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笙箫有些懵：“你说，城西没有南府？”联想到方才那姑娘说的话，这只是萧公公的一个谎言吗？还是说南府隐藏起来了，外人并不知晓？

笙箫拧眉道：“可我叫环女去打探城西南府，她说有这个府邸……大哥，你过来多久了？”

魏奉桦也思索了一会道：“半个月啊，怎么了小妹。”他挠挠头，随意扎起的头发随着风吹散在两边，他的衣服也有些褶皱，好像是刚醒听见这边动静就来了。

他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因着相府大人从小锻炼他们习武的缘故，魏府子女个个都是硬朗的面容加上不容易生病的体质。

他自小比他人训练强健体魄时间更久，南府的南大人跟相府大人说可以送魏奉桦去做武官，结果魏奉桦志不在此，拿着他自小攒下的钱一声不吭地直接去云游四方了，最近才有他的随从回信回来说在京城惹了事。

笙箫暂时将自家兄长那沾花惹草的事情抛在脑后，带着魏奉桦领到了对面的早茶铺子远离南氏铺子处坐下。

她简单点了两份面条两碗馄饨，才开口道：“刚刚那姑娘说没听说过南府，你半月前刚来，或许南府也才刚刚搬来，只是你们没见到过，所以才不知晓这个地方。”

魏奉桦轻笑一声：“刚刚那姑娘我认得，确实是一月前来当差的。”

笙箫记得哥哥是在门口说话的，许是早晨刚起便来了成衣铺，他要找的就是方才见到的媚骨风情万种的女子么？

红颜？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魏奉桦。

魏奉桦一愣，小妹看他做什么，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他没细想继续道：“南府我不知道在哪，可能有一个人能帮你找到南府。”

笙箫有些懊恼道：“早知道就将环女跟府内小厮带上了，还能认路。”

魏奉桦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遇事就慌。”

笙箫有些不满，白了他一眼：“这次我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两人感受到了周遭奇怪的注视，魏奉桦忽地想起来小妹还是男儿装，这样的举动有些怪异，立马收回了手。

笙箫感觉还是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成衣铺的女人正在门口注视着他们二人，眼中带着震惊、迷茫和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接受的释然。

笙箫缩了缩脑袋，觉得女人想歪了什么，可是现在不是想着名声的事情。

她小声问道：“大哥，你说的人我认识吗？”

她有些好奇大哥认识道上的人还是江湖人士，有能帮助他们找人的百事通本领，也许是丐帮，也许是别的江湖大哥。

魏奉桦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看向笙箫的眼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人你当然认识了，就是你跟她有些过节。”

笙箫紧张了一下，自己年少时期得罪的人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了，争斗的最激烈的就是南荣舟了。小时候她怎么看南荣舟怎么不舒服。

她抓瞎道：“袁府二小姐？慕府大公子？开酒楼的罗家二公子？夏府小公子？李府的小儿子？张府的二小姐……”魏奉桦默默地捂住了笙箫的嘴，小声道：“别罗列了，京城门当户对的都得罪完了。你要嫁不出去了。”

笙箫笑眯眯回应：“快说。”

魏奉桦道：“京城金氏，他们的二公子。我最近刚落脚城西他便寻来了，和他叙旧了一晚，我记得他说府上有个幕僚自称百事通，可以去问问他。”

笙箫点点头，迷惘惆怅的思绪又上心头，她看向魏奉桦：“大哥，今晚就走了，父亲还没找到，我们可能真的要流离失所了。你不害怕么？”

魏奉桦缓缓舒了口气，他压低声音对她道：“你不觉得这次的外派有些匆忙吗？自古以来哪有流放是原来的官职不革除，又冠冕堂皇安了个新的官职？”馄饨上来了，他端起一碗馄饨喝了口汤继续道，“恰巧是西北战事频繁之际，让一个当朝文官宰相之首去治理西北，估计是……不过这也只是猜测罢了，找到父亲要紧。”

笙箫忽然福至心灵，神色复杂的对他道：“我只记得是武官金氏掌管着秦峡那片地方，萧公公也说了南大人和父亲在城西南府……”

笙箫思绪有些乱，理不清楚。吃了几个馄饨垫饱了肚子，又将府内早食下毒一事告诉了魏奉桦。

魏奉桦吓得差点跳起来，对笙箫左看看右看看道：“小妹你没事吧？”他皱着眉头，担忧起了魏夫人，“我也是不孝，没说一声就直接走了，母亲也在信中并未怨恨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笙箫平静道：“跟李大夫说了这事，他今日值班，现在去检查母亲的身体了。最蹊跷的是，明明每次府内设宴，值班的大夫都是三人，不知这次怎么变成了李大夫一人。也是难为他忙前忙后了。”

魏奉桦听她说，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馄饨，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小妹，秋日天冷，快些趁热吃了吧。我们吃完就去找金晁州。”

日晷在太阳的照射下指向了辰时的字样，路过行人看向日晷，加快了前往早食铺子的步伐。

魏奉桦带着笙箫付过了早饭钱后，离开了这个以成衣铺为中心的小集市，往田野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麦田秸秆倒垂着，金灿灿的阳光照在田野间，倒映出来金黄的秸秆颜色。深秋时分，大部分的农田都秋收完了，只留下一堆堆的草垛矗立在田里，像是整装待发地迎接着寒冬严苛的考验。

二人又穿过甘蔗林，跟着麦田和道路两旁柳树走了一段路，面前田野处戛然而止，突兀的出现了成片低矮的房屋和零星结实的两层飞檐式建筑。

“哥，金氏在城西的家族基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吗？”笙箫悻悻道。好怪的建筑。笙箫想。

要不是面前是她亲哥，不然她现在准得拔腿就跑。

魏奉桦站定，思索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片布帛，干笑两声道：“好像是走错了。金晁州同我说的是走东南方，穿过一片甘蔗林，看到竹林西侧的木门便可以找到他们的金府了。”

笙箫回忆了一会，好像刚刚确实是经过一片竹林，不过魏奉桦目不斜视地带领着她往前走，走到了离金府更远的地方。

魏奉桦忽然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急急地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并有点紧张对她小声道：“我想起来了。”

笙箫任由他这样拽着，身体不由自主往前走，有些无奈：“大哥，你靠不靠谱啊？想起来什么？这地方建筑物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