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钱”途奔波

“老板，这真的不能再便宜点么？”

“算了算了，就当是今早开个张，一共三十五拿走拿走。”

花卉店老板扶额，头疼地看着这一大早就缠着自己砍价的年轻小伙，有些晦气的摆了摆手。

“好嘞，那老板你看你这几盆君子兰和菊花都这样了，也便宜卖了呗。”

“君子兰十四，菊花八块，讲不了价哈。”

零号看着面前几盆蔫耷耷的植物有些纠结，昨天出院后资金他只留了一百来块，为了省钱刚才买的都是种子，从培育到售卖都需要时间。

“我要这两盆，算我二十怎么样。”

花卉老板抬头看了眼零号手里两盆半死不活的盆栽，眼珠一转。

“行，扫这吧。”

【嘀——财付通到账55元】

花卉店收银台传来收款到账的声音，店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欢迎收听今天的早间新闻，现在是2030年8月20日早上八点整，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小文。昨日，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和第三人民医院分别发生两起踩踏事件......”

零号将盆栽与种子放到背包，点开终端导航开始向下一站出发，他还要赶在中午之前回去把两株植物救活拿去公园卖掉。

至于剩下的蔷薇科种子，只能等到晚上再说，还好这个世界的土壤与水源还算干净，不然就靠他昨晚刚迈入一级的实力，一周都培育不出什么名堂。

S省蓉市师范大学的北门小吃街

蓉市雨后的八月格外闷热，柏油马路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后背抵着发烫的金属垃圾桶，零号指尖跳跃的雷蛇随着主人的心情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看着终端刚到账的100元，喉咙里溢出沙哑的笑声。

“呵……”

将手中的雷蛇散去，零号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群学生捧着关东煮有说有笑的从身边经过，他摸着手腕上的终端咽了口唾沫。各种食物纷杂的味道涌入他的鼻腔，他像个变态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显得格外享受。

没走几步，一股诱人的香气萦绕他在鼻尖，那味道像是鸡蛋在滚烫的铁板上跳舞，裹挟着葱花和米饭的芬芳，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顺着香味望去，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写着炒饭炒面十元一份，摊主是个干练的女子，正熟练地颠着炒锅，金黄的蛋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摊位前挤满了人，大多是些穿着各异的学生混杂着几位穿工装的工人。

零号摸了摸口袋，今天卖花赚了八十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一份蛋炒饭。“

“自己找地方坐。“

零号环顾四周，发现摊位后面摆着几张折叠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最角落的位置还空着一个座位。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蛋炒饭走过去，刚坐下，就听见一个温和的男声问到。

“祁姐，还有位置吗？“

抬头一看，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穿着洗得有些泛白的衬衣，挎着一个公文包，手里提着两瓶AB钙奶，笑着和老板打着招呼。

“小林啊，这边还有凳子，你看下后面有人愿意和你拼不。“祁慧说。

男人皱了皱眉，目光在零号这边扫过时，突然眼睛一亮：“小朋友，能拼个桌吗？“

零号下意识地点点头。

男人立刻在他对面坐下，把一瓶AB钙奶推到他面前：“谢谢啊，请你喝。“

零号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拒绝，男人已经自顾自地将两瓶AB钙插上了吸管，拿起自己那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我叫林淼，你呢？“

“零号，啊不，云风凌。“

“零号？“林淼挑了挑眉，“你可真会给自己起外号。“

零号低头当没听到，扒了一口饭，蛋炒饭的香气在口中绽放，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味。感觉头上总有双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他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怎么了？”

“咳，没啥，那个你在看助学贷款？“林淼没想到打量被抓了个正形，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我不是故意想要偷窥，只是你的防窥模式没开，不小心瞟到了。”

零号这才发现自己的终端还亮着，屏幕上正是助学贷款的申请页面，不动声色地想要关掉却被林淼拦住。

“别关，我之前刚申请过，我是刚才过来瞟到你有个地方填错了想提醒你。”

“嗯？”

“助学贷款有固定的几家合作银行，你选的那个地方银行不能用，如果你没有这几家银行卡的话需要……”

零号看着自来熟凑上前的林淼，听着他的建议，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抗拒成年后的人类靠近，在这人身上他好像也看到了类似十号般的存在，嚼了嚼嘴里的蛋炒饭感觉更香了。

“嗯，这样改就没问题了，你再看看。”

“嗯，谢谢。”

“我的世界精神美丽，精神状态超前稳定……”

“小问题。”林淼将终端信息面板转向零号从裤兜掏出手机，“喂？刘总，您的方案，行行行，我这边一会儿就发您，麻烦您再等一下，好的好的，行行，那我这就回去发您。”

“我这边有事就先走了，小朋友慢吃呀。”林淼挂了电话向外又喊了句，“祁姐，我不在这吃了给我打包吧，这小朋友的炒饭钱服了没啊。”

“没，呐给你，别老是为了工作这么拼。”

【嘀——财付通到账二十元】

“没事，挣钱嘛，正常的，我先走了，回见。”

林淼提着打包的炒饭挥挥手风风火火的走了，零号有写愣愣地看着面前远去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对了。”林淼走到一半又返了回来站在摊前对林淼喊道，“林淼小朋友，哪怕前路艰险，也别忘了抬头看看头上的太阳，明会更好的，加油！”

零号感觉有一种不太理解的情绪涌上心头，来到脸上，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有些偏高，这是他不曾体会过的一种感觉。

“这小子。”祁慧摇了摇头，对着脸颊开始泛红的零号道，“别在意，小林之前当过几年老师，习惯把和他学生差不多的人喊小朋友，喜欢灌些莫名其妙的鸡汤，可惜啊……”

零号低下头默默刨饭，突然觉得刚才很香的蛋炒饭突然又有些不香了，感觉现在的自己怪怪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从他早已冷掉的心里长了出来。

突然隔壁桌的学生发出了阵阵惊叫，将他这种奇怪的情绪冲散。

“我的天呐！”

“呀！我不敢看，快拿开拿开。”

“哈哈哈……你看她吓得，你要看吗？”

“什么玩意儿，给我瞧瞧，哇——”

吃完收拾餐盒起身的零号从这几位学生边经过，余光瞟看到了那几人围坐观看的手机画面，三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躺在担架上人被束住了四肢不断挣扎着，泛白的手背满是红痕，露出青黑色的指尖。

零号还来不及细看画面便一闪而过，脚步微顿，将手里的一次性快餐盒丢掉，扫了墙上的收款码。

【嘀——财付通到账十元】

“老板，这钱是我请林淼的。”

“诶……等下。”

祁慧听到这话连忙追了出去，没看到零号的踪影不由感到奇怪。

“这人跑的这么快的吗？”

“老板，炒饭一份。”

“诶！来了。”

躲在隔壁招牌后面的零号见老板走远，活动了一下脖子，心情格外好，低头看了看手中种子刚发出的嫩芽，嘴角微微上扬。

路过蓉师大的大门时，就见两个猥琐的青年蹲在大学门口窃窃私语。

“哥，我的亲哥，你确定这样真的能招到人吗？“

“那你想怎么办？”

“我……”

“这次的主家要的那么急，王麻子又漫天要价，你说我能怎么办？”

“但我们俩都在这蹲一上午了。”

“我都加价到一天两百五，包饭，日结了，你还想我怎么办？”

“我只是觉得我们俩这样有点像骗……”

“你们招人？”

李胜嘴里骗子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蹲在他们面前，扬着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他。

“我们不招未成年，去去去。”李天抬起眼皮看了眼零号，毫不犹豫的拒绝到。

“成年了，这是我的身份信息。”零号调出终端的个人信息展示给李氏兄弟二人。

“咦？哥，他真的成年了，要不就他吧！”李胜看着终端信息有些高兴的拍着李天说道。

“咳咳咳，拿开！”李天没好气的将自家弟弟的手甩开，看了眼信息栏又看了眼零号手腕上的终端，“你知道我们是要招什么样的人嘛就问。”

“哥，你干嘛，这好不容易来个人。”李胜一把将李天挤开笑得一脸谄媚，“同学，我们这工作两百一天，日结还包吃，你看你这边感兴趣吗？”

零号想了想这身体的孱弱程度问了一嘴，“要干重活吗？”

“不用不用，我们这个工作可简单了，是个人就能干。”

“那我干。”

“好嘞，这是我们之间此次雇佣的合同，为期三天，你在这签字，签完字从今天起就给你算钱，今晚就有活。”

零号按照指示签下了合同，李胜拿着新鲜的合同高兴的跑到李天面前炫耀着。

李天看了眼合同，又看了看零号忍不住出声道：“我不知道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为啥要来吃这种苦，但是合同已经签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不然违约金可是十倍起。”

“嗯。”

“那走吧，王家村还是挺远的，还要回去收拾一趟。”

“哥，你为啥说他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啊？”李胜偷偷摸慧李天身边悄悄问到。

李天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零号，低声道：“你瞎啊，那刚出的最新款终端就在他手腕上。”

“二十万那个？！”

“小声点，你想被别人知道你在说他悄悄话吗？”

“哦哦哦。”

一直吊着一个身位跟在后方的零号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摸上终端有些意动，但很快又放了下来。小A对他的帮助远远大于金钱，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应该都不会动卖掉的念头，还是先看看今晚的工作情况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