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声后,祁询才隐约将那股躁动的心脏抚平了下来,坐回原处,面前的电脑已经灭了屏。
他嗓音低低地,唤了句:“兔子。”
阮念念听到人类喊她,下意识抬头看去,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面容,脑袋就被人扣住了,那个少年的手掌很宽厚,恰好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听见他说:“睡吧。”
嗓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感。
睡?
对哦,她要睡觉来着。
阮念念反应迟钝了下,这才明白自己这会儿该做什么,瞌上眼往他小腹那拱,寻一舒服的姿势熟睡。
良久。
怀里的兔子才停止了摸索的举止。
祁询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拾起电脑敲代码做软件,思绪仿佛一直被什么东西牵引似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了怀里那团雪白的球状兔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兔子本色,睡觉也不怎么安分,总是蹭来蹭去,搞得他定不下心来。
阮念念习惯蜷着腿睡,但每逢睡到自然醒时睡姿总是四仰八叉的。
祁询静下心来专心敲代码,一敲便是一个下午。
客厅的窗户因为室内开冷气的原因所以关上了,帘子也拉上了一边,还有一边没拉上有太阳光的,种植着一些绿植。
室内很惬意,画面竟没有违和感。
一人一兔,出奇地默契。
几个钟头过去了,阮念念才恢复了些精神,困意没有那么重了,但还是很想继续瞌着眼小憩。
耳边传来连续有劲的敲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地方里响起,听得很清晰。
阮念念睁开眼换了个姿势,脸朝相反方向去,入眼的便是眼花缭乱她看不懂的代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移动增加。
某只兔子在心里默默唏嘘,人类的东西,还真是奇怪。
“饿了?”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磁性
阮念念听到后就从祁询的怀里跳出来,一蹦一哒跳到冰箱面前,扭头看向了刚好也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的祁询。
那眼神像成精了似的在暗示他什么。
祁询看了眼还没完成的软件,起身朝那走去打开了冰箱。
兔子直接跳上了桌子,然后又跳进了冰箱里,钻进去从塑料袋里拿了根胡萝卜,然后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瞪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祁询。
祁询看它那呆呆的模样,心情蓦然变得有些好,唇角勾了勾,“不打算下来了?”
兔子没反应。
祁询伸出右手,手掌靠到它脚边,怀里紧紧抱着根胡萝卜的兔子才肯挪步。
“成精了你?这么小一只还挺娇的。”他嫌弃道。
合上冰箱门后,阮念念心安理得躺在他手心里抱着根胡萝卜露出自己的兔牙开始啃。
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
除了吃就是睡。
祁询无奈地将它放在桌子上,然后拿上电脑回房,客厅的茶几很矮,敲代码久了颈部就开始酸痛。
没想到他前脚刚走,那只蠢兔就跳到了他刚坐过的位置上,悠闲地啃着胡萝卜。
两脚一瞪,与世无争。
祁询嘴角含笑地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开始忙碌地工作。
雪白的墙壁上秒钟滴答滴答地在行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阮念念趴在沙发上愈发觉得无聊,便朝露着一条缝的门跳去,散发出来的光让居身在昏暗中的她觉得有些刺眼。
他只是掩上了门,没上锁。
阮念念推开门后进去,然后关上,从旁边那把空出来的椅子上跳上桌子去,然后趴在他电脑旁边。
泛着冷白的手骨感凛冽清晰,骨节分明而修长,与黑色键盘相交辉映,实属好看。
少年本就长得与他人不同,样貌甚出众,从她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那轮廓清晰又微绷的下颚线,笔挺的鼻子下凉薄轻敏的唇,额前碎发触及他卷翘的长睫,白皙细腻的面容让她垂涎欲滴。
他很白,很干净。
她很喜欢。
“怎么进来了?”祁询指尖还在键盘上敲打着,扫视了眼趴在他电脑旁边的兔子。
阮念念张了张口想说话来着,一瞬间却忘了自己还是只兔子的样子,想说话人类也听不懂。
干脆也就没说话了。
干瞪着双眼看着屏幕上面滚动的东西。
祁询视线落在那团雪白上,这才想起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不由得轻笑。
阮念念愣了下,把脑袋埋在自己两个爪子上耸拉着耳朵。
习惯了室内刺眼的光线,阮念念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了,只是祁询不摸她了,整个身子就觉得闷得慌。
难不成短短几分钟里,她就失宠了?
阮念念被自己的想法整懵了,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键盘上,屏幕上的数据停止了滚动。
“怎么了你?”祁询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
好端端的又阻碍他做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阮念念理直气壮睁大眼睛直视着祁询,恨不得一爪子呼他脸上。
祁询似乎斟酌了几分,还是站起身一把将兔子抱起来,推开门,然后把兔子放地上。
随后,“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有被吓到的阮念念条件反射缩成一团,埋头遮掩住自己的视线。
回应她的,便是一片沉寂。
再次抬起头来时,阮念念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手两脚并用扒拉着紧闭的门,结果以无用告终。
该死的人类!臭人类!
居然把她锁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