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刘春上车,对秦湘说:“坐船看来是不行了,我有急事,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秦湘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她知道刘春是个大忙人,管着这么大的摊子,有急事也正常,也不是不能理解,咬了一下嘴唇,说:“那就送我回家吧,正好回家洗衣服。”

刘春说:“谢谢你,秦湘!”

秦湘抿嘴一笑:“谢什么!记住,下次可不许放我鸽子!”

刘春连忙说:“一定一定!下次我去看你。”

秦湘想说那我就等着你,看看前面开车的祁志刚,又看看刘春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忍住没说。

刘春便吩咐祁志刚送秦湘回家。秦湘的家还在市政府家属院里。虽然秦原韶被调到了永中任县高官,可是一来因为永中离黄州也不远,还不到一百公里,永中县还是属于黄州市的一部分;二来因为家里人口多,三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搬动不易;三来也是因为秦湘妈妈方月梅是市建委的办公室副主任,工作不错,还不愿意丢掉,所以,秦原韶就没有搬家,只是自己一个人去永中上任,家还留在永中。

车到巷口,秦湘就让停车,抓起今天买的东西下车。想了想,把那个今天刚买的五块钱的小猫狗又从布袋里掏出来,递给刘春:“这个就送给你了。”

刘春脑子里只想着今晚的大行动,一愣:“这个?……”

“怎么,我送你,你还不要?”

看她笑吟吟的脸庞,刘春都有点心旌神摇,就想在上面咬一口了。秦湘看出了他的神色,小脸微红,撇撇嘴,关上车门,在车窗外对他招手再见。

刘春也笑着招手,让祁志刚开车到新四海去。

全州海看见刘春进来,点了点头,继续吩咐自己的手下兄弟:“你们就去金色梦幻的门外等着,不要让他们发现,车就停在附近的巷子里。我没有发传呼信号,你们千万不要现身。记住,千万机灵着点。”

兄弟们答应着去了。

“坐吧。”全州海对刘春笑了笑,“等到今晚了!”

刘春问:“乔大队长那边,妥当了?”

全州海说:“在他们下班之前,已经打了电话,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乔大把几个关系好的都留了下来,现在正在外边一起吃饭,一边吃饭一边等我们的消息。我会发到他的呼机上面。”

一切完全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到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容不得犹豫了。

等魏振南打完电话,刘春说:“现在该给电视台报社打电话了吧?我看,还是先打电话,先让他们做好准备。”

全州海也同意。刘春拨通了肖仁红和宋其扬的电话,通知他们做好准备,今天晚上可能有重要新闻。肖仁红和宋其扬心领神会,尤其是肖仁红,还做好了随时联系那位领导的准备。

打完电话,刘春看着全东帼和魏振南,吁了一口气,问道:“现在该干什么?”

全东帼问:“是不是该给乔大发信息了?”

刘春点点头,魏振南也点头。

全东帼拿起电话,通过127自动寻呼,把商量好的代表相应信息的数字,发到了邢天桥的数字寻呼机上。

刘春有点担心地说:“要是今晚上扑空了,杨家兄弟的区长爹找起麻烦来,我们可就连累了乔队了。”

全州海不以为然,说:“能有什么?最多的是挨个批评,还能怎么着?就是挨批,邢天桥也不吃亏!我可是整整给他入了五千!顶他两年的工资!”

刘春想想也是,邢天桥怎么说也该算是在执行公务,顶多也就是跨了区,DC区的警察到XC区抓人,管得宽是宽了点,不能让他分片管,还不能让他碰上吗?碰上了违法行为,作为警察,管一管总不能说是管得太宽不是?

这位邢天桥刘春还没有见过,不过既然这么肯帮忙,看来以后还是可以结交一下,刘春现在是越来越懂得有备无患的道理了。

这里的刘春、全东帼和魏振南三个人,杨卫东几个都认识,所以他们三个为了避免暴露,就都不能在金色梦幻出现。何况,他们三个还要在这里居中做各方面的联络,也走不开。只好就这么等着消息。

刘春打了传呼,让全东帼也过来,同时要大阳商场的司机薛毅行把那辆客货双排座也开过来,以备使用。

过了不长时间,接到全东帼派到金色梦幻外围的兄弟王国明用公用电话打来的电话,说邢天桥带着两个人,进了金色梦幻。

夜色刚刚降临,XC区相当有名气的“金色梦幻”舞厅里面,就已经开始了每天晚上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夜场。

在舞厅的一角,穿着便装的邢天桥正和两个手下的便衣刑警坐在一对矮沙发上,轻轻地嘬着啤酒。舞厅里灯光不亮,倒是不需要刻意地伪装以隐瞒身份。舞池里,也已经有了几对舞客开始了舞动。正是上客的时候,客人不算多,但是越来越多。舞厅里播放着动感的舞曲,撩拨着周边客人的情绪,也掩盖着人们的窃窃私语。

狗熊凑过来,装作是不经意地被邢天桥叫住,小声说:“他们还在打牌,不过又叫了两个小姐进去。”

不等邢天桥再说什么,就站起来喊服务生:“九号桌再来两瓶啤酒一盘瓜子!”

前两天,邢天桥和狗熊沈鹏两个在全东帼的安排下见过一面,所以大家都认识。邢天桥会意,只是点了点头。

邢天桥已经尽可能地熟悉过这里的内部格局等情况,知道这个舞厅其实除了舞厅以外,还另有玄机。除了这个200平米以上的舞厅以外,这里还设有台球室、休息室、麻将室、酒吧等等,尤其是今年,又租下了二楼,增设了十来个包厢,一二楼总面积差不多有五六百平方,在黄州,也算是很有规模的私人开设的舞厅了。现在纪雄也就是狗熊所说的那些人,应该就在二楼的包厢里。

段洁穿着一套套裙,倒像个职业女性一般,画着浓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面,显得面孔秀丽而精致,颇有几分姿色。她也注意到了9号桌的三个单身男人,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小声问:“几位要不要个小妹陪陪?”

邢天桥倒是想有两个小姐坐在这里打打掩护,不过小姐们都认识狗熊,那样狗熊就不方便再过来这边通风报信,只好笑道:“我老婆一会儿过来,我看小妹还是算了。”

段洁很是理解地笑笑,离开了。邢天桥带来的一个警察小张笑道:“我还正要看看乔大的定力呢,没想到乔大倒是对这美人计干脆不沾边……”

邢天桥笑道:“你小子,当心小苏知道你这些心思,可就惨了!”

三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楼上,在一个装饰挺新有着一圈舒服的人造革沙发的大包厢里,一圈牌刚刚打完。杨霆权合上牌笑道:“手气不好,不玩了!”

杨卫东往杨霆权身旁的小姐使个眼色,笑道:“小叔手气不好,那就算了。我看今天小叔要冲个喜才行,好好的冲个喜,明天手气肯定红!”

杨霆权笑眯眯地说:“还有这个说法吗?”

“怎么没有?”杨卫东搂着身边小姐的细腰,笑道,“我还要靠着小叔这次帮大忙呢,怎么敢骗小叔?现在讲究这个的人挺多的,没有道理,怎么大家都信?”

“是吗?”杨霆权摸着身旁小姐的脸蛋,“你说到底有没有用呢?”

小姐把身子往杨霆权身上靠了靠,笑着说:“有没有效果,老板试过不就知道了?”

杨霆权“哈哈”笑起来:“你还真会说话!”

一个青年好像有点醉了,晃着身子过来,走过邢天桥的身边,身子一摇,似乎很不小心地还把邢天桥撞了一下,也没有道歉,径直没事人一样走开,往楼梯那边去了。

“没教养!”邢天桥皱着眉头嘟哝了一句,对吧台的小姐说,“九号桌,结账!”

边说,边去摸裤后袋里的钱包,顿时,手僵在了那里。

“乔大,怎么了?”一起的小张问。

“妈的,钱包被顺了!”

邢天桥懊恼地说着,眼睛看着刚才那个青年消失的方向。

“肯定是刚才那个小子!”小张说着,急切地看着邢天桥,“我去追!”

“我也去!妈的,敢偷老子!”

邢天桥拔腿就走,小张紧紧跟上。

“哎!你们还没结账呢!”柜台里的收银员连忙喊道。

“我来结!”正发着传呼的小郑拦住了她。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邢天桥和小张径直就往楼梯走去,旁边负责把着楼梯口的狗熊连忙拦住他:“先生止步!二楼没有贵宾卡不能上去。”

邢天桥红着眼睛吼道:“你躲开,有个小偷上二楼去了!”

狗熊还是不让:“小偷上去你可以报警,我们这里你不能随便上去!”

邢天桥采住狗熊的衣领,冷笑:“让开!”

就在躲开收银员的那一瞬,狗熊急忙小声说道:“就在二楼的九号包厢。”然后又大声说,“就不让开!知道这里是谁的场子吗?”

邢天桥暗暗眨了眨眼睛,冷笑道:“知道我是谁吗?”

不等狗熊回答,他就转身吩咐小郑:“给队里打电话,让弟兄们都给我过来支援,这里有情况!”

也不看周边要围上来的寻欢客们,一把甩开狗熊,就往二楼闯去。狗熊打了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子,也往楼上追去。小郑急忙又打了一个传呼,也不等回电话,也不急着上二楼,却退后了几步,把住了金色梦幻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