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支流永安河自东而西横穿朝都,不同于安都的藏市于巷,朝都仍然保留着东西二市,实行着坊市制度及宵禁制度。而两市所卖又有几分不同,东市曰都会,所卖皆是奇珍异宝,来者大多为达官显贵;西市曰利人,所卖多为柴米油盐,往来多世俗白丁。因此东市更为安静,西市更为喧嚣。而徐欣的大将军府邸正是坐落于西市北面,殷帝曾经说给徐欣换个住处,现在这个大将军府邸又小又吵实在是有违大将军的尊贵。结果被徐欣给拒绝了,说西市离百姓近一点,热闹,东市那边虽好,但人味太淡了,最后换房的事才不了了之。
李华虽然在朝都也待了好几年,朝都内可谓轻车熟路,但是徐欣父子那几年正好在外领兵,故而这个大将军府邸倒是第一次上门拜见,之前多为路过。
来到这个完全不像大将军府邸的院子门前,门上没贴对联,连徐府或者大将军府的牌匾也没有,要不是李华确认这里就是徐家,李华也要质疑一下这里真是万国响当当的大人物徐欣的院子?李华轻敲府门,很快便有门房开门。
“请问大将军在家吗?晚辈李华登门拜访。”第一次登门,李华礼节还是备足了,将准备好的拜帖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门房恭谨接过拜帖,看清帖上名字:“李公子,实在抱歉,大将军现在不在家。”
“大早上就出门了?”李华闻言一愣,按理说这个点,除非殷帝急招,不然哪怕是早朝也下朝大家各自回家休息了,而且徐欣是出了名的懒得上朝,殷帝也恩准了,除非有急事,不然徐欣确实不需要上朝。
“那到不是,大将军和夫人刚刚去西市买菜了。”门房有些不好意思,这话多少有些惊世骇俗了。
“大将军每天要亲自买菜?”李华都愣住了,殷帝也不抠门啊,自己大将军少仆人,要自己去买菜,这他能不知道?
“是因为夫人喜欢自己去菜场挑选,不要我们这些下人代劳,大将军也乐意陪夫人同往,也算他们夫妇二人的二人世界时间。”门房给李华解释道:“他们挑选完,会有专人将菜送到府里来。”
李华点了点头,一想到徐欣威名震动万国,私底下却是每天陪着夫人在菜场和那些小摊小贩讨论这菜多少钱一斤,能不能便宜一些就多少感觉有些抽象。
“那无华公子在家吗?”李华感觉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徐欣不在家,自己过两天再来吧?要是徐荣在家,跟他聊会正好等等徐欣。
“公子刚下朝回来,李公子随我到大堂稍等片刻,我去通禀一下。”门房边引着李华进了徐府。
徐府是真小,两步便到了大堂,片刻徐荣便匆匆赶来,下朝了徐荣已换了布衣。
“永荣,什么时候到朝都的?”看到李华,徐荣相当欣喜,虽然两人两三周前刚在商都见过。
“今早刚到,刚下龙舟,便从摘星山直奔你们徐家来上门拜访了,想无华你想的仅啊!”李华打趣到。
“少来啊!首先我没龙阳之好,其次我也听门房说了你是来家严的。”徐荣笑着给李华斟了一杯茶。
“哈哈哈!我也没有,是有人拖我给令尊带封信,所以就来朝都了。”李华从口袋空间里面取出了信件。
“嗯?”徐荣接过信,扫了一眼信封,曰:旧友徐欣亲拆大祭司流光居士书。
“大祭司?”徐荣也有些不解了:“没听说过家严和孔城大祭司还熟识啊?”
“不过没事,信我就代收了,小问题。”徐荣接着问道:“永荣接下去啥安排?马上过年了,想好在哪过了吗?元宵后的比武招亲留下来参加吗?”
“应该留在朝都过年吧,朝都的好多旧人都要去拜访一下了。比武招亲的热闹凑是要凑的,下场就算了,热闹看看就行。”
徐荣闻言顿觉有些遗憾:“不下场?可惜了,哎!还想和你到时可以交手一二呢!”
李华一听直摇头:“算了啊,我们境界本就有差距,而且你还有惊鸿,我再跟你交手?我傻啊?找削?”
“哈哈哈,我们师兄弟切磋一下嘛,上次在龙舟上没过瘾呢。”徐荣忍不住大笑:“而且惊鸿是比赛禁用的,再说你不是有那位姑娘借剑轩辕嘛。”
“她回家了。”一提到公孙萱苏,李华楞出了神,也不知道公孙萱苏回到长城了没。
“喂!”徐荣突然来了一嗓子,吓李华一跳。
“想人家姑娘都想出神了,怎么喜欢人家?”徐荣打趣道。
“啥跟啥呀?”李华被揭穿了,老脸一红:“我在想她到家了没而已。”
看着李华这副死鸭子最硬的样子,徐荣一脸我都懂。
李华恼羞成怒:“啥表情啊?你不信啊!”
徐荣连连点头:“信信信,怎么能不信呢!纯洁的友谊嘛!懂!”
李华冷笑,嗲里嗲气说道:“无华哥哥!”
李华鄙夷道:“哥哥妹妹的,我哪有还是你会玩啊?”
徐荣闻言也老脸一红,知道李华在吐槽自己和帝雅,旋即解释道:“我是真心把帝雅当妹妹的。”
“行啊!那你有本事比武招亲别上场。”李华轻松拿捏。
“那不行,我不放心将帝雅交到那些登徒子手上。”徐荣拒绝地义正言辞。
李华闻言都乐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算哪门子的不放心啊,孟阳说这话还差不多点。”
“什么厚颜无耻之事?快说来与我一起听听。”廊下传来徐欣的声音,然后就见一妇人挽着徐欣走入堂内。妇人并未穿金带银,仅着一件寻常棉衣,甚是朴素,样貌也算不上特别出彩,脸上也稍有几分岁月的痕迹,同样徐欣更是夸张身上棉衣甚至打了补丁。
“父亲母亲。”徐荣见到徐欣夫妻回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徐叔。”李华也立马起身,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婶婶吧,看着好年轻啊,徐叔好福气啊。”李华那叫个张嘴就来,毕竟没哪个女子会拒绝别人对容貌的赞扬。
妇人闻言忍不住抿嘴轻笑:“哈哈哈!永荣是吧?之前听欣哥还有小荣提到过好几次了,嘴是真甜啊!今天难得来家里,今天中午吃完饭再走,婶子亲自下厨给你烧几个菜。”
“婶婶,太麻烦了太客气了。”李华赶紧拒绝:“小侄受不起啊!”
“来,听婶子的。”妇人示意李华坐下,然后跟徐欣说道:“欣哥你们先聊,饭好了我来叫你们。”
“好,辛苦了。”徐欣一脸笑意。
【《史记》书曰:帝君离开摘星山独自前往殷国大将军府,与少帅闲聊以候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