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张明清消失在了眼前,连忙追了上去,毕竟两个人多少有些照应,可是当我踏进竹剑山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了张明清的身影,这说明了梦境也许并不是梦境,而是存在于现世的某个角落,只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使得两个地方相连了。不然的话存在于现世的东西怎么能够直接从现世到达梦境呢?毕竟石头是不会做梦的。
我眼前依然是原来的那副末日景象,只不过我所处的位置和第一次来不一样,从角度上来说已经是竹剑山的背面了,因为此处的竹林中不仅仅只是大面积的血玉竹,还有那些我曾在梦中见过的不知名藤蔓,这些藤蔓似乎真的不存在于现世之中,红褐色的枝干中蕴含着无边的腐朽和死亡的气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担心如果触碰这些藤蔓也许还会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可是如果不能触碰这些藤蔓和血玉竹我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往前行走,而且我自己的玄武陨铁剑已经丢了,虽然短剑也能够凑合,但是如果遇到高强度的战斗还是不够看的,不论我装饰的再好,也改变不了这是真气凝聚的事实,没有剑的支持只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
好在重剑术还是以身御剑,再加上李不颠的法门,倒不至于让我丢了剑就不能施法了。只是这满地的藤蔓,我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前进。想到此处我越发的羡慕其他两个阁的传人,快剑术可以直接御飞剑,轻剑术也可以御气剑,唯独重剑术不可以。
我想了想捡起地上掉落的的杂物制作了个简易的高跷,双脚离地了,梦境就上不去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果然只要不接触这些东西,就一直没有进入梦境的感觉。
“?”一个身着白色蜀山袍的师兄从我的身边飞了过去,冷漠地如同天上的孤雁,闪入竹林中不见了。
“你这是干什么?耍杂技吗?”又一个白袍师兄快步向着竹林冲来,似乎竹剑山的梦境对他构不成影响。
难道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梦境的诱因?是我自己杯弓蛇影了?我并没有着急解开脚上的高跷,因为后面已经有人学着我的样子前进了。反正这高跷并碍事,索性我也没有摘下,而是寻找比较好走的道路向着竹剑山深处前行。
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成片成片的水蓝鞠朵朵盛开,它们开得灿烂而又热烈,藏在山谷展现着自身的美好,天空飘落的灰烬在这些水蓝鞠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霜,如果不是我恰好来到此处,想必也不会经略到这样的风景。
这鞠园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竹林夹缝中,是一块略显低凹的山谷,一条黄褐色的小溪在山谷中环绕流向了远处,如果不是这与现实相差甚远的颜色,说是一处静怡的花苑也不为过。
我只是站在竹林边,静静地观望着谷里的风景,有些踯躅不前了。因为在这水蓝鞠的包围中,盘踞着一个个沉迷的身影,他们脸上露出迷恋又沉醉的表情,刚才那位架着飞剑的白袍师兄依然漂浮在鞠园上方三尺高的地方,径直的沿着小溪旁的山路消失在了山光水色之中。
而那位性子急的师兄,却在我不远的地方,双手捧着一朵水蓝鞠,脸上露出沉醉的怀疑笑容,他痴痴地看着手中水蓝鞠,仿佛那是世间最美的画面。
我身后那位学我样子的师兄,同样露出了痴痴地笑容,傻傻地绕过了我的身旁,蹲在了花丛之中。
我本来就是用竹剑山的梦境淬炼自己的意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没有进入梦境,但是如果一直没有入梦,对我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情。
我在花丛中穿梭着,地面的泥土很松软,只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地方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可怕。
我来到了一位看上去已经枯坐数日的师兄旁边,这师兄依然保持着赏花的动作,但是他气息微弱,身形枯槁,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但是自己他毫无知觉,只是流着口水露出傻傻的笑容。
“什么红粉骷髅,这等地方岂能困得了我?”花丛中一位师兄突然站了起来,鄙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踩踏了他眼前的水蓝鞠,向着谷口的黄褐色小溪走去。
“咚”我眼前的师兄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花丛中,虽然临死前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明悟,可惜已经太迟了。就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仍能看见一个金色的虚影从他的眉心飘出,随后被他手上的水蓝鞠吸收,那水蓝鞠却更显娇艳欲滴。我连忙跳开,生怕被这水蓝鞠触碰到。
后跳中,我靠到了小溪源头水潭的一块石碑:“不是花中偏爱鞠,此花开尽更无花。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刚疑惑的时候,水潭中的黄褐色潭水开始上涨,只是一瞬间就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嗒嗒嗒嗒……”一阵唢呐的喧嚣,还伴随着炮竹轰鸣。我好像喝多了,想动,但是手脚就像被压着一块石头,怎么也动不了,只是觉得非常的口渴。
“新郎官喝多了,咱们给送去洞房。”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然后我就感觉被谁抬走了一般。
房门轻轻地关闭,周围的声音逐渐消失,只有房内“悉悉索索”声音,我应该是被脱光了,冬夜的寒风有些刺骨。我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又担心如果真的睁开了,眼前的一切又化为了泡影。“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同是天涯沦落人,却话巴山夜雨时。”我哪里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似心中有了依托,再不是孤身一人。
从睡梦中醒来,惊得一身的冷汗,怅然若失地四处观望,直到触碰到了身旁的赵君悦,我才放下心来,但是又深怕一切都还在梦中,毕竟我曾记得,身旁的这个女人,杀光了全村的人,也是这个女人在新婚之夜被我勒死,我的记忆是混乱的,一时间根本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