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露身手，丹药初成

高药师脸色凌厉，何氏多年在渔阳郡横行霸道，欺压上山采药的底层百姓，向来被他所厌恶。

没想到今日这群小人，居然爬到自己头顶作威作福，当真虎落平阳被犬欺，气的他攥紧手中的茶杯，直到出现一丝裂痕。

见到高药师这番姿态，何氏老人也不在意，继续冷眼说道：

“高药师，还是想想今年怎么跟司礼监的大人交差吧，你可知道，上面只要结果，不问过程的。”

“若是结果没有，那人，可就.......难办咯。”

“哈哈哈！”

老人说着说着，顿感大快淋漓，犹如春风拂面，眼前的严冬似乎都可爱几分。

老人笑语久久不绝，突然又有一名道童来到高药师身后。

“高仙师，有位弟子想要拜访您。”

高药师正心烦意燥，刚想摆手不见，却在眼光撇见一少年男子，是那日他带上楼船的大乾更夫。

更夫曾救他一命，高进向来是位懂得感恩的人。

“让他过来吧。”

道童领命退身，很快把徐长寿领上夹板高台。

徐长寿端正身姿，拱手作辑道：

“高仙师，听闻道童说有位师兄身体不适，今日无法参加炼丹大典，那丹炉如今空缺在夹板玉台，能不能让我们尝试一下，我有一好友也想试试。”

“哦？”

“也罢，让她试试吧。”

高药师点点头，那好友他早有听闻，乃是那日跟随过来的小丫头，临行前他也了解过一番。

虽说药理知识丰富，可控火天赋还是不算天资聪慧一辈，炼丹最为看重天赋，想来那丫头炼制一些普通丹药还行，三转丹药实在是不可能。

“谢过高仙师了！”

果不其然，婉庆郡主尝试几番，那巫血草始终在两转之间，虽然算作丹药，可依然达不到司礼监的要求。

一颗尤为关键的三转成型丹药。

徐长寿几人目光低落，他们已经从道童口中得知，若是没有一颗三转丹药，那高药师便要遭受司礼监高层的怒火。

高药师乃是他们在楼船最大的依靠，没了他，能否乘船到达京城可就说不准了。

徐长寿咬咬牙，他准备踏脚而上。

“哎哎哎，老徐，你准备干嘛？练丹不成，你也别恼羞成怒，上去砸丹炉啊？”

柳不粘赶忙拉住他。

裕王等人也靠了过来，好言相劝他们已经尽力了。

“不是，我想上去试试，听说这蕴神丹最为考验控火，乃是跟一个人天赋有关，说不定我能行呢？”

“啥？你？”

柳不粘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道：“徐兄啊，徐兄，你别说炼丹了，你见过炼丹炉吗？”

婉庆郡主刚刚经历炼丹失败，眼神低落着，可也舍不得破坏徐长寿的念想，只得小心翼翼说道：“徐公子，这炼丹控火可是十分危险的，没有经验会导致炸丹炉，前年我家师兄便是身死于此。”

“听见没有，老徐，这炼丹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碰的！”

徐长寿倒也不管这么多，他身体疼痛不断加剧，若是因为高药师而离开楼船，意味着他们又要翻山越岭，到达京城更是遥遥无期。

死路将至，何不放手一搏。

到了夹板高台时，恰好遇到了中层炼丹的弟子，见到徐长寿上来，一个个目瞪口呆。

“嘿，又是你小子，怎么，你真来炼丹啊？”

“哼，不知天高地厚！”

何氏弟子重重一哼。

“这次没必要打击人家的信心，万一真能成呢，不成也无所谓，以后给我打下手也能吃喝不愁。”

徐长寿抬头过去，那说话稍作安慰的，便是此前让他整理功法典籍，清扫炉灰的陈药师弟子。

此人倒是性格不错，徐长寿投去感激的目光。

随后看向丹炉，他眼神再次露出坚毅。

他向来不信命，就如同当年别人说他入不了武人境，他今日已经是武人境后期大圆满。

若是没有多年的坚持，他也无法在院中击败五禽妖。

无他，唯坚持不懈尔。

诸位弟子也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手脚勤奋，每日天还未亮便起床干活的道童。

真的能成吗？哪怕是最普通的一枚丹药。

柳不粘等人也目光紧盯着，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只见徐长寿身子待在丹炉面前，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

“他在干嘛？”

裕王等人也面露疑惑，这是楼船悟道，一朝入炼丹的步骤？

许久，徐长寿抬起头，脸色微红道：“那个，请问这个丹炉该怎么起火。”

“哎呀！”

柳不粘双手遮住眼睛，已经没有脸面看下去了。

裕王摇头不止，他可真痴傻，究竟在期待什么？

婉庆郡主倒是不在意，而是害怕徐长寿出现意外，轻声言道：“徐公子，你赶快回来吧，若是炸了丹炉，恐怕有性命之忧。”

诸位炼丹弟子听得徐长寿一言，嘴角再也压不住：“哈哈哈，这傻小子，居然连丹炉起火都不懂。”

那陈氏弟子一声不吭，连忙搬起自家丹炉移到更远处，生怕丹炉爆炸波及到他。

徐长寿身后的道童目光幽怨，缓缓来到丹炉旁边，伸出右手往丹炉地下输送内气，硕大丹炉凭空出现一股红色火焰，并逐渐增大。

徐长寿赶忙拱手谢过。

可惜那道童起火后，脚步匆匆便逃离此处。

闭上双眼，徐长寿双手贴近丹炉，内气源源不断输送内部。

他虽未曾亲自炼制，可这些日子在中层给诸位弟子整理典籍时，他已经将炼药步骤熟记于心。

丹药事关他的性命，每一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蕴神丹乃是魂魄类丹药，其工艺并不复杂，但对控火犹如关键。

需要将草药与其身上的外层血衣完整分开，再与数枚天灵地宝融合，要想能发挥完整功效，最少也要三转火势高低起伏。

这便是三转蕴神丹的难处。

随着炼丹的进行，夹板开始不断有人成功，不断有人失败，气氛逐渐高涨。

徐长寿同样失败了几次过后，身前的丹炉竟然还没有爆炸，这倒出乎诸位弟子的预料。

“这小子，该不会真有点天赋吧？”陈氏弟子脸露惊讶。

“哼，你还信他真能炼出丹？我警告你，丹炉火势会不断增大，你还是小心自己吧！”

陈氏弟子摆摆手：“不会，我炼丹多年，能看得出来这小子应该是有点天赋的。”

对于这位手脚勤快的道童，陈氏弟子是有好感的。

不过嘴上说着没事，没过多久，他还是决定把丹炉往徐长寿旁边移远了一点。

高药师站在夹板高台上，目光紧盯着其中一名年长弟子，刘氏弟子自幼便跟随他身边。

若是有炼丹成功的可能，无疑只有他。

可半个时辰过去，刘氏弟子多番尝试下，耗尽全身内气依然无法炼制出三转蕴神丹。

他目光失落，不敢看向高台上的恩师，只得身影落魄的走向人群。

失败了！

高药师双眼一闭，缓了好久才看向下一位弟子。

很快，一名名弟子都以失败告场，虽说有丹药成型，可都没有三转丹纹的声音出现。

这次的任务，他高药师是不可能完成了。

想到这里，高药师抬头看向远处，那寒冬飘雪的巫陵川水，一切如同死寂般的安静。

犹如自己的下场。

或是头抬的有点高，他突然看到最外层的一名弟子，此刻丹炉火势时而低小，时而旺盛。

周边竟然有一道蕴纹隐隐形成。

他猛然瞪大眼睛，那丹炉便是他院中的炉子，可人，好像不是他的弟子啊？

他仔细端详，好像是......

那名大乾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