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不记得一个叫林春生的人?”雷老师看向我问道。
我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于是摇了摇头。
雷老师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左上臂有特殊印记,比如刺青、胎记之类的人?”
我又一次启动了记忆机器,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在体育馆的乒乓球桌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将短袖袖子挽到肩头以上,我看到了那人手臂上的一块青色印记,有点像一条盘着的龙。那是谁?那是谁?我继续探索,那好像还是我的大学时代,那个人经常带我去锻炼,但是我还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我看向雷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我印象中大学里有个上臂有印记的人,不过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嗯,名字不重要。能告诉我是哪所大学吗?”
我报出了大学的名字,雷老师点头,“是了,林春生在那所大学待过一段时间,以自费生的身份,从时间上推测也与你的在校时间吻合。”
“这个林春生,和现在的这个情况有什么关系吗?”中天按捺不住地问。
“他是我的老朋友,不久前刚刚去世,上次我和你们约好见面的那天,我得到这个消息,就去了他的老家送他最后一程。”
我们都默不作声,等着雷老师继续往下说。
“说起来,我也是听了你们的事情,有所联想,才想起了这位很久没来往的老朋友。他原来做进出口生意的,做得不错,所以当年才能去你们学校自费学习。后来在生意场上认识了一位高人,我没有见过,但据说这位高人很有些神奇的手段,不管什么疑难杂症,经他手诊治过的,都会很快康复,而且这些病人最后都能不受任何病痛折磨安详离世。”
我和中天对视了一眼,怎么是越扯越远的感觉。说神医也就罢了,还能管到去世时的状态,这就是相当匪夷所思了。
“不仅如此,听说这位高人还有一个本事,就是能将人的意识和身体分离,通俗点说,就是意识脱离身体存在,不过他能做到的仅是分离,并不能操控意识。而且这么做的前提,是当事人本身有这样的愿望。”
我听得心惊肉跳,如果这个高人真实存在并且真的有这些手段的话,那么我是被分离了?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愿望啊!
“林春生好奇心极重,开始并不相信这些传言,不过他为人大方,喜欢结交朋友,就和这位高人来往起来,后来,他亲自证实了这些传言。”雷老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35岁那年,罹患了肠癌,那位高人彼时已经跟他关系极好,不等他开口求助,就主动提出帮他治病,且分文不取,只要求他对治疗过程守口如瓶。没过多久,林春生果然痊愈了,我们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多次向他探问,他都以与高人有约在先而闭口不谈。我因为原来学的专业就是医学,对这个情况简直是着了迷一般,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来林春生的体检报告查看,果然是病灶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并不是什么心理作用。”
雷老师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状态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又找机会向林春生打探了很多次,搬出济世救人的大道理来说服他,终于有一天,他拗不过我,当然也是酒喝多了,他含含糊糊地吐露说,那个高人真的将他的意识分离了出来,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他身体上的病患消除之后,又让他的意识安了回去。不过除此之外,他再也不肯透露半句,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没用了。”
“所以我听到你们叙述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春生,确切来讲,是想到了那位高人。我本想联系林春生要到高人的联系方式,谁知竟得到了他去世的消息。”雷老师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唏嘘起来。“我想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送他最后一程,就连夜订了机票赶过去了。”
“不过我并没有见到林春生最后一面,他终身未婚,没有子女,后事是亲戚们帮着操办的,我到时,已经火化完并且骨灰也按照他的遗愿撒入海中了。我本以为会白跑一趟,谁知他的亲戚却给了我一本记事本,说是他交待过要转交给我,如果他们没见到我,就要邮寄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