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卑微的爱

伍兹市，法院，终审。

汤姆将昨天记录下来的东西，连夜刊登在报社的报纸上。

一瞬间，伍兹市再度燃起对这个案件的讨论。

此刻的法庭已经挤满了前来旁听的伍兹市民，连法庭的外面也站满了人。

他们都希望第一时间知道真凶到底是谁。

“哎，看了报纸了吗，强尼的弟弟竟然喜欢他的嫂子温迪。”

“还有他的女儿艾莉还是个爱好女性的异端。”

“你们猜今天法庭会判谁有罪。”

讨论的声音一如李一鸣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都不需要上班、上学的吗？设计者你这就设计的不合理。”

李一鸣习惯性的吐槽着伍兹市民的八卦和这个世界的设计者。

头戴白色假发的法官早早便坐在审判台上。

“下面有请伍兹市最年轻有为的心理医生，霍桑。”

“霍桑医生，请问在这几天时间里，你找到了三个嫌犯中的真凶了吗？”

法官和周围人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李一鸣。

“那么，【勘破者】，你找到破解这个案件的关键了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是这个世界的设计者。

“是的，我找到了真凶。”

李一鸣站起身来，从旁听席上走到前方，来到三个嫌疑犯的身边。

“真凶就是...”

他先是看向强尼，然后是温迪，再然后是艾莉。

最后他的眼神落在旁听席上的妻子丽莎。

李一鸣叼着烟斗，张开双臂，用一种田间上稻草人般的姿态，原地转了一圈。

“答案就摆在你们的面前。”

法官、陪审团、周围的市民乃至生死界大厅的众人，都不理解李一鸣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

“真正的凶手，就是我，你们口中最年轻有为的霍桑医生。”

李一鸣维持着稻草人的姿势，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想。

“天啊，霍桑医生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周围的市民发出一声声惊呼，没有想到他们眼中年轻有为的霍桑医生，会说出自己是凶手这种话。

“霍桑！你需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审判庭上的法官，忍着怒气质询李一鸣。

“行了，行了，你们不用装了。”

“出来吧，设计者。”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设计者的把戏，他所看见的一切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世界主人的声音再度出现，不过这次是在审判席上的法官身上。

“你是想问，为什么不应该怀疑霍桑的妻子丽莎是吧？”

李一鸣放下双臂，走向审判席。

在这一刻，他也放下心来，因为设计者的出现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因为怀疑自己是一个坏人，这件事情，是很难的。

尤其是当三个嫌疑犯被贴上坏人的标签之后，李一鸣作为正义的霍桑医生，是很难怀疑自己的。

是的，我们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是善良的。

这就是【勘破】这个世界的关键所在，怀疑一切，怀疑自己。

“首先，你设计的很巧妙。”

“你设计整个伍兹市的人都对霍桑非常的尊敬，给我一种我就是侦探的感觉。”

“试问谁会怀疑一个侦探会是凶手呢？”

“起初我听到市民们对我的尊敬，我还不以为意。”

“但有一句话，一个人越是掩盖什么，就越说明有问题。”

“到这，我也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没有多想。”

“直到你给出丽莎是凶手的线索。”

“设计者，我承认怀疑过丽莎才是幕后的真凶。”

“但丽莎她亲口说过她不喜欢艾莉。”

“而且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因为这个东西...”

他从黑色皮衣的口袋中掏出两个空的药剂瓶。

“【吐真剂-】吗？”

设计者看着他手中空瓶子问道。

“是的，我用这个东西，确定了两个事实。”

“一个就是丽莎不喜欢艾莉，也不是同性爱好者。”

“还有一个就是，艾莉认为当晚是丽莎到她家杀了她的父亲。”

“是不是认为这很矛盾?”

“恰恰是这个矛盾让我确定了真凶另有其人。”

“这说明在丽莎和艾莉之间，关系并不透明，这导致了两人对对方认知的差异。”

“而真凶就是连接两人关系的桥梁。”

“我想了半天，即使这个真相看起来这么的不可思议，但我发现我自己竟然符合所有的条件。”

“我可以伪造丽莎的书信和艾莉交流，我也可以喷上香水装作丽莎在那晚到强尼家，更重要的是，我或者是霍桑，太爱丽莎了。”

“那么请问设计者，我成功【勘破】了吗？”

说出了他心中一系列的猜想，他自信的看向法官。

“【勘破者】你很有意思，你成功了，确实如你所说凶手是霍桑医生。”

温和的声音没有表现出悲或是喜，毕竟他也只设计者留下【子骰】中的化身罢了。

“可以让我看看整个案件的始末吗？”

李一鸣问道，因为他只是凭借自己的猜想得出的答案，并不是很严谨的推理。

有一些事情，他并不能理解，比如霍桑为什么要杀强尼。

“当然可以。”

随着法官声音落下，法庭的环境开始崩坏。

周围的一切变成了马赛克的形状，而后又慢慢重新组合起来。

他发现自己回到霍桑的家中，而丽莎身穿白色婚纱坐在床头。

就那样满怀期望的看着他。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一步步的走向丽莎。

应该是设计者让他以霍桑过去的视角观看，所以他并没有控制身体的权力了。

霍桑缓慢的褪下丽莎的衣物，就要开始共度良宵。

几分钟过后，霍桑尴尬的穿上衣服，呆呆地坐在丽莎的旁边。

“没事，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这种事情不重要的。”

丽莎拍了拍霍桑的后背，安慰的说着。

霍桑无声的哭泣着。

是的，他是整个伍兹市最年轻有为的心理医生，然医者不能自医。

日子一天天过去。

霍桑开始发现妻子的不对劲，她似乎和格里尔中学一名数学老师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虽然丽莎时常安慰他，那种事情不重要，但丽莎还是在外面找了情人。

他打开那本抽屉中那本黑色的日记本，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今天遇到了一位病人，跟我诉说了他遭遇的人生难处，作为心理医生的我看的太多了，我也只能安慰他。”

“无论是谁，我们都曾经或正在经历各自的人生至暗时刻，那是一条漫长、黝黑、阴冷、令人绝望的隧道。这条隧道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努力爬过去，是别人帮不了的。”

他决定拯救自己的婚姻。

霍桑跟踪了那名数学教师，他叫强尼。

强尼有妻子和女儿，还有一个弟弟。

他发现强尼的家庭关系并不好，也发现了强尼的种种恶行。

霍桑心中暗骂“凭什么我比不上这个秃头男。”

直到丽莎有一天跟他分享了一件趣事，她的学生艾莉竟然给她写了一封情书。

这时，一个计划已经跃然出现在霍桑的脑海中。

霍桑模仿了妻子的笔记替换了那封信，他知道妻子会将信还回去的。

自此霍桑便装作丽莎和艾莉成为了一名纸上情人。

等到时机成熟，霍桑在信中和艾莉坦白，强尼一直在骚扰自己。

霍桑知道艾莉心中早已经对这个父亲不满，便告诉了她这个杀人计划。

果然，艾莉出于对丽莎的爱，同意了这个计划。

当晚，丽莎出去了，霍桑知道她是要和强尼约会。

于是，他喷上丽莎的香水，戴上假发和美瞳，在黑夜的掩护下来到了强尼的家中。

所以9点钟的时候，强尼家的狗是因为闻到了霍桑身上的香水味才会不停的打喷嚏。

艾莉早已经将其他两人迷晕，在心理作用下，她将霍桑当作了丽莎，然后又被霍桑打晕。

霍桑关上了灯，静坐在屋中，等待着和妻子约会的强尼回来。

用消音枪结束了强尼的生命，然后再将现场布置成三人谋杀强尼的模样。

“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设计，我称这个【子骰】为卑微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