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兰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一时间被江学文这番话气的胸脯处不住剧烈起伏起来。
凌五早就看不下去了,一听这江学文嘴上没个轻重,当即从袖口内取出那把他在军中作战时惯用的折叠剑。
“唰!!~”
剑刃出鞘的声音落下,只见一把闪着冷白色光芒的佩剑直指江学文下巴处。
“你有种的话,便再说一遍?
我这手中的佩剑可不长眼,一个不小心割掉你的舌头,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不才,正巧就是负责掌管兵部江侍郎的军中副尉,凌五。”
安武国兵部那边的势力,早已经划分到严舟靳这个护国大将军手下。
凌五作为伴在严舟靳身侧副尉,这些事情,自是也由他帮着管的。
明若兰虽知晓凌五是军中副尉,却不知晓,安武国兵部的事情已经移交给将军府的人管辖了。
先是讶异了一瞬,又感觉有些解气。
如此的话,江学文便没法再拿身份压凌五了。
江学文没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便是如今职位压他父亲一头的军中副尉。
当即便变了面色,诚挚地对着明若兰和凌五道了个歉。
变脸的速度,就连跟在江学文身侧的那少女看了都吃了一惊。
江学文作为兵部侍郎膝下的三子,虽在练武上没什么天分,但却一直能独得宠爱,其中看眼色和见风使舵的本事占据了大半功劳。
对比一个已经于他无用的未婚妻,和他那不值一提的面子,整个江家的未来,和他生父的仕途,显然才是更该放在首要位置的。
凌五当然只是吓唬吓唬这江学文,不可能真的在此对他动手,
毕竟,按照安武国的律法,恶意伤人是要进诏狱走一趟的。
他可不想给他家主子惹麻烦。
凌五收回折叠剑,放回衣袖内,冷着眼梢用鼻息哼了一声。
摆出一副他在军中训斥下属的模样:
“知道错了,那就快些滚吧。
下次若是再被我遇见这事,可不会像这次一样简单了事了。”
他说这话,也是在变相帮明若兰。
告诉江学文,明若兰是他护着的人。
倘若之后趁他不在的时候,若是再敢过来骚扰羞辱她,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江学文心下虽是恼怒,面上却还是端着笑脸。
忙狼狈带着身侧的少女下了楼层,落荒而逃。
等那两人走远了,凌五才收回那副凌厉的气势,担忧看向明若兰问道:
“明小姐,你还好吧?
那种人渣所言之话不必放在心上。”
他在军中待了那么久,看人的眼神也算较准了,明若兰此人,一看便是正统的大家闺秀,根本不像那江学文说的那样不堪。
明若兰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气的不行,可后面经过凌五的帮忙,难得瞧见了江学文那副吃瘪和狼狈的模样,心下的怒气早就散了。
“我好多了。
倒是你,我方才为了回怼江学文,说你是我相好的事情.......”
一说到相好一词,明若兰的眼神便带上一些羞涩之意。
她到底是个女子,方才那般没有丝毫忌讳地言说这个词汇,也是因为在气头上,一时没法了。
现今一回想起来,她才感觉她那整张面都臊的不行。
凌五听她提起这事,耳根处刚刚降下去的温度立马又回了些:
“没什么的,我知晓你是为了回呛他。
并没有多想的。”
然,他这一番回答落下,明若兰眸内的羞涩却淡了一些,心下也不自觉生出一种失落的感觉。
“嗯,那咱们这便快些进去叫菜吧,这时候也不早了。”
也是等走起来了,明若兰才发现,她手里还拉着一只大手。
随着她走动,那大手的主人也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段路。
她兀地想起来她之前拉住凌五的右手还未来得及松开,这会儿忙像是被针扎了手一般,慌忙收回自己的小手后,结巴着嗓音,连头都没敢回,窘迫道:
“我........我先进去看看,屋内的碳火炉燃起了没有。”
话落,也不等凌五回她一声,便匆忙着步子款款离开。
凌五虽然来这种高档食坊的时候不算太多,但也知晓,这种风雨天,食坊内定然是会提前烧着碳火炉,给屋内提温度的。
因而听完明若兰所说,他有些不大明白地挠了挠头。
午时四刻。
天幕上的阴云散开了一些,雨势却一直未停。
明若书跟着温永易在清水街道下了马车,沿着湿泞的石板路一路朝清水渡口所在的地方撑伞前去。
清水街道距离渡口那处约莫着只有不到半盏茶的路程,且渡口那边不允许马车停靠。
所以二人才会在此直接下了马车,步行上一段路。
愈是靠近清水渡口这边,雨雾便愈是浓。
等二人抵达渡口处,再回头去看身后,只能瞧见一片浓白的雾气。
再去看身前的清水江面,雨雾同江水相配在一处,竟是给人一种误入仙境瑶池之感。
温永易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头去问明若书:
“如何?不错吧?
先前我也会专门避着雨天来游船。
但之前有一次游船途中,意外遇上了雨天,我方发现,这雨天来游船,也是另有一番滋味。”
话落,一艘正往渡口处驶来的巨船便靠了岸。
清水江面上的游船是每三个时辰靠岸一次,今日又是雨天,游船出行的数量减了约莫一半左右。
不上这一艘,再等下一艘,可就不知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见此,温永易或许是太过着急,竟下意识拉住明若书的右手,带着他快步往已经放下的船只跳板处去往。
等明若书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感觉手中多了一抹温热。
他虽是男子,但在手型上其实是偏短小的。
这么被桃醉握在手中,一时间,竟让他生出,他才是女子,而桃醉则是男子的错觉。
他出身于太傅府,自小受的教诲便是不可对女子有逾矩之举。
因而这会儿被桃醉握住右手,只感觉一阵面热。
偏生如今他展示给桃醉的身份也是女子,根本不好让桃醉松开他。
甚至于,二人在过船只跳板处,因为跳板一阵振动,他害怕站不稳,还回握住桃醉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