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来的很快,张盛伊犹豫了约莫一周,还是决定前去。
十一月的银杏正好看,沿路有不少飘落的秋叶,适合手牵手约会,张盛伊心想。
婚礼在一个山茶花园举行,穿过这条银杏大道就是。
两家商讨选用的新中式风格,在粉白的山茶花园里那缕红色显得惹眼。刚刚走近就可以听到热闹的嬉笑声,音乐也欢快的喧嚣着这场盛大的幸福。
“欢迎欢迎。”
两家父母在门口迎宾,新人在招待客人,张盛伊来的不算早,已经看呆了不少熟人。
“盛伊,快来坐快来坐,刚刚就听她们念叨你呢。”
张盛伊带着得体的笑,“是嘛,那阿姨最近想我没?”
“想的很呀,天天和你小姨想着你呢。”
“是啊,盛伊,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谈哥对象了?”
“打住打住,我还年轻嘛,我先去和他们碰个面啦。”张盛伊狡黠的跑了。
“新婚快乐呀。”张盛伊表现自然,谁也看不出不对劲。
“谢谢。”季月大方碰杯。
“我去找点吃的,没吃早饭呢。”
“好,你去那边看看,有不少好吃的。”
“是嘛。”张盛伊顺着季月手指的方向走去。
“张盛伊,!张盛伊!”
一口雪花酥刚入嘴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对好友声音早已深刻,张盛伊默默转过头不看她。
“干嘛不理我?”林杳杳蛐蛐。
“谁让你这么大声音。”
“哪有,人家明明是一个温温柔柔的淑女!”林杳杳夹了夹。
“噗嗤。”
张盛源忍不住笑出声。“刚过来就听到这么个笑话,杳杳妹妹真是贴心,知道哥哥工作累了。”
“张盛源!你!”
“我怎么?”张盛源略过气的像豚鼠一样的林杳杳。
“没想到你会来。”
“是我亲哥吗,这么不了解我。”张盛伊夺过张盛源从自己身前盘子里拿的果干,“不给你吃!”
“就是就是,不给你吃!”林杳杳也在一旁附和。
“小屁孩,幼稚。”张盛源不屑的从旁边端来一碟小蛋糕。
张盛伊和林杳杳面面相觑,“谁幼稚!”“他!”“对呀!”“……”
张盛源不理会两人当面蛐蛐他。
“他怎么来了?”张盛源自言自语引起了张盛伊的注意。
“谁?”
“京圈的少爷,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好歹在那待了四年!”
“就是就是!”林杳杳附和,顺势看了过去。“挺帅的耶,盛伊,你快看。”
张盛伊闻言也偏头,“……”怎么是他。
涂宴清目光刚好看向这,两人四目相对,涂宴清笑笑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张盛伊木讷的跟着点头。
“你们认识?”林杳杳先发出惊讶。
“杳杳,动静小点!”看着大家投来的目光,张盛伊不好意思的低头,假装很忙。
林杳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啦。”
对好友一惊一乍的行为张盛伊早已习惯,“不太熟,算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吧。”
“稀奇,张大小姐还会欠人钱。”张盛源欠欠的开口。
“哥哥,你可以退下了!”张盛伊想上前给他一个肘击,被抵住手。
“好了,不闹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林杳杳也是满眼对八卦的渴望。
张盛伊有些无语,“就不能是他欠我钱?你们两个这胳膊肘咋朝外拐呢。”
“也不是不行,那他为什么欠你钱?”
“你猜?”张盛伊卖着关子。
林杳杳迫切的追问,不想音响里正巧传来就坐的声音。
“先吃饭吧,改天有机会告诉你。”
“就今天,我等下去“波浪”,今天一定要告诉我!”
“好好好,爱听八卦的林妖妖。”
……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的声音铿锵有力。
掌声一片打断张盛伊的思绪,林杳杳注意到她走神,抵了抵她的肩膀,小声道:“这是放不下呀?”
“哪有,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我怎么认识的涂宴清。”
林杳杳不信的摇摇头,“撒谎!”
“不信算咯。”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新人挨桌敬酒,到张盛伊这桌时不少熟人都站起来起哄。
距离上次见面有多少天了,张盛伊不再去想,和大家一般举杯,说着祝福的话。“早生贵子呀,姐姐姐夫。”
事已至此,两人错过就是错过,张盛伊心中的大石头也猛的放下,爱与不爱都是自由的,她想着,她们本身就是很好的人,所以各自幸福也不应该是遗憾的。
虽然释怀了,但还是忍不住多贪了几杯,张盛伊有些晕晕的缩在角落,林杳杳也跟着她。
“和我一起回吗?”张盛源看着微醺的张盛伊。
“不了,我给唐佳打过电话了。”
“行,那你在这等她,我先把杳杳带回去。”
张盛伊点点头,闭眼趴在桌上。
张盛源扶着林杳杳,她喝醉了走路歪歪扭扭,还嘀咕着要听八卦,一路上碎碎念个不停…
这边宴席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始终不见唐佳身影,张盛伊感觉自己身体猛的腾空吃惊的睁开眼。
带着两分酒气的眼朦胧的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晃得很。
“涂宴清?”张盛伊试探开口,她闻到了好闻的木质香,记得这好像是涂宴清有的味道。
“醒了?我送你回去?”涂宴清已经将人放入计程车中。
“唐佳会来接我,不用了。”
“她没给你发消息吗?她和我司机追尾了,应该是来不了了。”涂宴清在后排坐下。
想着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欣然接受了。“那行,送我去“九江城”吧。”
“怎么喝这么多酒?不开心?”
“喝的不多,酒醉人。”张盛伊随意敷衍。
看出她的不舒服,涂宴清也没再搭话,只倾身过去替她将窗户摇高一些。
“睡吧,到了我叫你。”
“谢谢。”
顺利送张盛伊到家,只是没想到两人是邻居,张盛伊酒已经醒了大半,有些惊讶的开口:“你住这?什么时候搬来的?”
“很早就买了,一直没时间来这边就空着了。”
张盛伊笑了笑,“看来咱俩还挺有缘。”
“我也这样想。”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对方接的认真,张盛伊匆匆扔下一句“谢谢”便回了屋。
涂宴清: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涂宴清:邻居间互帮互助
张盛伊看了微信,有唐佳发来的消息,也有涂宴清刚刚传来的信息。
面对男人的莫名热情,张盛伊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对方没做出格的是,但她总觉得招架不住。
怕对方多想,她还是礼貌的回了信息,不然对方以为她出事叫了救护车就不好了。
要听八卦的林杳杳没了消息,头还有些晕的她看了唐佳报的平安,知道她没事也就不想再多操心,关了手机,懒懒洗漱后便休息了。
第二天张盛伊醒来时已是晌午,阳光刺眼的落在房间大多角落,张盛伊懒懒的摸索到手机。
看了看今天的营业额,饭店不算太忙,今天就不去了,只当放个假,张盛伊愉快的决定。
收拾了自己一番后便有了目的地,a市郊区有片墓园,有钱人家的老人大多埋在那,张盛伊的母亲也不意外。
墓园有三三两两的人,意外的是母亲墓前有捧新鲜的白菊。
张盛伊有些疑惑,却实在猜不出这两天究竟谁来过。
张母离开时才四十出头,那时的张盛伊才刚被接回家,由于这种种原因,没感受到多少母爱的张盛伊,在哥哥和爸爸的亏欠下成长的格外快乐。
她自言自语同母亲说了许多,虽然她们可能才见过寥寥几面,但血缘就是如此,是剪不断的关系。
离开墓园时日头已渐渐落下,染红了西方那片天,令人不忍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