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你后悔了吗？

“你手腕上的那道疤，和我有关系吗？”

姜炽上次就认真看过他的那道疤，根据她在冥府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就是和前世有关，八成是因为爱情。

但是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这道疤也许……会和她有关。

房间内，窗户紧闭，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沉闷。

宗御抬眸，直视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没有半分犹豫，颔首：“是。”

听到他的回答，姜炽眉头一皱，眼底的情愫有些复杂起来。

虽然这个回答已经在她的意料之内，但是听到他这么坚定的回答出来，还是百感交集。

因为生病，她唇色比不上昨天鲜红，惨白的唇配上被咬破的唇角，显得还有丝狼狈。她唇瓣蠕动着，张开又合上，反反复复，牵扯着唇角的伤口。

但这一刻，她好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

最后，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淡淡问：“为什么。”

答案其实也显而易见，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因为……”宗御眼底漾起一抹笑意，就这么望着她，下一秒他回：“因为想救你。”

就像是已经结痂的伤疤突然被重新撕开，鲜血淋漓的真相摆在面前。

姜炽恍惚了一秒，然后听到他又说：“你出事之后，我一直觉得这么多年似乎我一直都错了。”

她有些错愕，闻声抬头讶异的看着他。

“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应该早点清理你身边无关紧要的人。”

“那你为什么没说过呢？”姜炽哑然，“包括现在，这么久了，你也没有说过。”

如果是她刚刚重生没有记忆，宗御隐瞒这么久也有道理。不然她刚醒的话，他就告诉自己是谁，那多少有些唐突。

但是她知道啊，她记忆没有出现问题，他也一样。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挑明身份，诉说自己的心意呢。

宗御牵起唇角，微微一笑，“主要还是觉得，如果太快的话，你可能接受不了。按照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同意，后续两人之间也会有隔阂。”

“……”姜炽噎住。

这倒也是真的。

她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小声问：

“那在一起之后呢，干嘛要隐瞒这么久？”

“那是因为，的确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场。而且原先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

“啊？”

听到这一句，姜炽错愕的抬起头，以为自己幻听了一样。

“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我讨厌你啊？”

姜炽抿了抿唇，甩开他的手，耳根虽然红着，但气势死死地拿捏住了。“你到底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我姜炽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讨厌谁呢。”

因为她没好感的人吧，都会直接叫对方“滚”。比较讨厌的人，基本也没能力出现在她眼前了。

宗御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里，隔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先前弑神符的事情之后，你和我不是有过分歧。”

“从那之后，你很少会到我的殿上来。说有要事商量，你也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本来两人见面就不多，大殿之间相隔太远。从那之后，两人便见面更少了。

听到他提起这件事，姜炽抬手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这个嘛……”

“那件事我的确对你意见很大。”这是真的。

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几乎也是从那之后两人不和的传闻便也真实了起来。

那段时间，她的确很避讳见到他。

两人意见不和，出现分歧，倒也不是第一次。

但的确是第一次两人在殿上真正的互相针对。

几乎谁也不让谁。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对方是君主，她是判官，再怎么争论，君主说什么那就只能是最后的结果。

她无法扭转这个局面，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于是就 干脆不理会他。

两人那次的确有点闹翻的意思。

隐约记得，那一次，殿上明明所有人都在，但听到她在和君主对线，没人敢出声，几乎都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回过神来，姜炽抬头看着他，语气坚定：

“那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

闻声，宗御望着她，薄唇微抿，顿了顿才回：“因为当时这东西出来的太突然，四位判官一起出手，最后不仅没有收场，还伤了两个。最严重的那个差点死掉。”

“你觉得，我应该叫你在冒险吗？”

姜炽被问得一怔。　“那你后悔了吗？”

“后悔。”后悔是真的有过。

如果当时继续查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

见气氛不对，姜炽也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及时换了个话题：

“算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提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歪了下头，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不想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先前每次问起这个话题，宗御的回答就是“很早之前”。

她有一度还以为他爱的是原主。

宗御自然也清楚，这个问题躲也躲不掉，总是要提的。

他坐正身子，胸膛微微欺负，随即说道：“在天府的时候。”

“大概是你刚刚从高位退下，被软禁的那段时间。”

“我见你的时候，你就总喜欢坐在那亭子里喝茶发呆。”

“你见过我的。可能你不记得了吧。”

姜炽认真回忆了一下，最后皱眉，“有点印象。”

他们在天府确实见过，但是当时好像还不知道他是谁。后来到了冥府才想起来。

不过这些都太久远了，姜炽记得很模糊，画面也是支离破碎的。

意识到什么之后，姜炽一脸震惊：

“你该不会见我第一面就喜欢我了吧？”

“也没有。”宗御勾唇笑了笑，眼底一片柔和：“不过，那一面至今让我难忘。”

“先前倒是听天子提起过你，说你长得漂亮，是个千年美人，只可惜只有第一面让人难忘。”

“我当时对此还不屑，觉得什么样的人能被天子成为千年美人？见了你才知道，他一点都不夸张。”

“只不过最开始，我以为你是他身边的随从。毕竟你待得那处是距离天子寝宫最近的。后来才意识到，你是他提起过的那位。”

姜炽抓住重点，　“所以你也赞成他说我只有第一面让人难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