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都给打回去

陈志明的家藏在唐人街的巷尾，腐朽的木楼梯在唐威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时，唐威的皮鞋陷进了潮湿发霉的地毯。

这是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半地下，倾斜的天花板上漏着雨痕，墙角堆着发黄的医书——那是陈志明父母留下的遗物，三年前那场火灾的灰烬还粘在书脊上。

“唐老板...”陈志明的声音从角落的铁床传来。

唐威转头，看见这个平日总是挺直腰板的年轻警探，此刻像片枯叶般蜷缩在褪色的蓝布被褥里。

他的脑袋缠着渗血的绷带，左腿打着石膏，整个人侧躺在床上，像一只被寒霜打过的蚂蚱。

床边坐着个穿素白旗袍的陌生姑娘，正用银匙给他喂药。

见唐威进来，她慌忙起身行礼，腕间的玉镯碰在药碗上，发出清越的声响——唐威注意到她衣服腕口有白色污渍，那是常年洗衣的痕迹。

“许子琪姑娘是蓝天洗衣店许掌柜的女儿，”陈志明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割裂的嘴角又渗出血沫。

女孩纤细的手指捏着湿毛巾，颤抖着去擦陈志明嘴角的血渍。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血水在床单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唐威站在床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崭新的美钞，轻轻放在陈志明枕边。

“不用起来，好好养伤。”

陈志明看着眼前的少年，嘴唇嗡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唐威身边的长三有些不愤的问道。

陈志明看了看头顶的灯光，不由叹了口气，

“本来我是被霍华德局长停了职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今天突然让我重新报道，并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

唐威在旁边一五一十的听完，脸色不由越来越黑，自己刚警局离开霍华德就来这一套，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

“唐老板，”许姑娘突然一下跪倒在唐威脚边，

“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认识许多不得了的大人物，您能为志明讨回一个公道吗？”

“子琪，不要这样。”陈志明在床上虚弱的说道，

“都是我自己没用才会这样。”

“起来吧姑娘，”唐威把许子琪扶了起来。

“陈志明有此一难终归于我脱不了关系，我跟你保证，今天他受的伤，我会让对方十倍的还回来。”

“谢谢唐老板！”女孩闻听唐威此言，就要再次跪倒，却被唐威一把扶了起来。

“不用跪，咱们华人来了新大陆，膝盖不比别人软些，没人值得咱们去跪，包括我在内。”

女孩一下子愣在原地，这时唐威凑到陈志明耳边轻声说道：

“你这家伙倒是遇见了个好女孩，千万别放她跑了。”

陈志明一时大囧，正要去争辩两句，却见唐威已经带人出了房间。

他抬头去看旁边的许子琪，女孩却是一脸的懵懂。

走出那间半地下室，与屋内浑浊的空气相比，屋外的空气显然要新鲜的多，只是唐威的心情没有半点变好的迹象。

“威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一旁长三问道。

“还能怎么办，”唐威突然一脚踹翻旁边的一只矮凳，惊飞了屋顶栖息的鸽子。

“血债就该血偿，带人，去鲍威尔街！”

......

鲍威尔街的路灯在雨夜中晕开一片血色，一群黑衣黑裤黑帽的华人自卡尼街开出，浩浩荡荡奔向左近的意大利人聚居区。

一辆黑色马车缓缓停在‘黑手套餐厅’门前，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门口‘今日歇业’的牌子。

“把门封了。”唐威整理着皮手套，声音比冰还冷。

长三一挥手，十二名协义堂的精锐立刻分散开来。两人架起一根撬棍，直接铰断了餐厅的后门铁链；

四人守住各个巷口，手里的半自动卡宾枪已经上膛；剩下8人跟着唐威，皮鞋踏在积水中，如同死神的鼓点。

轰的一声巨响，

马里奥正在吧台数钱，听见动静刚抬头，大门已经轰然倒塌。

“谁他妈——”他的脏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一支枪管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

对方的行动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晚上好，马里奥先生。”唐威的微笑让餐厅里所有人毛骨悚然，“我来收账了。”

意大利人猛地掀翻酒柜，玻璃瓶炸裂的瞬间，他的右手摸向柜台下的锯短霰弹枪——

“砰！”

唐威一枪打碎了他的手腕。骨头碎片和血肉飞溅在背后的圣母像上，将壁画染成一片猩红。

“我看他妈的谁敢动！”长三双手持枪，枪口对准现场蠢蠢欲动的顾客、

唐威像拎小鸡一样把马里奥拖到餐厅中央。这个两百磅的壮汉此刻像条垂死的鱼，在地板上扭动着流血的手腕。

“这一拳，”唐威摘下手套，“是为你不交钱打的。”

他的右勾拳带着风声砸在马里奥的左脸上。意大利人的颧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三颗带血的牙齿咻的飞出去，叮叮当当落在地板上。

“这一脚，是为有人上门催你还不给的。”

锃亮的牛津鞋狠狠踹在意大利人的腹部。马里奥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呕吐物混着血沫从嘴里喷出来。唐威的鞋尖精准地踢中他的太阳穴，将他整个人踢得翻滚出去，撞翻了一张餐桌。

“起来。”唐威扯松领带，“这才刚开始。”

马里奥挣扎着爬起来，突然从靴筒抽出匕首刺向唐威的咽喉——

“咔嚓！”

唐威抓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折，骨头直接刺破皮肤露了出来，这下他两只手都给废了。

匕首掉落的瞬间，唐威的膝盖重重顶在他的鼻梁上。软骨粉碎的声音中，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意大利人变形的脸上涌出。

“最后，”唐威从长三手里接过一根镀锌钢管，“这是为了你他妈还要老子亲自来收打的。“

钢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马里奥的膝盖上。骨裂声伴随着非人的惨叫响彻餐厅，意大利人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