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见义勇为

“那个，林秒。“余冀严走到门口撞见刚刚回来的林秒，犹豫一会，叫住她，压低声音：“方黎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林秒脚上动作顿住，灯光下眼睛亮晶晶的：“那他们说...”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嘴，狡黠的笑意从指缝溢出来，“哦！你在追我表姐吗？“

余冀严尴尬扯出笑容，半晌才憋出句：“算是吧。“

“包在我身上！“林秒猛地拍他的肩“我帮你追！”

怎么帮三个字还未问出口，餐馆内的一整骚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一桌仿佛喝醉酒的几个中年男子看着隔壁桌全是女学生，开始肆意打量和调侃，其中一个油腻男子首当其中，非要徐熙倩几人过来一起喝酒，作势便要去拉她们。

“你们干什么！”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余冀严站起来走上前去，用脊背挡住女生们惊恐的面容，“大庭广众在这里欺负女生？！”

“哪里来的小子？！关，关你啥事？”油腻男子一股酒气，话都说不明白，手指几乎要碰到余冀严的鼻尖，“信不信，老子……”

“来啊！我怕你？！”余冀严吼道。见状，孙耀杰抄起塑料凳的闷响从身后传来，同班男生们潮水般涌来，将女生们严严实实护在人墙里。

“哟，今天就非要她们陪老子喝酒了，否则别想走！怎么着？是你的妹子啊？”

听着这挑衅和轻浮的话，彻底点燃了少年们的怒火。余冀严的拳头率先砸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桌椅翻倒声，还有女生们压抑的尖叫，瞬间让餐馆变成修罗场，场面一度混乱。

不知是谁报了警，五分钟后，警笛声撕破夜空。当闪烁的红蓝警灯照亮餐馆时，几个醉汉正被按在地面上。

“都蹲下！双手抱头！“警察的喝令声中，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终于画上句点。少年们被带上警车时，林秒焦急地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辅导员，而徐熙倩攥着纸巾的手微微发抖，目光追随着余冀严远去的背影。

方黎攥着手机狂奔，林秒电话里“余冀严进警局了“的惊呼声，此刻还在耳畔嗡嗡作响。当她气喘吁吁拐过街角，警署门前的蓝白警灯正有节奏地扫过台阶，余冀严坐在那里，低垂的身影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余冀严！你真厉害啊！带头群殴！“方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胸腔里翻涌的恐惧化作尖锐的质问。路灯将她气得发红的眼眶照得发亮。

“我没有！“余冀严猛地抬头，头发凌乱，额角的擦伤在灯光下泛着血丝。

林秒慌忙挤到两人中间，“表姐！那些坏人先欺负的我们，要不是余冀严他们的话，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秒秒，你没事吧？“方黎仔细打量她毫发无损的模样，悬着的心刚放下一半，就听见林秒压低声音：“我没事！我先走啦！寝室快锁门了，你们好好聊聊。“女生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两道纠缠的影子在地面摇晃。

方黎这才看清余冀严眼下的淤青，像团化不开的墨。愧疚突然漫上心头，她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你是大学生，动手多危险？万一留了案底...“

“对别人都好声好气。“余冀严突然闷声插话，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他盯着地面水洼里破碎的灯光。

方黎顿了顿，：“可以先报警的...我是怕你出事，咱们是学生，人家是……”

“知道了，啰嗦。”余冀严打断她。警局门口刚刚经过一番哄闹，现在回归夜晚的安静，“那是你在担心我？还是替余佳佳？”

方黎愣了了，她正在洗漱，接到电话就忙着赶过来了，还没来得急的告诉余佳佳，她想了想，又看了看他，“算是我吧。”

算是？什么叫算是？余冀严也不再刨根问底，独自走上前去，警署廊灯的光晕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快十一点了。“他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却已经转身往回走，脚步却刻意放慢，“再磨蹭，你连门禁卡都刷不开了。“

方黎小跑着跟上。

第二天，余冀严“英雄救美“就在校园散播开。表白墙的新帖以每分钟三条的速度刷新，目击者们用夸张的笔触描绘余冀严挥拳的瞬间，字句间跳动着粉红泡泡。而辅导员也特地召开班会强调：“保护他人的心意值得肯定，但身为学生，更要学会用理性解决问题。另外，大家外出聚餐一定要小心，不要去离大学城太远的地方，尤其女同学不要单独前往……“

午休时分，林秒把方黎拽进甜品店，草莓蛋糕上的奶油还没送到嘴边，就开始滔滔不绝：“表姐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年级都在传冀严哥的事！隔壁班女生特意来要微信，还有人说他打架的样子特别A...“

“说这么多，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方黎用叉子戳破蛋糕上的糖霜，狡黠的目光扫过表妹激动的模样。

林秒突然挺直腰板，一脸严肃，“谁能拒绝又帅又有正义感的男生啊？“她托着下巴，星星眼望向窗外，“他唱歌特别好听，还有挡在我们面前的背影，简直像电视剧男主！“

“冲动多过理智罢了。“方黎轻抿一口冰咖啡，凉意却压不住心头莫名的烦躁。

“不过……我可不喜欢他。“林秒转头意味深长的盯着方黎，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可专一了！“

“专一？”

“对！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方黎的勺子在杯沿磕出轻响：“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他从没说过...“话音未落就被表妹的惊呼打断。

“他亲口和我说在追你！“林秒拍着桌子，震得蛋糕上的草莓晃了晃，“而且我们班的徐熙倩最近总往他身边凑，上回聚餐故意坐他旁边，还给他夹菜...“她夸张的描述着，“表姐，你可得抓紧，不要被别人抢走啦！“

方黎心底泛起波澜，笑着捏了捏表妹的脸，指尖残留着奶油的甜腻：“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

“是真的啊表姐……”

过了一会儿，方黎起身整理包，“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记得我说的话！“林秒看着表姐的背影没入人群，突然掏出手机在寝室群疯狂打字：家人们！我磕的CP估计快就要成真了！

余佳佳和林秒都问过方黎同样的问题，方黎自己也想不清，中间究竟缺了点什么，不足以让她去捅破这层关系，也害怕自己在还没确定之前就犯以前一样的糊涂。

她踩着细碎的夕阳走向快递点，心心念念的，是给那只偶遇的瘦弱小猫投喂新买的猫粮。穿过熟悉的小路，她在灌木丛边轻声呼唤，却只听到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循着声音走进转角，还未靠近，窸窸窣窣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透过斑驳的树影望去，余冀严正蹲在涂鸦墙角，木质小猫别墅旁，那只小猫正欢快地啃食着猫粮，尾巴惬意地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