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落怔怔的:“这,很重要吗?”
风之初放开白小落,擦了擦眼泪,“很重要,你体内的灵力,是甘木和落星,我或许会有办法,从你身体内引出他们俩的灵力,重塑灵体,这样他们就会重现于世,而你也不会再受灵力困扰。”此刻的风之初,虽然晚了几千年,但还是庆幸自己遇到了白小落,此生还能有机会再见甘木和落星一面。
白小落还有点没缓过劲儿,“你们是说,甘木临死之前,把他和落星的一部分灵力封印,化成果子,等人去吃。而我的先祖恰好吃了那果子,这部分灵力就一直跟随着我们家族的血脉一代一代延续下来,一直到我身上?”
阿羲和风之初同时点头。
白小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样,我不应该算是他们的后人吧,应该是宿主,我们家族一代一代,都是他们灵力的宿主。”
“不,你就算是他们的后人。”这回开口解释的是阿羲,“不同物种之间是不能结合生出后代的,甘木是树,落星是陨铁,他们又都是灵体,如果不是用这种方式和人类血脉结合,他们是不可能留有后人的,可是甘木很聪明,他也做到了。他成功地给自己和落星留下了后人,并且一代一代,繁衍不息。”
白小落不像风之初和阿羲那样激动,这事实在是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那如果不引出这部分灵力,我还是会死?”
风之初点头:“如果灵力在你体内失控,你可能会的。”
“如果不失控呢?”白小落看着风之初,“如你所说,这部分灵力是碰到了你之后被激发,而后走向失控,如果你离我远点呢?如果我再不见你呢?是不是就不会失控了?既然我是甘木和落星的后人,他们会想要在我体内失控,害死我吗?”
风之初怔住。
阿羲皱了眉头。
“如果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那么你只要离开我就好了。反正你没来之前,我活了二十多年,也好好的。”白小落一条腿不能久站,扶着椅子坐下,看向风之初的眼光却定定的。
“如果阿舅离开你,你体内的灵力却失控了,要怎么办?”阿羲问白小落。
白小落暗暗叹口气:“如果甘木和落星,想害死他们的后人,那就让我一人承受吧,到我为止,我的家族,再也不用背负他们的灵力而活了。”
“不可以!”风之初出言反对。
白小落和阿羲同时抬头看他,风之初定了定神:“白小落,自甘木和落星救了我之后,我就发誓,我活在这世上的每一日,都要尽我所能去保全人类。几千年来,别人尚且如此,你作为甘木和落星的后代,我更不可能看着你有危险。我一定要把甘木和落星的灵力引出来。”
“你就是想见他们,对吗?你想见你的老朋友,你的性命是他们救的,你现在有机会见他们,你不惜一切代价要重塑他们的灵体,再见他们一面。我只问你,引他们的灵力重塑灵体的过程中,我会不会有危险?”白小落语气不重,但话说得咄咄逼人。
风之初哑声。
白小落呵呵笑了两声:“看吧,我就知道,一定有危险。风之初,这就是你说的保全我。”白小落也不想废话了,费力地扶着桌子往外走,她现在就想离风之初远一点。
“结!”出手的是阿羲,一个结界把白小落困得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白小落喝问。
阿羲也没有恼火:“其实引落星和甘木的灵力出来,重塑灵体,你的确是会有一定的危险,但却不是最大的危险。落星和甘木的灵力也会有危险,操作不好,他们的灵力会散去,再无痕迹。这也不是最大的危险,最大的危险是在操作的人身上,会有一段时间,你,落星,甘木,你们三方的压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如果他承受不住,同样会当场血管爆裂而死,哪怕他承受得住,事后也会修为大损,很有可能会留下残疾。”
白小落转转脑子就想明白了:“风之初要做这个操作。”
阿羲点头:“我是灵体,不行的,这个事情只有阿舅能做。”
白小落不能回头,看不到风之初,对于风之初这种执着却咬牙切齿:“你问过落星和甘木了吗?就执意把他们重塑灵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之所以用这种方式保留灵力,会不会就是不想再做灵体,想试试做人的感觉?甘木不是说过吗?他羡慕你,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能做任何想做的事。你把他们恢复成灵体之后,他们还是要躲在灵界,哪里都不能去,什么都做不了。风之初,你历经千年,更应该清楚,在科技如此发达的这个时代做一个灵体,生存有多么不易。甘木若是现在恢复成灵体,会比之前更好吗?你执意为了见你朋友一面,说不定会毁了他当年的良苦用心。”
风之初和阿羲同时一愣。
是啊,没有人问过甘木,当年为什么要把灵力封存,在漫长的时间里,找机会跟人类的血脉结合,在人类中繁衍生息。
风之初的脸色暗淡了,抬手,结界撤掉。白小落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于是继续往门边走。到门口的时候,风之初赶上来拦她:“我送你回家。”
白小落的骨气是要拒绝的,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的状态下楼太难了,于是骨气折服于现实。
被风之初抱起来的时候,白小落看着他的侧脸,想起几千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年,在天灾的绝望下,看着自己的好友烈火焚身,烧成灰烬,自己的族人死伤大半,家园被毁,是什么心情。
白小落垂下眼,心里不甘,自己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被迫承受这些?
被安放在副驾的时候,白小落突然出声:“风之初,是不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你,愿不愿意活这么长时间?”
风之初浑身一震,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