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的

意识和身体相互结合，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生命。

无论哪一方面的缺失都会带来缺陷。

杨健初步具备了“真灵”，轮回路上铭刻下真名，意识不灭，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体。

神秘复苏世界养不出这样一具血肉蓬勃，生机无限的肉身，这也是御鬼者职业除了人会厉鬼化之外，从母胎里带来的，与生俱来的缺点之一。

但少年借助灵种空间沟通两界，互通有无获得“血肉再生”的能力，开始朝着究极生物的方向进化后，这种缺点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补足。

庞大的生命力浇灌下，不久前驾驭鬼眼，那一颗颗眼球在血肉内游走、撕裂时留下的暗伤一一愈合。

杨健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在昏暗的环境下熠熠生辉，除了依旧未曾充沛起来的各种欲望与情感，状态变得前所未有的好。

一具健康、强壮、生机勃勃的身躯，于存在大脑内的人类真灵而言，就像是一口源源不断涌出活水的泉眼，能够不断滋养意识，且不断壮大意识。

毕竟，人的意识与灵性本就诞生于血肉。

而这样能够不断再生的身躯，于御鬼者而言，自然也就具备了莫大的意义。

厉鬼复苏侵蚀意识？

意识泯灭，导致御鬼者走向最终死亡的宿命？

不怕！

我，杨健，健康的健，一个究极生物，不死于厉鬼复苏！

只要我新生得够快，血肉滋养意识补充得够快，我的“厉鬼复苏”就永远在“复苏”之中，而不会抵达复苏的终点......杨健感受着体内血肉细胞对于身体情况的反馈，以乐观的未来安慰自己。

诚然，如今的他还未曾进化到这一步。

但从斩灭无惨灵魂碎片这件事里，杨健看到了希望。

和神秘复苏世界一样，鬼灭世界的“鬼”，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一种作用在形而上的意识与规则，一种作用在肉身，二者相合，恰似性命双修。

带来一种圆满。

嘎吱......

思索着接下来的道路，杨健探出白皙的手按在门把上，推开裹着一层黄金的门走出来。

这方地下空间是以他的出租屋为蓝本“愚弄”出来的，因为他一个人占据了卧室，所以守在门外的王珊珊只能拿沙发当床。

客厅内光线昏暗，沙发正对着门，王珊珊坐在沙发上。

只是她似乎在换衣服，过膝的百褶裙已经被丢在了沙发边上，堆叠成一团，双腿频频摆动，没有打底裤，黑色丝质长袜与紧窄布料一起拉到膝盖位置。

几乎没有晒到太阳的雪白大腿极为耀眼。

因为是以M的形状架在沙发上。

光洁皮质的沙发上一下子多了几分毛绒的茂密。

王珊珊也看到了正对面开门走出来的杨健，她先是面色一喜，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

“杨间......”

“很黑，什么都没看到。”

接着，看得出来王珊珊深吸了一口气。

于是杨健果断退后一步，重新带上了色泽厚重的黄金大门，静静等待门外传来穿金裂石的尖叫。

但没有。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喂，我衣服换好了，你出来吧。”王珊珊在门外说，声音软软糯糯的，但与灶门祢豆子大和抚子似的温柔不同，她是近似于青梅的青涩可口。

小姑娘脾气好，户型也好。

杨健再次开门走出去，看到王珊珊已经换上了一件全新的连衣裙，看到少年淡漠的眸光看过来，在自己洁白的小腿上停留了两秒，忍不住俏脸涨红，贝齿紧咬红唇，道：“不许乱看，下次出来好歹先敲个门让我知道。”

“抱歉。”

“嗯......原谅你了，毕竟是你救了我的命，也是我非要和你住的，两个人住一起，睡一起，有点意外很正常，都是江湖儿女，不用放在心上。”

王珊珊摆了摆手，示意杨健不必放在心上，并背负双手故作豪气地抬了抬下巴，道：“走啦，呆在下面那么久，不是玩手机就是在玩手机，吃的也都是面包，今天必须去搓顿好的。”

“好。”

“等等......”

就在杨健打算以鬼域包裹二人，直接回到地面上的时候，王珊珊忽然警觉回眸，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回味过来什么，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鼓动着腮帮子气呼呼凑上来，轻轻给了少年左肩膀一拳，娇嗔道：

“你才黑，我，我不是黑的！”

“......嗯。”

杨健愣了愣，随即回味过来，没想到王珊珊还有车速这么快的一面，于是和女司机多解释一句，“我刚刚说的是客厅黑，这儿没开灯，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哦。”

王珊珊撇过脸去，嘟囔道：“那是挺黑的。”

嗡嗡......

就在这时候杨健口袋里响起了手机的提示音，他随手拿起来扫了一眼，发现是严力号码发过来的留言：我们之前在商场联手抓住鬼的消息泄露了，因为找不到你，所以他们找上了我，很麻烦，你在哪里，能来帮个忙吗？

严力被人围了，所以发消息和我求救......可是这口吻不像啊，我和他现在也没熟悉到这份上。

不对，发这条消息的人也许根本不是严力本人，只是拿了他的手机给我发消息，就这么找过去，难免陷入被动......杨健眸光微动，伸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出去一条信息：地址在哪？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打自己的主意。

下一刻，一个定位马上就发到了少年的手机里。

杨健扫了两眼定位上显示的地址，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残酷的弧度。

......

“好了，这个杨间说他马上就过来，大家准备一下，进门先给他一甩棍，朝着太阳穴打，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真正厉鬼复苏前，命都是很硬的，不用担心一下子给打死了。”

某个小区的住户家内，一个高大强壮的年轻人随手将严力的手机放在一边，对着侍立在两边的黑衣人吩咐道，然后转而看向被黄金制品钉在地上的严力，道：“我知道你赚了不少钱，再问一遍，钱都在哪里，交出来，给你一条活路。”

“你们是小强俱乐部的人吧？”

手脚全都被钉住，伤口不断有血流出的严力，冷冷环顾着周遭的人，道：“你们惹错人了，杨间......他和我这种普通御鬼者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