此子,难道就因为他是拙峰弟子吗?”
“先前您让此子担任拙峰大师兄之事,我等并未反对。可如今这般作为,莫是要寒了这些弟子们的心吗?”
话已至此,谁都懂其中的道理。
王掌门没有回答,手指轻点太师椅的把手,在内心深思着。
良久,王掌门这才悠悠开口:“这就是诸位的理由?”
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去刁难一个少年郎,亏他们都白活了这把年纪。
话闭,又有一位长老站了起来拱手作揖:“掌门,此话怎讲?”
随后,接着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等今日之事皆是为门中考虑,何错之有?请掌门明示!”
听到这话的王掌门也没有回答,在场的五峰大长老也都似乎在看戏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王掌门再次慢悠悠的问:“诸位以为呢?”
听到这话,最先质问的那位长老掷地有声的回答:“掌门,未杜绝此类事件的后患,属下以为必须严惩公办!如此,方可安弟子们的心!”
“如若不然,届时就会像一盘散沙那般被血狼帮一击必破!传承数百年的金铁门基业,也同样毁于一旦!请掌门三思而后行!”
这话不说还好。
霎时,王掌门的面色如同变了天。
一时间,王掌门就像是即将暴怒的老虎那样看着这人:“照你的意思,区区一个黄毛小子就能毁了我金铁门数百年的基业是吗?”
来自整个金铁门如今实力第一人的威势,顿时就让这位长老冷汗直冒。
咕噜~
这人吞了吞口水,双腿都在打颤。
王掌门见此,犹如怒虎般扫视在场的所有人:“诸位,是与不是?”
说话间,一股无形的气场瞬间朝着四周铺开。
“我等并未有此意!”
情形不妙,其他人立刻好似见了猫的耗子那样纷纷附和。
王掌门冷哼一声说:“既然不是,那诸位为何执意屡次三番刁这般?”
接着又说:“我如此将此子安排,诸位还有何意异?”
然而,总是有不怕死的要去触摸老虎的胡须。
“掌门,您这样安排并无不妥,但不应该如此偏袒此子。门内弟子们都看在眼里,他们……”
“闭嘴!”
话都还没有让这人说完,就被王掌门大声怒斥。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这个掌门才是毁了门派基业的罪魁祸首吗?
这人也倒是识趣,被这么一怒斥就乖乖退回了座位。
这一刻,整个议事堂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王掌门这头老虎,还是有不长眼的给触怒了。
王掌门极力控制着情绪,使自己能够保持清晰的头脑。
“掌门息怒!”
这时,其中一峰的大长老站出来打圆场说:“掌门,我等绝无此意!只是门中事务,万不可独断专行!”
他们本来就是来看戏的,只是没想到这火居然差点烧到他们身上。
话音刚落,又有一峰的大长老也站了出来:“掌门,此事还需细细商议。至于燕十三此子的安排是否合理,又是否能让门内弟子们安心,断不可操之过急,草草了事。”
这两位大长老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递个台阶给你下的。
王掌门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舒缓着自己的怒意。
那些个长老的话他倒是可以全当在放屁,可这五峰的大长老还是需要尊重其意见。
王掌门本人是现今金铁门武道实力第一人没错,可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况且,这还是窝里斗。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王掌门这才把怒火压了下去:“诸位,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然而,除了五峰大长老外,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你看我,我也在看你。
谁能说什么?谁敢说什么?
话闭,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
左手边第二位的大长老似乎纠结了好久的样子,直到现在才开口说:“掌门,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略微思考了下,继续道:“诸位长老和掌门的意见各不相同,对于燕十三此子的安排也是各抒己见。可如今门中事务繁多,内有各峰弟子人心惶惶,外有血狼帮步步紧逼。”
“如此环境下,门中弟子和诸位长老的确是觉得此子过于偏袒的待遇有吃空饷的看法。”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燕十三做个负责记录的随车文书怎样?掌门,诸位同僚以为呢?”
所谓的随车文书,通俗来讲就是跟在押运车队里头的打杂人员。
可不要小瞧这随车文书,装卸货物都需要他来记录跟踪。
否则少了或者对不上,那损失可就大了。
但说到底,依旧是个打杂的。
“恩!此提议不错!”
“将此子这样安排,我无话可说。”
“请掌门定夺!”
这一次,这些个长老都学乖了。
王掌门就这提议深入思考,是否真要这样做还是得看看再说。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年对燕十三的照拂已经让部分人不满。
可如今的金铁门风雨飘摇,内部更是矛盾重重。
就像那风中残烛,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那就……这样吧!”
最终,王掌门还是选择再次妥协。
单单一个燕十三的问题,就能衍生出这么多的破事,当真是喝个水也能塞在牙缝里头。
累了!
为了这些破事就把自己给弄得焦头烂,也是没谁了。
这个掌门,当得太憋屈了。
“掌门英明!”
虽然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但也差不到哪去。
至少,他们又赢了。
王掌门看着眼前这些人,内心深处不由升起了浓浓的无力感。
然
怎一个唉字了得。
……
时间像长了脚的妖怪,稍不留神就这样溜走了。
晃眼数日,燕十三就这样被安排去了跟在车队里做个打杂的文书。
幸好,所在的车队不靠近血狼帮的势力范围。
这天
车队停靠在某路边的小茶铺前时,好巧不巧的遇到了熟人。
“燕兄,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没错,说话的人就是孙二狗。
燕十三面带微笑的拱手作揖:“孙兄,别来无恙!”
自被安排进了这车队里,燕十三因不会武功而遭到了不少人的排挤。
虽有领头照拂,可终究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如今在这里偶遇孙二狗,不亚于书里说的那句他乡遇故知。
所以,此刻的燕十三不知不觉在心里头对孙二狗产生了些许别样情感。
孙二狗知道燕十三的遭遇,所以很识趣的转移话题:“这间茶铺的手艺非常不错,燕兄可要尝尝?”
能打茶铺开到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岔路口而不倒,足矣见证了实力。
“好!”
燕十三也没有矫情,就跟随孙二狗找个空位坐下。
开这茶铺的店家是个中年大叔,还有几个小字辈在旁帮忙招呼客人。
很快
一碗凉茶上了桌。
燕十三拿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瞬间就感觉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孙二狗放下茶碗,问:“怎样?”
“不错!这茶很好!”
燕十三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懂怎么品茶,可就冲刚才的感觉,足见店家在制茶上那过人功夫。
孙二狗再次喝了一口:“走这条道的弟兄们,都喜欢在这茶铺里歇歇脚,顺便喝点茶水解解乏。”
“久而久之,这茶铺就在这一带有着较好的名气。甚至有的兄弟们,哪怕不惜兜个圈也要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一口茶汤入肚。”
话音刚落,店家的小二就接着孙二狗的话茬说:“这位客官说的不错,我们家的茶在这带确实有些名气。不过那些传闻都是瞎诌胡说的,当不得真。”
闻言,燕十三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你们店的茶,确实很好。有这名声,足矣见得真功夫!”
“客官说笑了!”
当即,店小二就去招呼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孙二狗看着燕十三正要问些什么时,一对官差赫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他们二人径直的坐在附近的空桌后,就仿佛是土皇帝那般喊:“渴死了,还不快给爷上壶茶!”
“好嘞,官爷!”
店家的小二充分展现了叫人精,很麻利的给这二位官差上了壶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