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廉和妹妹谭洁这一对龙凤胎的降生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那一日,定北王刚从边境赶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宫向皇上述职,建安夫人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开始闹腾。
定北王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家夫人从早上一直到半夜,建安夫人肚子里的小家伙才出来。
定北王当时一看,又是个臭小子,恨不得使劲打他两下屁股,竟然让自家夫人这么累挺。但是随后,谭洁紧随其后降世让定北王整颗心都融化了。
竟然是龙凤胎,自家终于有小女孩了!
谭廉自出生后就爱哭闹,相比安静啃着自己脚趾头的谭洁不知道累垮了多少奶妈。
能爬能走后,谭廉将“混世魔王”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花园中建安夫人最爱的花在经过小公子的“鬼斧神工”后,呈现一片秃枝景象,当真是修枝培花的奇才;也不知道他那两根肉嘟嘟的腿是怎么动的,还能爬到两米高的院墙之上,惊得建安夫人差点晕过去。等等事件,在谭廉出世后,王府中鸡飞狗跳的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谭廉就这样逐渐长大,在他的生活中,最敬佩的就是自家大哥,在他面前也是最为乖巧的;当然,面对自家母亲时,也会有些犯怵,毕竟曾经一言不合打过谭廉的屁股,趴了两天才下床。
谭廉从不到六岁就被送进了学堂上学,本以为会治住他的性子,没想到时常有贵妇人领着自家小孩来府上兴师问罪。说什么谭廉不好好学习,天天欺负同学,还带着一帮小孩去掏宫里贵人养的鸟窝。
“竹笋炒肉”陪伴着谭廉一起成长,谭廉虽然不着调,但还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一日,谭廉从学堂逃课来到街上,看到一家剧院,突发奇想地走了进去,看到了那个貌美的花旦,自此就收了性子,经常来剧院看戏。
又一日,看到卸下衣着的人露出男子的面貌,谭廉愣住了,之后跑回家,近半个月未曾去剧院。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心中挠痒痒地想着,便央求了二哥带禁足的自己出去,去看了眼台上高高瘦瘦的男扮女装的人。
后来,谭廉放下心中的纠结,到后台寻到了那个人。
蹑手蹑脚地站到他身边,“你好啊!我叫谭廉!”带着特有的孩子味儿,软软糯糯。
那人正对着镜前卸妆,闻言转头,看到不足自己半个身子高的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笑了,这一笑让谭廉彻底晃了神,百媚生也不过如此了!
“小弟弟,你家大人呢?怎得跑到这里来了?”语调很是清脆,与台上的尖细不同,但更为悦耳。
谭廉笑嘻嘻地看着男子,“我专门过来找你的!你长得真好看!”
男子扑哧地笑出了声,“行行行!谭廉小朋友,我叫月之,记住了吗?赶快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了!”
说完便扭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谭廉小声嗫嚅,“月之,月之,名字真好听!”看着周边忙碌的人群,在看着静坐在妆前的男子,谭廉眼神突然坚定了,转过身离开。
至此之后的谭廉就像是变了个人,开始不逃课了,夫子布置的作业也努力去完成。甚至还跟着二哥习武,学堂中的武试也报名学习了。
建安夫人在了解这一切后,知晓了剧院中人的存在,便找来了谭廉。
“廉儿!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勤奋?”建安夫人难得和声和气地和谭廉对话。
“儿子这不是想努力了吗!母亲,你不会是想要培养个二流子吧?”谭廉凑上前,低声道。
“呸!说什么呢!”建安夫人将凑过来的头用手抵开,“有时间把那人带过来给为娘看看,毕竟人家是你朋友,可别怠慢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的震惊,直接掀起衣摆起身离开。
谭廉是真的愣在了原地,母亲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天!呜呜呜,看来我还得更努力,才能好好保护月之!
第二日
谭廉拉着月之来到王府,看着他纤瘦的身子,谭廉心想:待会儿得让他多吃点!
“母亲!”谭廉看到建安夫人从后院来到前厅,连忙迎了上去,凑到她耳旁轻声道:“您别欺负他啊!”
建安夫人一向都是温和的面容,看到来人,瘦瘦高高,皮肤白皙,面容俊秀,穿着一身灰色衣裳,静立一旁,但是并不显得局促,建安夫人暗自点头。
“你就是月之吧!长得可真俊俏,快坐快坐!”拉着月之坐下,双手握住他的手不放开,越看越乖巧,建安夫人微笑着。
谭廉在一旁看着,心中陡然委屈,我都还没摸上小手呢!
“你是在楼家唱戏的吧?”语气没有一丝压迫,让人感到亲切。
月之点头,“不错不错!真是好孩子!”建安夫人越看越喜欢,“你这是多大了?”
“十八了!”
建安夫人闻言,看了眼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心道:哎呦喂,这真是苦了我了!
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好好好!花样年华啊!”
“母亲!”谭廉实在是忍不住了,一直把自己晾在一边是怎么回事!人可是他带回来的!
“呦呦呦!看看,我们家小孩急眼了!”建安夫人这才放开月之的手,“辛苦月之了,这小子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月之抿了抿唇,看向红着脸的谭廉,不由得笑着道:“没有,谭廉很懂事!”
建安夫人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话,“你们俩去玩吧!中午记得来吃饭!”
谭廉得了赦令,赶紧拉着月之跑向自己的院子。
进到院里,谭廉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看到身后的月之也红了脸,赶紧移开视线,来到桌前,递给他一杯茶水。
“月之,你都还没带我去你家看看呢!”谭廉想一出是一出,提议道:“我们下次去你家吧!”
“谭廉,以后再说好吗?”月之看着眼前兴奋的人,摸了摸他的脑袋。
谭廉享受着头顶的抚摸,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似乎刚刚说的不过是随意说的一句话。
等到建安夫人派人来叫两人去吃饭时,谭廉正拉着月之在书房看书。
“多吃点!你太瘦了!”谭廉终是把之前的想法付诸行动。
看着月之碗里堆得越来越高的菜,建安夫人忍不住一筷子把谭廉还准备夹菜的手打了一下,使得他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在桌子上。
谭廉瞬间收回手,不知所措地看着母亲,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
“没看见月之已经动不了筷子了吗?还夹!”建安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一点都不知道看眼色!
谭廉这才注意到月之举着筷子,无从下口的难处,赶忙道:“来来来,赶给我!”将自己的碗靠过去,拾起散落在桌上的筷子,将月之碗中堆成山的菜直接移平。
“快吃快吃!这下应该好了!”谭廉邀功似的看着月之。
建安夫人一个爆栗,直接敲得谭廉端起碗,将头埋在碗里,不再说话。
“这小子,就喜欢赶蠢事!”建安夫人笑着对月之道:“对他你别客气,要打要骂的时候就直接动手,不然不长记性!”
月之只得笑笑,默默地吃着饭。