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家里有一张小桌子,床上没办法摆放,我就在地上铺了很多的被褥,让母亲坐在地上自己吃饭,母亲自己用手拿着勺子吃着,那天也想把母亲抱到地上,结果母亲一直喊疼,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一处一处的摸着她,问她哪里疼?摸到了大腿外侧那里,她一直喊疼,我把她裤子脱了,一看里面的两条腿,颜色已经变得非常黄了,好像不对呀?昨天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很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碰一下都不行,我又试着摸着她腿的其它地方,还是喊着疼,而且腿的颜色也不是黄色,旁边都有些深黄色了,难道是摔着了?我给大姐打了电话,大姐说她昨天离开的时候也很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大姐问了弟弟,弟弟一开始支支吾吾的不说,后来才说出了事情原委,原来他在早晨给母亲喂饭的时候,让母亲自己坐在床边,自己去取东西时,母亲从床上跌了下来,扶起来时以为没什么事情,因为地上我姐特意铺了那种泡沫的地板,可以缓冲一下,可母亲毕竟是个病人,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独立坐着,弟弟竟然让母亲坐在床边,真是难以想象,母亲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怎么能让她自己坐着呢?这个弟弟,也太粗心了,可又没办法冲弟弟发脾气,不能说太多责备的话,只好在弟弟休息的那天,让他把母亲送去医院,弟弟把他的同学叫了过来,说他车比较宽敞,可以送母亲去医院,我们四个人就直接去了医院,检查了之后,医生说是髋骨骨折,在医学上又称死亡骨折,死亡率非常高,可以手术治疗,置换髋骨,但条件是病人有意识、思维比较正常的人,但我妈是老年痴呆症,医生不建议做手术,因为做手术时有危险,最后医生建议,还是给母亲接回家照顾,买好寿衣,给老人准备后事吧!我一听,这医生已经把母亲宣判了死刑,没有任何办法了、没希望了,弟弟听了病情之后,也很后悔,和我解释着
“就摔了一下,就不行了,妈,是我不好,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妈,你醒醒呀!”
弟弟叫着母亲,可母亲又开始了昏睡,估计是疼的心衰了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弟弟的同学说,
“那怎么办呀?”
医院也不接收了,看来母亲真的不行了,只有回家等待死亡了,我听到这些,心情一下就变得郁闷起来,旁边有一个患者躺在床上推了过去,家人声嘶力竭的喊着患者的名字,可病人一直昏迷着,没有什么反应,一看也是一位老人,被推进了电梯里,看到他们,再想想母亲,也更加的痛苦,难道母亲要离开我们了?我又去找了医生,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了,医生摇摇头,表示了无奈,让我们尽快做决定,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弟弟的同学,说起了自己的父亲,
“唉,我爸也是在医院走的,是肝癌晚期,临走前,我爸哭着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儿子,爸没有能力给你娶媳妇,让你一个人过日子,以后没有人照顾你了,你看这个医院的护士行不行,要是你同意,爸就给你说说吧!’我爸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离开了,我一直无法忘记那天……”
弟弟的同学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听着令人心酸,听弟弟后来说,这个同学以前也找了一个女朋友,后来在一起,去了大西北发展,在一起也很长时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分手了,回来之后和父母一起生活,也不找女朋友,一直一个人单着,父母很想让他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可他却从此再也没有找女朋友,长得也很帅很阳光的一个小男孩,做父母的总是为自己的子女熬到灯枯油灭,耗尽一生,而我们做子女的,为父母做的实在太少了,我给大姐打了电话,大姐说,下班马上就过来,大姐来时,我们都有些绝望了,和大姐说明了情况,都是这个弟弟,把母亲又一次推向了死亡,可我俩又不能过多责备他,大姐说
“要不还是送重症监护室吧,既然别的地方不收,也只好这样了!”
我以为母亲只是轻微的骨折,可现在这么严重,也只能这样了,害怕大哥去家里看望母亲,又告诉了大哥详细情况,这次大哥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可能没有时间来医院,大姐又给重症监护室打了电话,还好,有床位,于是我们几个人就一起,把母亲送到了重症监护室,算是最后的一点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